“今年可不用了,太子妃给的地瓜种子,收了很多,种得多收得多,种的不多的,也结了上百斤,当今圣上又是明君,给免了一半的税赋,你说说,这好事可不都赶在一起了?”
“往年孩子们连口鱼汤也喝不着,如今也能吃上几条鱼了。从前有一条鱼,哪怕就是卖五个钱,也得卖了,根本舍不得吃,今年就不一样了,我家水田里的鱼,我就用大水缸养起来几条,等孩子们馋了,就做给孩子们吃,还用粗盐腌了几条,等着冬日里给孩子们解馋。”
“卖了鱼钱,收了粮食,还有木耳银耳的收入,这可不是日子一步登天了?这全是太子妃的功劳。”
那人极健谈,说完了又朝着皇宫的方向抱了抱拳道:“皇上他老人家可要万岁万万岁啊,是个好皇上,看太子妃就知道,咱们的皇上是个好皇上。”
皇上……
听了这么美呢。
大臣们天天叫万岁,是听腻了还是咋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人收了收手里的麻绳,刚好又看见一个人过来,身后的背篓背着三四个寒瓜。
岳如霜地里的寒瓜都收完了,剩下的不要了,农户们都可以去摘。
这人把那几个寒瓜拿了一个放在小楼前面,道:“这瓜还好好的,怎么就不要了呢,我刚去还有许多没熟的,过几天还可以捡几个,还有那地里的白菜,也没收干净。”
“打完谷子,得让媳妇和孩子去挖白菜。”
“浪费粮食有罪!”
说完又看向了皇上,问先来的那人:“这人谁啊?”
那人看着皇上也问:“您老谁啊?”
皇上……
皇上犹豫了一下道:“我是太子妃她大舅。”
那人一听是太子妃的亲戚,就热情起来。
“原来是太子妃的舅舅啊。”
那人从背篓里拿出一个寒瓜来,非要送给皇上。
“太子妃的舅舅呢,拿着拿着。”
皇上推却不过,只好接了。
老潘一见,急忙过来帮着抱着。
那两人结伴走了。
皇上看着太子妃的小楼,前面是堆得满满的柴火,还有一个大个儿的寒瓜,此外还有一些野果子,满地都是,想来都是上山的人摘了送过来的。
太子妃得人心啊。
民风淳朴啊。
皇上决定去地里看看。
于是,岳如霜的大舅带着怀了孕的大舅妈,一起去了田里。
农户们都在摔打稻子,给稻子脱壳。
皇上往年也没有见过,看到农户们如此辛苦,不由得感慨。
原来想吃到米,从春到收,要做这么多事。
岳如霜远远的看见皇上,就是一愣。
皇上怎么又出宫了?
再一看,皇后也来了。
这是把活儿都交给太子,自己出来放松心情了?
岳如霜走过来,才知道这是自己大舅。
农户们争相跟她说,她和她大舅长得像。
岳如霜……
这要像才怪呢。
岳如霜道:“父……大舅,您要不要试试,这有一小捆,您可以试试。”
皇上本来就跃跃欲试,看着就很轻松。
皇上挽起袖子道:“我就打这一捆吧。”
地上放着腰那么粗的一捆。
皇上抓起一把稻子,往打谷箱里摔去。
皇上的体格还不如岳如霜呢,别说一捆,就是半捆也不到,皇上的胳膊就抖了。
皇上把手上的稻子打完道:“太子妃,这么累,就没有轻巧的方法吗?”
农户们一听就围了过来。
一双双期待的眼睛看着岳如霜。
他们都盼着岳如霜能想出更轻省的方法。
丰收是喜悦的,但是每年打稻子是最累的活儿,接下来还要扬场,也就是把打出来稻子扬到半空中,利用风把外皮吹走,再然后就是磨粉,没有轻省的活儿。
可是水稻却是大锦的主要农作物。
岳如霜……
岳如霜看着农户们一双双期待的眼睛。
岳如霜也不知道那个行不行,就道:“就算有,也不会轻省太多。”
农户们都有些失望,不过转眼就高兴起来。
说着今年丰收了,不但能吃饱饭,手里还能剩几个钱。
有的人就说接下来就是冬天了,在家又浪费柴火,又白吃白喝没进项,不如去洗浴中心给人搓澡,或是去太子妃的厂里拿些皮蛋烤鸭去卖。
忽然就有人问:“太子妃,鸭子够吗?要不明年,也让我大儿子养点鸭子。”
岳如霜道:“等秋收忙完了,我倒是要一些嫂子帮我做些棉衣棉裤,也要一些人帮我去各个村收些鸭毛。”
太子曾跟她说过,北地很冷,打仗的兵士衣衫单薄,有的竟是活活冻死的。
他们是英雄,保家卫国的战士,岳如霜要在冬日来临前给北地的士兵们捐棉衣。
她可以在空间买,但也得找人做一些,不然忽然弄出来那么多棉衣,她不好交待。
皇上问岳如霜:“大外甥女,你的地都收完了吗?”
岳如霜道:“没呢,杏儿带着那些土匪收木薯呢。”
“实在太多了,除了各村旱地种的,杏儿还带人在山上种了好些,如今都要收了,人根本不够用。”
皇上忽然来了兴致,非要去看看。
他就喜欢看这个。
那是他的希望,大锦的希望,也是大锦的底气。
岳如霜只好带着不省心的大舅和大舅妈去了插木薯的地方。
只见两人一组,两人一组,肩膀上担着一根棍子,棍子下面吊着绳子,正咬牙往上抬,从土里拔出一大坨东西。
皇上……
怎么太子妃种的东西都是地下结果的,还都是一嘟噜一嘟噜的。
这家伙好大,结得好多。
皇上的心情又愉悦了。
看来又是个高产的东西。
皇上走近一看,这东西跟地瓜不同,又细又长,但又不是山药。
土匪们把挖出来的东西扒拉掉土,然后扔进边儿上的大筐里。
一棵就能装半筐。
皇上再看看这旱地,都不是上好的田。
大锦的土地算不上肥沃,主要依靠水田,因为旱地收成不好,若是此物能种,再加上地瓜,那大锦很多的旱田也可以有很好的收成了。
大舅找了个地方,一屁股坐在地上,把边儿上的一个木头墩子让给了大舅妈。
就看着那些土匪收木薯。
忽然前面跑来一个年轻人,脸上有一道疤,正是刀疤脸。
肩上搭着一个大布袋子,鼓鼓溜溜的。
老远就喊:“老大,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