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可能？！”
    余悠悠顿时惊声，这太不可思议了。
    多少代帝王耗尽无数资源都没能做到的事情，怎么可能被一个邪教做到？
    “可事实就是如此。”神女微微摇首道：“女帝初始也难以置信，但女帝晚年实力已经深不可测，看透一名邪教主祭的骨龄和魂龄并不难。”
    “无论女帝如何探查，结果都是如那名主祭说的那般，其确确实实已经是活了八百余岁。”
    “女帝当时距离寿命大限只有一两年的时间，对于长生的渴望达到了巅峰，也是因为此原因，没有出手打杀那名邪教主祭。”
    余悠悠紧蹙着眉头，缓缓道：“所以海神教也很清楚女帝已经将至大限，有很大的把握女帝会心动，不会下杀手。”
    神女点了点头，正如余悠悠猜测的那般，海神教是人类死敌，从三皇五帝至今一直都是。
    若是没有把握，海神教主祭万万不敢在神都现身，更别说见一位实力强大的人族帝王。
    余悠悠眸光闪烁，凝声道：“若是按照前辈这般说，女帝初始应该确实是相信了海神教有长生之法，那后面又是如何发展的？”
    既然是险些酿成大祸，女帝后面应该是悬崖勒马了。
    神女目露思索，沉吟道：“女帝虽然未杀掉那主祭，但也深知邪教狼子野心，于是最初只是想假装答应那主祭一些要求，先得到长生之法再说。”
    “只不过，女帝却是没想到，这长生之法，和她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神女神色微顿，注视着余悠悠，“你可听说过邪教的神水洗礼之法？”
    “听说过，据说海神教的正式教众都会接受一种名为神水洗礼的仪式，然后就可有转变成水族之躯的能力，前辈，莫非这长生之法和这神水洗礼有关？”
    余悠悠心中惊异，已经开始联想起来，隐隐有些猜测。
    神女轻轻颔首，凤眸寒芒闪过，冷声道：“邪教的神水洗礼之法，能让人有化作水族的能力，而在神水洗礼之上，还有圣水洗礼。”
    “圣水洗礼？”
    “对，圣水洗礼。”神女回忆道：“神水洗礼虽然能够让人化作水族，但还是会保留部分人类本身的特征体态，但更高一级的圣水洗礼，则可以将人彻底化作水族之躯。”
    “而邪教的长生之法也很简单，就是接受所谓的圣水洗礼，这样就能拥有和魔法生物一般的体魄和寿命，从而达到长生久视的目的。”
    “但此法有一很大的副作用，那就是只有在水族之躯时，才能拥有绵长的寿命，而如果化作人形，还是会受人类寿命大限的限制。”
    “也正因为如此，海神教那些能够化作完整水族之躯的祭司，主祭一级强者，基本都是以水族之躯活动，极少化作人类。”
    “久而久之，这些人甚至都忘却了自己人类的身份，以一个怪物的身份存活自居。”
    余悠悠心中莫名一松，原来海神教的长生之法是这个样子。
    等同于要彻底抛弃人类的身份，化作水族才行。
    念此，余悠悠似乎有些明白女帝最后悬崖勒马的原因了，如果女帝企图以这种方式长生，那怕是要举国皆反。
    本来以女子之身称帝已经是备受争议，如果连人类的身份都放弃，如何还能当得人类帝王。
    神女看出余悠悠心中所想，微微摇首道：“也谈不上悬崖勒马，女帝当时最初并不知道长生之法会有如此弊端，海神教欺骗了她。”
    “而且海神教的本意也不是为了让女帝真正的长生，而是想毁掉女帝。”
    余悠悠越听越迷糊了，忙道：“照前辈这么说，可是中途出现了什么意外？而且古帝王如此之多，几乎皆有长生之念，为何偏偏选中女帝？”
    “确实是出现了意外，而意外的根源则是女帝太过自负了。”神女解释道：“女帝乃是幻火双系的魔法师，武周后期，女帝实力更是深不可测。”
    “加上水火不容，女帝天生对这群水老鼠没有好感，在位期间更是提出焚煮四海的想法，虽然想法没成，但也让这群水老鼠遭受了一次严重的打击。”
    “也是因为这一点，女帝才能在当时以女子之身坐稳帝位，到了大限将至那几年，女帝其实已经有些快无望了，既然长生求不得，只能求名了。”
    “那时候帝王想要留贤名，圣名，除了开疆扩土，就是打杀这群水老鼠，于是女帝便想在临终之前，来一次自上而下，自内河到四海的大清洗。”
    “这个想法透露出去，朝堂上下又是一番动荡，这等强者出手，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个不慎就是生灵涂炭的局面。”
    余悠悠点点头，这种顶尖强者就好比前世的核武器一般，更多的是作为威慑作用。
    因为一旦出手，带来的影响是极为长远的，所战斗范围之内甚至可能导致山崩地裂，河水截流，地势更易。
    这会影响到无数人和生物的生存环境。
    并不是说脑子一热，一拍脑袋咔咔一顿干就完了。
    最后说不定是能打赢，但普通人和实力低微者估计也死的都差不多了。
    老百姓都死绝了，基本盘都没了，还当个屁的皇帝。
    所以官方的顶尖强者出手之前都会尽量选择无人区，实在避开不了，便大概圈定范围，先转移周围实力孱弱者和普通人。
    “但最终碍于女帝的威仪此提议还是被作为国策安排了下去，这也引起了这群水老鼠的高度重视，随后便有了主祭携长生之法见女帝之事。”
    “邪教表面上是想以长生之法与女帝谈判，让女帝放弃清洗水域的想法，然后可以奉上长生之法和所需的圣水，但暗中却隐瞒此法的副作用。”
    “其实女帝也清楚这群水老鼠没安好心，这所谓的圣水肯定有问题，但是身为境界极高的幻法师，女帝能看的出主祭没有撒谎。”
    “也就是说此法确实能够长生，这一点对于女帝来说就够了，女帝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自负认为就算这所谓的圣水有毒，也不可能伤到她。”
    “于是便和邪教虚与委蛇，接受了此法，可女帝没有想到，圣水并没有毒，但却有着比剧毒更让女帝难以接受的力量。”
    神女凤眸低垂，语气有几分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