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灵不动,只是看着大火燃起的方向。
“二爷的院子也被烧了!”
何亮又是一声惊呼。
很显然,这是有人蓄意纵火,而且,人还没走!
曾灵忽然甩开林之语的手,往着火的地方奔去。
“你干什么?快,快把她拉住!”
王悟非推了何亮一把。
何亮上去追,一把扯住曾灵。
“你放开我,我哥还在里面!”
曾灵也是一个狠角色,低头对着何亮的手臂,一口咬下去。
何亮手下意识地一松,看着手臂上带血的牙印,惊道:“这娘们,牙口未免有些太好!”
王西寺一咬牙:“后院离起火点近,先离开再说。”
“那夫人和小姐?”
“祸不及他们,这是冲我和二弟来的!”
几人一路从角门出去,裴希声等人果然已经站在了外面。
“老爷,你终于出来了!”
成妈妈抚着自己的心口,“大夫人知道你没出来,生怕有个三长两短,差点就要冲进去了!”
“爹!”
迎面扑来一个身影,王芙蓉哭哭啼啼,一把抱住了王西寺。
她差点以为,自己没有爹了!
王西寺神色复杂,推开王芙蓉:“多大个人了,冒冒失失。”
语气里是宠溺。
即使是父女,也是要顾忌男女大防的。
王兰书看着这父女情深的一面,什么表情也没有。
只有在王西寺看过来的时候,微微一颔首。
王家的动静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来,他们手上都拿着水桶,帮忙灭火。
“这怎么好好的,就烧起来了,还是大爷和二爷的院子一块烧?”
“怕不是有人蓄意纵火!”
“里面还有人,快来搭把手!”
不多时,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就从里面抬出一男一女。
也不知道为什么,林之语抬头往裴希声的方向看去一眼。
她目光静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无端的,林之语冒出一个想法。
过去的事情,裴希声知道多少?
“这看着,不像是王家的人啊?”
有人发出一声疑问。
“估计就是凶手,报官!”
王西寺听到这两个字,匆匆忙忙拨开人群。
那一男一女,正是贾文和曾灵两人。
“不用报官。”王西寺对周围的人说道,“凶手放了火,估计就逃了,这两位,是我府上的客人。”
原来是客人啊。
几人点点头,又进去救火了。
等火势彻底被控制住,人群便散开。
其中一个年长的老者上前:“王老爷,要是后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向父老乡亲开口。
我们都记着你的恩情呢。”
王西寺笑笑:“老先生,多谢了,时候不早,您快些回去休息。”
老者走后,王西寺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不过是烧了两座房子而已,都进去吧。”
“老爷!”
裴希声忽然叫住他,指着地上的两人。
“他们作为客人,却出现在老爷的院子里,随后就燃起大火,难道不可疑吗?
我想着,还是送去官府,也好有个交代!”
王西寺黑着脸:“我说和他们无关,就是无关!”
小荷附在林之语耳边,小声道:“姑娘,我怎么觉得,老爷和夫人之间,像是吵架了呢?”
“怕是夫妻二人,心里都有鬼!”
林之语一拍身上的灰尘,迈步进去。
火势发现得及时,除了两间院子,以及受了一些惊吓以外,没有别的损失。
只是这地上都是凌乱的脚印,惨不忍睹。
贾文和曾灵被抬下去医治,其余几人坐在花厅,一面喝着安神汤,一面等着下人收拾好这一地的狼藉。
“是谁报的官?”
屁股还没坐热,王家大门就走来一人,正是方义,他身后还有几个同僚,带着手铐脚镣,一副气势汹汹来拿人的样子。
王西寺眉心一跳:“没人报官,几位官爷,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方义道:“错不了,我接到报案,说是有人故意纵火,想要害了王老爷。”
顿了顿,他又道:“王老爷不必忧心,若是那贼人威胁于你,县太爷一定会为你做主。”
王西寺似有似无地往裴希声的方向瞥了一眼:“大概是下人认错了,有劳大人三更半夜,还来跑一趟。”
“大人,我家老爷心善,想放那两人一条生路,可这场火,结结实实把我女儿吓了一跳。
府上还有一个养伤的三妹,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我这颗心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裴希声忽然出声,“人就在客房,大人请随我来。”
“裴、希、声!”
王西寺几乎是咬着牙道。
“是我自己不小心打翻了灯烛,酿成大祸,和那二人无关。”
“那二爷也是自己不小心打翻烛火吗?”
裴希声反问一句,“那个时候,老爷明明在后院啊,不是吗?”
她把目光投向林之语。
方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今天王家是在唱哪一出戏?
这是要拿人呢,还是不拿人呢?
于是乎,他也把目光投向林之语。
而此时的林之语,正在神游天外。
之前说到王家害人性命的时候,她固执地不让自己报官。
可是现在为什么又改口了?
这个时候,下人过来回话:“老爷,男的醒了,可是那女的,吸入太多烟尘,已经没了生命迹象。”
曾灵,死了?
王家真的死了一个人?
王芙蓉往后一缩,也顾不得哭自己的钱财了,汗毛竖起,拉着自己母亲的衣角。
人真的死了!
王悟非骤然起身:“庸医!”
扔下这句话,快步往客房去。
怎么就死了呢?
明明半个时辰前,她还揪着自己的衣领,质问自己呢!
林之语对方义道:“大人还请在这里稍坐,一些家务事,去去就来。”
说罢,她也跟了上去。
王西寺瞪了裴希声一眼,也往客房去。
“母亲,家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王芙蓉讷讷问道。
裴希声一拍自己女儿的手:“我也过去看看,你在这里,陪着兰书。”
王芙蓉抓着她的衣袖不放:“他们几个去就是了,母亲为何也要跟去?
冤有头债有主,左右也和我们没关系。”
裴希声的身形不由得僵了一下。
就算是冤有头,这头也不在她这一处!
她抽出自己袖子:“到底也是死了人,我过去看看,也好安排后事,让那姑娘入土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