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贾瑜晨练完毕吃过了早饭,又调戏了下碧蕊紫鹃这两个出落得越发水灵的美人胚子,便转身撇下两个娇羞的少女,出门去了。
今天他要和林如海去官衙,会见八大盐商。
按照昨天定好的计划,这次见面贾瑜和林如海要先行把朝廷追查私盐的消息放出去,吸引盐商注意力方便浑水摸鱼。
他是必须要露面的,因为虽然没有功名在身的贾瑜大概率不会引起盐商们的重视。
但是贾瑜的现身,其实更多代表的是王怀川对江苏官场的一个表态。
吓不到恶狗不重要,能够吓到恶狗背后的主人即可。
本想和林黛玉说句早安,奈何路过看了眼黛玉的院子门尚且紧闭着,贾瑜也只能转身离去。
他和林如海在府门口汇合,登上马车,直奔官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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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黛玉院子
雪雁站在自家小姐背后,帮着在梳理头发。
她灵巧的捉起黛玉乌黑柔软的长发,熟练的做着发髻,嘴里好奇道:“小姐,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晚?早饭都凉了。”
黛玉一窘,她昨晚有点小失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一直到挺晚才睡过去。
但是很显然不能直说,于是便随口遮掩道:“起那么早做什么?我又没什么事情做。”
雪雁很耿直,疑惑道:“府里来了那么京城的多哥儿姐儿,小姐你不去接待吗?”
黛玉撇撇嘴,最想接待的那个哥儿今天一大早就要随爹爹去上衙,剩下的那个少爷又是个不入眼的,她才不想去呢......
难不成跑去和那个家伙讨论自己什么时候和他见过面?
这不是搞笑吗!
不过昨天宴席上的迎春探春三姐妹,黛玉倒是觉得可以深交一下。
当然林妹妹是不可能直接服软的,只会迂回说道:“雪雁你个丫头今天哪来的这么多问题?快点收拾了,吃了饭我还要去后宅那儿。”
雪雁丝毫不恼只嘻嘻一笑,知道小姐这是在和自己认输了。
看着铜镜里扎好发髻后钟灵毓秀的小姐,雪雁笑着说道:“小姐,今天穿哪件去?”
黛玉想了想吩咐雪雁道:“去把那件桃红色的拿来,今天就穿这个了。”
雪雁一愣,林黛玉衣柜里的衣服大多以白色,淡紫色,淡蓝色等素雅高洁的颜色为主,配合林黛玉的秀色天成,穿在身上格外的空灵精致。
这个时代的女子也基本都是这样,桃红色这种鲜艳的颜色,反倒是穿的特别少。
如王熙凤这种喜好大红色的,只是特例罢了。
黛玉明白雪雁的想法,瞪了一眼说道:“还不快去?难不成桃红色的我不能穿?”
雪雁笑着道:“小姐生的漂亮,自然是穿得的。”随即转身从衣柜里翻找出来递给黛玉。
黛玉接过衣服换上。
这是一件整体桃红色的齐腰连衣裙,裙摆垂到地面,上面的图案是用白线银丝绣出来的。这样的衣服不如大红色显眼,但配上黛玉的冰肌雪肤,却格外的契合。
黛玉站在铜镜前打量了一下:镜中的人儿束着白色玉带,细细纤腰不足一握,桃红罗裙下的绣鞋小巧又精致。
她默默想着昨晚贾瑜说的话。
自己今天这样的打扮,称得上一句与众不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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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衙里,盐商们已经到的差不多了。
这些人坐在堂下,八家各自抱团,泾渭分明。
盐商会首郑家家主郑学道势力最大,有三家盐商和他抱团取暖,一人占了八大盐商的半壁江山。
黄万金带着自家的两个小弟在郑学道身旁而坐,彼此攀谈。
明明看起来甚是和气,却隐有对立之感。
最后自成一派的大盐商舒家家主舒明只能自己一个人尴尬的坐着,默默品茶在心里安慰自己:我是孤臣我是孤臣,简在帝心简在帝心,皇亲国戚皇亲国戚......
林如海今天穿的是正儿八经的御史官袍,此刻带着贾瑜从后堂走出,坐在了最上首的主位,神色严肃不怒而威,盯着堂下众人,一身劲装的贾瑜则侍立在他身旁。
堂内纷杂的声音也顿时为之一静。
林如海表情严峻,不开口说话,盐商们一时自然也无人敢说话。
过了半盏茶功夫,郑学道作为盐商会首,只能最先开口:“问林大人安,不知林大人今天召唤吾等前来,所为何事?”
他无奈,情知这是下马威却不得不服。
林如海端起茶慢悠悠抿一口,方才开口道:“各位老板,皆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会不知道如海今天所为何事?”
黄万金脾气最不好,接着林如海阴阳怪气道:“我们升斗小民,每天为了几两银子奔波来去,哪里比得上林大人坐在衙里风不吹雨不淋的轻巧?”
他这话既在讽刺林如海尸位素餐,同时也暗中表了态,别想从我这要银子。
郑学道更无奈了,人家阴阳你一句话,你就非得还回去十句话是吗?
你这么能耐,怎么不跑去九边打胡虏?
他开口转圜道:“大人明鉴,我等一无科举功名在身,二无亲眷友朋入仕,对于大人来意实在不知。”
贾瑜看了他一眼,明白这个看起来服软的才是滑头,比黄万金难对付的很。
林如海放下茶碗也不卖关子,严肃说道:“前几日山东河南等地上折,言说省内有大量私盐流通,来源不明数额巨大,陛下已经下旨要严查此事!”
他看向堂下神色各异的诸人,重重说道:“你们一个个不用装作无辜的样子!这些盐从何而来你们心里比谁都清楚!实不相瞒,家师王公已经在昨天到达扬州,听闻尔等平日里豪奢成风奢靡无度,已经在昨夜连夜上书陛下,请废纲盐制!”
说到这里林如海直接从主位起身,注视着下方神色连连变化的盐商们说道:“尔等平日里仗着盐商专卖的资格作威作福,这些账,哼,如今都要吐回来了!”
他这句话说完,堂中原本勉强还算安静的诸人,再也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