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孙盟主与其在这里和我多聊几句我的家长里短。”
“不如早点开始你的正事。”
徐世威显然是没什么兴趣和孙尘生聊他的家事。
上次在寒盟营帐，这次在凛冬王宫，孙尘生两次提及了徐世威的家人，换来的都是徐世威冷冰冰的态度。
孙尘生倒也不见生气，只是淡淡地说道：“徐将军说的是，不过我的正事也已经开始了，只是不差这几句话的心神而已，反正闲来也没别的事，随便聊聊嘛。”
徐世威已经擦拭完了枪头，随手一挥，枪尖划开空气便带起一阵破空声。
他沉声说道：“据我所知，佛门大方丈普济大师是个话少理多的高僧形象，没想到你没入佛门未修佛法，却有这么一张喜欢说闲话的碎嘴。”
“所以说嘛，到底还是机遇与经历成就了一个人。”
“同一个人若是在岔路上选择了不同的路，最终出来的人当然会不一样。”
“佛门的我常常对着青灯与古佛，说话是问心也是问佛，都不必说出口，自然而然就慢慢习惯不怎么开口了。”
“但我就没这样的习惯了。”
孙尘生说着，四下打量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只是找来找去，最终却是啧了一下嘴。
显然是没能找到。
徐世威问道：“你在找什么？”
孙尘生说道：“玉玺、指环、头冠、权杖……我也不确定具体是什么，但应该有这么一件东西在，代表着凛冬国的王权传承，此物因其所含之义，天生就契合气运，不过这东西好像丢了，我竟然感知不到。”
徐世威虽然在孙尘生提到他家人的时候态度不算友善，但提起正事来却没有推脱，主动说道：“听起来没这东西好像会很麻烦？你在这等着，我去找你说得这东西在哪儿。”
孙尘生摇了摇头：“不必了，凛冬国王未必知道他这传承之物的妙用，可能只是作为一个王位象征，临死前托人带走了吧，如今城外大军将至，徐将军还需守城，就不用为这等小事费心了。”
有那件传承之物当然是最好。
没有也不是成不了事，只是多费点手脚而已。
不值得在这么个关键的节骨眼上，还让徐世威去替他寻这么一件不是非有不可的物件。
既然寒盟盟主都说不必要，徐世威也没给自己揽这么个麻烦活计。
武夫在感知上不占什么优势，但徐世威毕竟境界够高，还有诡谲的天魔之力，能够察觉到确实有丝丝缕缕不常能够见到的力量正在朝着凛冬王城汇聚。
这应该就是气运，或者说是王朝国运了。
徐世威依稀想起来，他其实以前也见过这种力量。
还更浓郁。
在大焱天子的身上。
“凝聚王朝气运，为何要在这凛冬王城呢？就算不能在佛门圣地里面凝聚，为何不挑离逢圣雪原近一些的王城呢？”
永冬寒地十三国。
已经有十二国都或主动或被动地归在了寒盟的大旗之下。
在这十二国的王城之中，凛冬王城距离永冬寒地确实是不算近。
孙尘生一边聚拢着散在永冬寒地的气运之力，一边笑着说道：
“徐将军有所不知，只要是在永冬寒地，距离远近其实没什么差别，哪怕是不是王城其实差别也不大，关键在于凛冬王城占着的这片大地有些特殊之处。”
徐世威皱了皱眉头，他没看出这座王城的大地有何特殊。
孙尘生解释道：“就如同逢圣雪原是佛陀讲法点化众生之地，而在万年以前，凛冬王城占着的这片土地，正是冬主天厄栖息之所，祂在此地以风雪庇护一方众生。”
“只不过啊，凡人多有忘性，这片大地也是几经更易才成了今日的凛冬王城。”
“早就已经没人记得这片大地有何特殊咯。”
徐世威点了点头，大致明白了孙尘生这番话是什么意思，至于冬主天厄这位远在佛门之前庇护着永冬寒地却已经被遗忘了的神明，他没什么了解，也没什么兴趣发表看法。
既然这样能成事，那就这样做就好了。
“徐将军，我为你解了一个惑，你也该为我解答个问题吧？”
孙尘生忽然说道。
徐世威皱了皱眉头：“孙盟主又要关心我的家事了吗？”
孙尘生摇了摇头：“非也，我没那么不识趣，既然徐将军不想说，我一再追问只会让你厌烦，我想问的是……徐将军是什么时候和天魔教勾搭上了呢？”
这个问题，徐世威没有回避，而是一字一句地回应道：“我从来没有和天魔教勾搭过，反而想问问你既是寒盟盟主又是佛门大方丈，为何要与天魔教厮混在一起。”
“这么看来，天魔教既不是我拉来的，也不是你拉来的，只能是上赶着来帮我们雪中送炭的了。”
孙尘生笑了笑，不过笑容里面多出了几分寒意。
“他们天魔教还真是好心肠啊。”
“是已经把我和徐将军当成自己人了吗？”
“觉得我们机关算尽谋划再多，到最后都一定会成就他们天魔教的伟业，所以主动来帮我们成事啊。”
孙尘生和徐世威是有合作。
但是他们和天魔教的共同点，硬要说那就只有一处。
都和天魔扯上了瓜葛。
徐世威询问道：“把他赶走？”
“随他去吧，反正天魔之力都用了，还在乎天魔教的助力吗？力量是力量，心是心，我只要守得住我的本心，只要最后的结果……”
孙尘生忽然动了动眉头，笑了一下。
“有意思，徐将军还有出城去把他们赶尽杀绝，他们倒是攻城来了，看来徐将军这一路上势如破竹连下三座王城，这战功还是差了点意思，不足以让他们望而生畏，不敢上前啊。”
徐世威干脆利落地转过了身，走向王宫外。
他是将军。
既然敌军已经攻城，他就该去领军了。
没理由再在这王宫里面和孙成圣扯东扯西。
徐世威一边向外走，一边说道：“最后和孙盟主确认一下，你我之间的交易是以佛门的三世身秘法换我麾下士兵拼至最后一人，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