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偃师腿脚好,轻功一施,就把王芙蓉给甩开。
可林之语不会轻功,现在脚还扭了。
跑也跑不了,走也走了不动,只能任由王芙蓉宰割。
她又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儿,问题跟连珠炮似的砸过来。
絮絮叨叨了大半天,林之语为了自保,把自己亲哥的底都透了个干净。
虽然王芙蓉这丫头大概率是一时兴起,可林之语总有把自己的哥哥卖了的错觉。
“表姐,那个赵三妹,和你哥是什么关系啊?”
这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林之语打了个呵欠,一心想把这人给送走。
“你不是说找不到话题?等你有空,自去问问。”
说不定,还能问出个嫂子来!
等王芙蓉心满意足地走了,姬偃师才敢抖着两条腿出来。
天杀的,他在后面,腿都蹲麻了!
“你要是不在她面前自抬身份,也不至于落得如此。”
林之语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一点点挪过来。
嘿,这人脸上的笑,怎么看怎么是在嘲讽他呢!
姬偃师一噎,为自己辩解:“那我哪里知道,她居然看上了林危啊。
更何况,我不是你,要是我啥都说了,赵三妹非拿着刀砍死我不可。”
一想到那把三挺金背刀,姬偃师打了个寒颤。
林之语眼底一亮。
连姬偃师都看出来赵三妹对林危有意思了?
她不免八卦起来:“那你觉着,我哥是个什么态度?”
姬偃师叫苦道:“都多久没见了,我哪里记得?”
“那你还赵三妹对他有情。”林之语哼一声,嘲讽拉满。
姬偃师讪讪挠头。
那双眼睛到哪都跟着林危,能不知道?
自己又不是个瞎的!
左右躲过了王芙蓉这一难,姬偃师心情颇好,哼着小调,去丁氏客栈找顾离。
丁氏客栈后院里头,都是有瘟疫之兆的人。
虽然用了药,可也得复查不是?
可到了客栈,却不见顾离。
“诶,顾医师今日没来?”
姬偃师拉住一路过的小二。
小二在腰上的青花手巾上擦净了手:“来是来了。”
“既然来了,怎么不见他人?”
姬偃师几乎是咬着尾音。
这人,不会是想让自己一个人,一口气,给这么多人复查吧?
有点过分!
“顾医师左脚刚踏进来,就有个人把他给请走了。
说是有人得了怪病,求着治病呢。”
姬偃师气结。
过分的顾离被人带上了马车,一路来到一处宅子前。
“贾兄,这是何意?”
顾离看着自己手上的银子,一脸茫然。
贾文从善如流道:“这是预诊金,您先拿着。
要是治好了我主子的怪病,还有赏!”
顾离把银子塞回去:“该多少就多少,多了,不收!”
贾文一愣,这人还挺正直!
不过正直也好,到时候见着了公子,也不会见死不救。
一路走到内院,远远的,就听到一男子在屋内狂飙脏话。
“你他妈的,上药手劲这么大,是要我死吗?”
哐当一声,飞出来一茶盏,正正好砸在顾离的脚边。
“你家公子,得的是躁狂症?”
顾离脚步一顿,眉头皱起。
看着病得不轻,怎么拖到这个时候才找大夫?
这得下猛药!
贾文以为此举惹怒了顾离,连忙冲里吼道:“公子,大夫来了!”
里面静了静,半晌,门打开,出来几个瑟瑟发抖的小厮。
贾文步子一迈,挡住顾离的视线:“医师看笑话了,主子病着,这些下人做事又没个轻重,这不是挨了罚嘛。
您请进,还是那句话,要是能治好,银子少不了!”
至于美人嘛……
贾文看了一眼顾离的小身板。
估计不太行!
即使李从容再怎么心烦意乱,也知道今日来的人,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忍着脾气道:“医师请坐。”
不过半天的功夫,身上的红斑就被他给挠破了,可是一痒起来,又什么也顾不得。
因此伤上加伤,苦不堪言。
他躲在帐帘后面,伸出一只手来给顾离诊脉。
“医师,如何了?”
顾离拧眉:“这症状多久了?”
“昨天发现的,今天就严重了不少。”贾文忧心忡忡,“还有得救吗?主子过段时间,就要成亲了。”
顾离目光一闪:“成亲?”
之前在王家,似乎就有听说那个什么王三姑娘,要和李家的大公子成亲呢。
而且这病……像是熟人的做法!
“这看上去,像是花柳病啊。”
顾离松了手,神色凝重。
李从容哀叫一声。
就连药谷来的人都说是花柳病,那是不是就没救了?
“医师,你救救我,我这么年轻,我还没娶妻生子!”
李从容连声叫着。
顾离问他:“你说你要成亲,对方可是王家的三姑娘?”
李从容的声音一顿。
这人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那可是王三姑娘,我家公子不过是一个商贾之子,如何能配得上?”
贾文赔着笑,“公子最是洁身自好,你也看见了,院子里没一个女的,怎么会是花柳病?
医师,你再看看?”
顾离哪里知道,这里不过是李从容自己在外的一座小院,临时搬过来的,哪里有什么美人陪着?
“你这个,也只是症状相像,实际上,是过敏。”
顾离收起脉枕,让贾文拿来纸笔,刷刷两写好了药方。
“你按照这个方子配好药,磨成粉末,让你家主子泡个一晚上,第二天就好了。
只是这身上抓出来的伤,还要另外用膏药抹了。”
李从容在里面听得喜出望外:“多谢医师!贾文,快去拿了银子,好好谢谢他。”
贾文?
顾离一脸疑惑:“你不是叫贾乾吗?”
贾文尴尬地打圆场:“公子叫的,是小名。”
拿了钱,顾离谢绝了坐马车回去的提议。
今日既然赚了外快,就该好好犒劳自己一番,去吃个馄饨!
至于丁氏客栈,自有姬偃师在,用不着他操心!
哪里知道,顾离刚走没几步,就被一人扯住了后衣领,脚下绊了个踉跄。
“你居然给那样的人治病?”
他一扭头,就看见姬偃师肃着一张脸,瞪他。
“我就说,我配制的毒药就没有失手过,原来是你啊。
你知不知道,你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