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餐厅里,佣人早就准备好了晚餐,大大小小的盘子摆放在桌上,看着十分丰富。
等穆以姌走近看清楚盘子里的菜品时,三观又一次被狠狠创到了。
难怪时攸隰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晚餐喝咖啡配沙拉能吃饱吗?
更何况时攸隰这个年纪正是急需营养吸收,胃口大开的时段。
这些说是下午茶都会被嫌弃。
这孩子,真的是亲生的没错吧?!
但是除了她之外还有管家和几个佣人在餐厅,穆以姌也不好意思出声。
而且,豪门都那么点秘闻,温家不也一样嘛。
她就站在时攸隰身侧,看着男孩一个人坐在那张巨大的餐桌前,机械的吞咽,按量将晚餐吃完
但那杯咖啡他一口都没喝。
刚刚穆以姌偷偷问过别的佣人,时攸隰等一下要去中宅见时言和白笙笙。
明明是一家人,却不一起吃饭,定时才能见面,这么冷漠又压抑的环境,难怪时攸隰会是这样的性格。
按照约定好那样,时司准时出现在餐厅。
时攸隰看到他来,也不急,转头看着穆以姌。
两脸对视,一脸懵b。
穆以姌:“?”
“擦嘴。”
“哦豁。”穆以姌拿起餐盘边上的湿毛巾怼上他的脸。
时司静静地站在门口,这时候他才仔细打量这位穿着奇怪衣服的女人。
是新来伺候少爷的女佣吗。
很普通的长相。
......
从东区到中宅不远,需要坐车。
穆以姌也是过过大小姐生活的人,也在此刻变成一副乡下人进大都市的表情。
这家人难怪不能一起吃饭,就这路程,每天不是吃饭就是在去吃饭路上。
短暂的几分钟里,时攸隰一直没说话,
明明下午还很兴奋,怎么现在看上去一点也不开心,太紧张了?
穆以姌顺着他的动作看到他粗糙破皮的指尖,已经被他抠出血了。
她一把握住男孩的两只手,“啊,等一下给你消毒一下,你别抠了,不疼吗?”
“下午不是很开心吗,现在怎么一副拉不出 s…便秘的表情啊。”
还好往这条裙兜里塞了一堆手帕,她拿出一条把男孩手上的血擦干净,一边调侃他。
时攸隰感受她掌心的温热,手被她捏得很舒服,空闲的左手又开始抠挖起来。
“嗯,现在也很开心。”所以需要发泄。
时司坐在前排,默默听着后排的对话,过去都是时攸隰一个人在后座,情况从今天开始改变了。
车子在一联排庄园前停下,时司下车替时攸隰拉开门,但是人没下来。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对面的穆以姌下车后,男孩也跟在她身后从另一侧下了车。
时司:“......”
从一下车开始穆以姌就明显感觉到这里和东宅的区别,空气里都充斥着紧张窒息的气氛。
最明显的体现就是,从进大门之后排排站的黑衣人,里三层外三层的,比国防部还严密。
她跟着时攸隰进到室内,一进去就有人上来需要搜穆以姌的身。
“不用了。”时攸隰眉头皱着看向那个女人。
“抱歉小少爷,先生交代过,无一另外。”女人一板一眼的说道,而旁边的其他黑衣人也注意到动静,注意力都在他们身上。
时攸隰的表情瞬间臭了,烦躁地杵在穆以姌面前。
穆以姌对瞬间改变的氛围心惊肉跳,于是主动走出来让她搜。
谁要她穿的这么奇形异状的呢,估计担心她是从哪来的特工把。
但是时家为什么这么戒备,难道时言从军吗?不对呀,如果是的话,她看的报道肯定会写。
没有提及时家的背景的话,难不成...
女人冷酷地搜查完,最后扣下了穆以姌的诺基亚方砖,让她进去了。
等在里头的时攸隰明显的不耐烦,上来抓着穆以姌的手就往上走。
里面的情况比外面更甚,站满了保镖,
就光看这些高壮保镖时不时露出来的纹身,穆以姌越发肯定,时家一定有涉黑背景。
原来白笙笙还是大哥的女人了?
