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人的身影消失一会后,路极从走廊的另一端走了回来,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是开放式的走廊,而且有相当的活动空间,教室一间间相邻,但基本都是紧闭着大门。
路极尝试破开了几间教室,遗憾的是里面虽然有人的痕迹,混乱一片,却没有活人在,不知道都去哪里了,总不能都让那东西杀了吧。
继续往上走,璎姬的信号越来越近了,虽然因为阴法修为上去了,能离开凭依物,但这个世界本就不太正常,压制了她们的实力和精力,不知道璎姬情况怎么样。
刚才那个上楼的老人就像是某种范围静默buff,路极一路跟着上来是什么声音都没听见,连点杂音噪音都没有,好像没有活物在这。
“就是这了。”路极单手按在刀柄上,一手轻轻推开了眼前的教室门,里面的场景让她一愣。
如临大敌的阵式真是做给鬼看了,这就是一间普通的教室,课桌摆放略有混乱却大体整齐,书籍摆放混乱那是学生干的。
没有血迹,没有碎肉,没有鬼怪。
“怎么回事?”路极疑惑地想着,鬼眼扫视了一圈没看出什么名堂,不过感知中璎姬确实是在这里面没错。
“陷阱吗?”路极摸出虎目珠在门口晃荡了两下,没什么反应,便将其扔了进去。
“咚……”虎目珠落地砸出一声沉闷的声音,随后滚动几圈被一本落到地上的书本挡着停了下来。
沉默的空气中似乎有一只无形的乌鸦飞过,试图缓解现场的尴尬气氛。
什么情况都没有。
路极警戒着踏入了教室中,桌椅的摆放相当拥挤,而且有些混乱不太好走,路极也担心这里会有什么陷阱,不敢一巴掌把这些全拍飞了,只是寻着脑海中的感知试图尽快寻到璎姬。
到门口了还没看见人,路极就是在傻也知道璎姬出问题了。
来到感知反馈最强的地点,路极俯身捡起了一个玩偶娃娃。
这是一个二次元小人偶娃娃,大脑袋小身体还扎个双马尾,表情看起来傻乎乎的。
路极晃了晃玩偶:“喂!”
没有反应,但路极很确信璎姬就在里面。
“这是被封印了?那老鬼还有这能力?”路极有些不解,不过眼下人找到了,接下来就是想办法出去了。
要想摸清这么大个学校的细节,估计不容易,但是弄死那个老鬼,想来会简单不少。
刚出教室门,准备去找找那老鬼的路极还不待分辨方向,便感到整座楼都震动了一下,随后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将沉寂的校园唤醒。
“怎么了?”
一阵强光刺破玻璃窗户,摄得路极有些睁不开眼。
待光芒散去,对面的教学楼中层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钢筋混凝土的楼体好像遭到了爆破,缺口的周围满是裂痕。
“有外人?”路极突然意识到这点,这里说的外人不是指别的活人,而是和她同样来自大玄的家伙。
“去看看!”路极当即下定决心,此时她处于差不多二十层的位置,就算是坐电梯也得好一会。
“砰!”
破碎的玻璃渣和玻璃框一起飞出了教学楼,路极一脚踩上了窗框,嗖一下从二十层跳了出去,那速度好像出膛的炮弹,脚下的墙壁顿时裂痕密布。
烟尘散去,但校园中的雾气却越发浓重了,似乎某种东西被触发了。
一道穿着斗篷的身影匆匆消失在路极视野的余光中,落地之处唯有一具血染的尸体。
“庄明和?”路极翻过尸体,看见了他那张死不瞑目的双眼,背负的四把剑通通还在剑鞘中,似乎是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袭击了。
“怎么回事?内力的气息,这不是鬼怪干的。”
硕大的血洞贯穿胸膛,能透过其中看到满是碎石灰尘的地面,这一击当场毙命。
回想起刚才那道迅速离开的身影,路极很快联想到可能有人从大玄混入了考核队伍,就是不清楚这是来寻他私仇的,还是……
人死在这个地方,大玄方面也不一定有办法能查验,真是死得不明不白了。
那人匆匆忙忙离开,很可能也是察觉到了路极的气息,没有料到这里还有其他考核者在,都没来得及查验尸体情况就跑了。
“这么说来,璎姬被封印也可能是那家伙干的。”
如果是庄明和干的,没道理他现在死了封印还没解除,而且她找谁报复去?
“咚!咚!咚!”沉重的敲门声由远及近,正在迅速接近这里。
路极有些不明所以,看向另一侧还完好的走廊,蒙蒙雾气中,一道消瘦的身影正在靠近。
“什么……”路极刚张开嘴,那人影便瞬间移动般突然出现在身前,伸出了那筋骨尽凸,满是暗沉死人斑的手掌。
“装神弄鬼!”
黑暗之中一抹寒光掠过,老人干枯的手掌连同臂膀一起断开,化作青灰色雾气消散,然而下一刻,周围的雾气汇聚而来,又重新变成了他的手臂。
“杀不死?”路极谨慎地后掠两步,赤红内力汇聚于刀锋。
“破碎!”
赤色的弯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刃飞出,瞬间便掠过了老人的身体。
随后密密麻麻如岩浆般的赤红裂痕在老人的全身迅速蔓延而开。
“砰!”裂痕撕扯间将老人的身体和头颅分裂成无数份,比商鞅还商鞅。
但熟悉的一幕再次出现,残躯化飞雾,飞雾凝我躯。
老人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但并不明显,路极也确定了一点,内力对这东西的作用不大,不能说没有,至少可以打断他进攻的趋势,重组似乎也会消耗对方某种物质,也许给他分尸成千上万次能有效果,但路极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么多内力。
“正巧用来试试。”心念电转间,路极握刀的手猛然一紧,平静的眼眸迅速被强烈的毁灭欲望充斥。
“崩灭刀势!”
路极没怎么用过刀势战斗,因为正常情况下她一刀劈出去就完事了,了不起再添一刀,所以她也没怎么重视过这个东西。
但此时,当路极勾起这股充斥毁灭气息的势时,周围还算完好的墙壁开始寸寸开裂,老人刚刚凝聚好的身体也颤抖了起来。
并非他害怕了,鬼物许是不懂得什么是害怕的,而是刀势那直指意志的无差别攻击和压迫让他无法正常控制身躯,贫瘠的大脑和应对机制的缺失也让他面对这种情况无法做出合适的反应,只是像个破烂玩偶一样原地颤抖着,试图抬手,迈步,但一切都显得过于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