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修伸手扶起司马懿,轻笑道:“都是为丞相效力,仲达且不用客气!若有机会,修必然向丞相举荐你…”
司马懿暗自冷笑一声,面上却是一副感激不尽的模样,
回到自家住处,司马懿终于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向着父亲司马防与大哥司马朗拱手一礼,
“父亲,大哥,我已经说动,让杨德祖率先向朝廷上书,谈及徐元龙封王之事!”
司马防捋着胡须,呵呵笑道:“嗯,杨德祖乃是徐元龙府中主簿,若是由他发话,朝堂内外,必然觉得,这就是徐元龙的授意。”
司马朗也是认同的道:“若是事情顺利,徐元龙必然不被士族所容,则天下杀机起矣…”
三父子对视一眼,均是哈哈大笑出声。
而杨修回到自家府邸,却是并没有与其他人商议,只是派人给自己的几位好友送去书信,邀请他们在酒楼相会,
在杨修出任天策府主簿以后,便有不少人刻意的与他交好,在这这其中,竟是有不少文武官员,
大汉建安二年(公元197年)九月二十五日,天气晴,秋风习习,让人忍不住的心旷神怡,
虽然朝廷已经没有了多少权力,但是该有的朝会也是必不可少的,这也是展示小皇帝刘协与文武百官存在感的一种方式,
对于这些,徐青却是并没有丝毫反对的意思,却也对参与朝会没有任何兴致,
不过,朝堂上发生的事,徐青自然要掌握在手,
身为天策府主簿的杨修,就担任了代替徐青参与朝会的重任,而他在朝堂上,也出任了侍中,
小皇帝刘协与文武百官商议了一些琐事之后,正要宣布朝会结束,
杨修忽然站了出来,向着刘协深施一礼:“陛下,臣有本奏…”
刘协点点头,面无表情的道:“奏来…”
“喏,”杨修取出奏章,交给了刘协身边的太监,继续道:
“敢问陛下,袁术此贼妄自称尊,该当何罪?”
刘协道:“该凌迟处死,夷三族…”
这里有个常识,在汉时,并没有株连九族的说法,而最高刑法就是株连三族,
在秦始皇灭掉六国,首次实现中国大一统时,还没有“诛九族”这一说法,
从后来的历史中我们了解到,秦始皇虽然实行的是残暴统治,但是那个时候最为残酷的刑罚也就是“夷三族”,
不过在隋朝时期,隋文帝将“株连”给短暂的废除了,但是在隋炀帝执政期间,又将这一刑罚推行起来,并且首次扩充至“九族”,
至此,株连九族成为了最高刑法!
而袁术妄自尊大,在大汉朝廷仍旧占据大义之时,就开始称帝,与谋反无异,因此,刘协言说该夷三族,也是有依据的,
杨修嘴角突然出现一抹笑意,继续道:“那么请问陛下,丞相亲自率兵,击败袁术,是否乃是盖世奇功?”
刘协心底一阵不爽,却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开口道:
“的确如此,杨爱卿,你可是要给丞相请封?”
“是,”杨修再次拱手一礼,紧接着,站直身体,目光炯炯的注视着小皇帝刘协,
“陛下,徐丞相功高盖世,本该有所封赏,以臣之见,当王之…”
“你说什么?”刘协一脸震惊的看着杨修:“你…你,给徐元龙请封王?”
杨彪张着嘴,不可置信的看着儿子,这…这绝不会是徐青的意思,非刘不王啊!
即使徐青想要封王,也绝不会在这个时候,
“德祖,你在说什么?还不速速退回?”
一位大臣眼神一亮:“是啊,德祖,你怎能提出此等意见来呢?这莫非是徐元龙之意吗?”
而群臣之中的伏完,眼珠一亮,这不是讨好徐青的大好时机吗?
杨修是徐青的主簿,谈及封王之事,应是受了其主公的授意,我可不能落后了,
想到这里,伏完连忙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丞相立下盖世奇功,若不封赏,怎能服众?
徐丞相人品厚重,总是以国事为先,此次剿灭袁术叛乱,正该封王!是以,臣附议杨侍中之言…”
“你…你们,”刘协的表情再不复淡定,而是一脸屈辱,若是真的让徐青封了王,那么大汉的最后一点体面,可是真的不存在了,
自从汉高祖皇帝刘邦,杀白马,与臣子立下“非刘不王”的盟约以来,就没有了异性封王的事情发生。
而在汉初,也只有楚王韩信、梁王彭越、淮南王英布、赵王张耳、燕王臧茶(后燕王卢绾)、长沙王吴芮、韩王信这七大异性王,
不过,这些异性王,最后的结局可不是不太好,全部被刘邦的皇后吕雉所杀,
一将功成万骨枯,高鸟尽,良弓藏。刘邦依靠的这些封疆大吏打下江山,而江山稳固后,又与吕氏一起密谋除掉这些功臣。
也验证了那句话:狡兔死,走狗烹;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
之后,刘邦杀白马,与大臣们立下了“非刘不王”的盟约,
而此时,杨修等人提出封徐青为王,这真的是将汉室尊严,踩在脚底下摩擦了,
不过,刘协虽然心中屈辱,却是不敢有丝毫表现,他不确定,杨修等人的奏章,是否是徐青暗中授意的,
“杨爱卿所奏,朕自会仔细考虑,这事情待日后再说吧!”
杨修本就不指望一次上奏就能成事,便躬身应喏,退到了群臣之中,
而伏完以为,有了难得的讨好徐青的机会,却是不肯轻易罢休,便继续道:
“陛下,此事若是推脱,恐将士们寒心呐,还请陛下早做决断,丞相封王,乃是实至名归…”
刘协胸口一阵起伏,心中也有了一种阴霾,这可是皇后的父亲啊,难道自己钟爱的皇后伏寿已经被徐青降伏了?
再软弱的男人,遇到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被别的男人降伏的事情之时,也会变得强硬!
刘协也不例外,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一甩衣袖,向着后宫走去,对于朝堂上的大臣们,也没有去管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