这么一来时攸隰性格上那一点隐隐的暴戾也说得过去。
来到二楼,又是标配的门跟几个小黑。
穆以姌内心感叹,自从穿越到来这里,这一天下来就像在玩什么闯关游戏一样。
还兼养娃和cosplay。
技能都掌握好了,可是她到现在居然连游戏背景都还不清楚呢。
穆以姌收回心思就想上前再被搜身,这一次却不一样了,因为她干脆不能进去。
时攸隰松开她的手,转头一字一句道:“姐姐在这等我,一步都不许走。”
“我知道了。”
等穆以姌坐在时攸隰指定的位置后,他才和时司一起进了那个房间。
穆以姌瘪了瘪嘴,她看了看左右两位黑衣人,觉得他们随便一拳自己半条命得没,便收起想要唠嗑的心。
只得盯着房间发呆。
…
时司进门后就不再跟着时攸隰走,男孩一个人走上漆黑的走廊,尽头唯一有光的地方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是他的父亲,时言。
时攸隰走过去,他这段时间长高了一点点,比以前更能看得清父亲的脸了。
他捏了捏裤子,只看了一眼便收回来,低头叫道:“父亲。”
时言看着手里的报告,“你母亲等你很久了,进去。”说完,便直接近到旁边的书房,徒留男孩一个人。
时攸隰站在门外,过了一会才松开捏着裤子的手,他将自己脖子的领结整好。
推开门进去,脸上扬起笑,“母亲,我来了。”
坐在窗前的女人听到声音一下起身,“小隰你来了-—”
下一秒,白笙笙脸上温柔的笑意瞬间消失,双眼瞪大,猛地扑到时攸隰面前。
时攸隰张开手要接住她,锁骨一下尖锐的刺痛。
白笙笙一把扯下他戴着的黄宝石领结,甩在地上,“谁允许你戴这些?我说过了,你只能穿这件衣服!”
“程莫他不会这样的,他一直都穿着干干净净的白衬衫,不是你这样,他不是这样,不是....”
白笙笙抓着他口齿不清的重复那句话,双眼里浑浊一片,神情癫狂。
时攸隰看着自己的母亲,身体像被那个领结的别针穿透一般,割裂了的身体又疼又没有知觉。
领结上的黄宝石已经碎了,碎钻掉落满地,像是被切割成无数尸块的他一样。
过了一会,时攸隰重新笑了起来,他抱住白笙笙,“笙笙,我是程莫,我拉曲子给你听,好不好。”
怀里的女人一下安静了,她抬起头摸上时攸隰的脸,“程莫?”
时攸隰蹭了蹭她的掌心,又问了一遍,“我拉曲子给你听好不好。”
“好,好。”
白笙笙拉着他做到了房间的一架大提琴面前,看到他领口崩开的扣子,又说:“程莫你的衣服怎么坏了,我给你做新的好不好,我直接缝,很快的很快的。”
“好。”时攸隰的手指一颤,然后应她。
白笙笙双手按住男孩的嘴角,“你不开心吗,我给你做衣服不开心吗,你笑啊,程莫你最爱笑了。”
她的指甲陷进男孩细嫩的肌肤,那双凤眸直直地看着她,直到嘴角要裂开了一样,才点头。
白笙笙还不满意,扒拉着他的脸皮,“说你开心,因为我给你做衣服,你很开心。”
时攸隰任由她扯着,凤眸无波无澜,“笙笙,我很开心。”
白笙笙满意地坐在大提琴前,看着男孩笑着拉动琴弦。
悠扬的沉厚的大提琴音响起,白笙笙随着音乐晃着身体,眼里是看着爱人时浓烈的爱意。
灯光下的皮肤光洁如雪,同样白绸的布料起伏,时攸隰颤抖着身体,感受被针线穿过皮肉的刺痛,一次又有一次,好像也不疼了,变得苏麻。
因为疼痛额头满是汗水,滑进他的眼睛里,火辣辣的疼。他看着面前白笙笙的笑脸,想到时言说过的话。
母亲很爱他。
所以他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他生来就是为了让白笙笙开心的。
是吗,很爱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