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啸山顿时怔住。
    他骇然地看着眼前的凌啸海，这一刻他已经知道，凌啸海杀凌峰的心有多么强烈了。
    疯了！
    他这个二哥，真的疯了！
    凌飞羽，已经不是他的侄孙，而是他手里刺杀凌峰的一把剑！
    如果这把剑没有作用的话，凌啸海甚至会将其无情抛弃！
    而且也只有他们三兄弟知道，凌家钟楼里的东西是什么！
    那东西吸收多了，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当初的凌觉民就是吸收了钟楼里的东西，从而癫狂无比。
    这一刻，凌啸山的目光里，透着绝望和恐惧！
    “怎么了？”凌啸海的目光冷漠看来，“你不想让飞羽变强？”
    “二哥，飞羽他有自己的机缘，你答应过我们，不到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能让觉民的事情重演.........”
    “嗯？”凌啸海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你是说，我在害飞羽？”
    “不，不是.......”
    凌啸山额头冒出冷汗。
    “只是二哥，你要对凌峰下手的话，我担心凌天他会........”
    “他会怎么样？”凌啸海嗤笑一声，“原本我以为他受伤的事情可能是假的，但是今日此事过后，我无比确定，他绝对受了伤！否则以他的性子，不会这样袖手旁观！而这个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
    “二哥你是说，我们趁着这个机会，可以对凌峰和凌缘下手？”凌啸山担心道，“凌天若是恢复后，找我们麻烦该怎么办？”
    “人都死了，他能怎么样？他不是会召唤亡灵吗，那就让他召唤一下自己两个孩子亡灵不就好了？”凌啸海嗤笑一声，“就让他自己体会一下，子嗣断绝是什么样的痛苦！”
    凌啸山沉默不语。
    他很清楚，一旦到了那个时候，就代表着会跟凌天彻底决裂。
    凌天现在没有伤他们性命，只是因为看在凌啸东的份上。
    凌天再怎么决绝，他身上流淌的也是凌家的血脉。
    而凌峰再怎么叛逆，再怎么跟顾家亲，他身上也有一半是凌家的血脉！
    血浓于水啊。
    凌啸山虽然在外人面前态度强硬，不落下风，但内心深处真的希望能够解决这矛盾。
    但眼下，这矛盾是断然无法解决了。
    因为，凌啸海！
    “二哥，我觉得我们这么做太过分了。”
    “过分？”凌啸海的眼神锐利射来，“你别忘了，是谁杀死觉民，是谁弄到我子嗣断绝！又是谁，一个照面击伤你们！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想向敌人投降！”
    凌啸山一言不发。
    矛盾，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
    尤其是凌啸海这一剑，几乎斩断了未来缓和的所有可能！
    如果说凌觉民是该死，那凌觉民的子嗣就是被殃及的池鱼。
    到现在他们都没找到是谁干的。
    但凌啸山觉得，以凌天的为人，不可能会干出这种赶尽杀绝的事情。
    那日他和凌臣武一起迎战，凌天是有机会击杀他们的。
    但他没有。
    这已经能说明一切了。
    凌天虽然跟凌家断绝了关系，但心里还是有凌家的，有凌啸东，也认他们几个爷爷。
    一旦凌峰或者凌缘被凌啸海用手段弄死，那么双方将再无缓和可能！
    凌啸山心里很清楚，绝对不能让凌啸海如愿！
    “二哥，飞羽他还有伤势，这些也要等伤势好了再说。”凌啸山低沉道，“不如这段时间，让他去川蜀看看，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凌啸海皱起眉头，他知道凌啸山这是想让凌飞羽远离京都这个风暴中心。
    他冷哼一声：“也罢，你安排他去川蜀养伤，但我也要看到结果，否则不用回来了！”
    “好！”
    凌啸山心里松了一口气。
    能让凌飞羽离开京都，比什么都好。
    至于凌峰那里，他很清楚他这个二哥不会善罢甘休。
    之前对付凌缘的时候，借助的就是永恒圣教的力量。
    怎么借助的，凌啸山不愿意细查，他心里早就知道。
    只是跟永恒圣教有联系的人，都被弄死了。
    这会让凌啸海谨慎，但绝对不会让他放弃！
    “二哥，有些东西你不要碰，碰了将万劫不复！”凌啸山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我这话你不爱听，但我还是要说。”
    凌啸海眯起双眼，冷冷地看着他。
    “我心里有数，不用你提醒！”
    “可是.........”
    “闭嘴！你若想说这个，留着跟凌天去说！”
    “唉...........”
    凌啸山一拱手，转身离开。
    他知道，自己这个二哥，已经陷入了疯癫的状况。
    子嗣断绝的事情，让他已然偏执到了极点。
    不过这些事情，也不是他能改变的。
    他能做的就是按照凌啸海的要求，去重建凌家庄园。
    看着满目疮痍的凌家庄园，凌啸山心里在滴血。
    这里是凌啸海的凌家，也是他的凌家，是他这辈子的心血所在。
    如今成了这个样子，凌啸山也很心痛。
    他一面安排着人手，一面在防止其他势力渗透。
    时间缓缓过去。
    距离凌家一战已经三日。
    顾家庄园，顾秦立的病床前。
    顾秦立缓缓睁开双眼，他感受到自己胸口一阵疼痛。
    他低头看去，发现自己还睡在病床上，而病床后方，凌峰靠在那里睡着了。
    角落里，顾霜雪、凌缘两个则是相互靠着也在安睡。
    其他就没人了。
    顾秦立看到这一幕，心里感慨万千。
    他终生未婚，没有子嗣，青春和岁月都献给了家族。
    他的病床前，一般只有顾霜雪会整夜整夜陪着，如今这整夜整夜陪着的人，又多了两个。
    他缓缓撑了起来，动作惊醒了凌峰。
    “二姥爷，你醒了？”
    “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
    “居然有三天？”顾秦立懵了，连忙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日期表，他喟叹道：“果然，三天了........”
    他继续撑着企图坐起来，但胸口的伤痛让他皱紧了眉头。
    “二姥爷，医生说了，你这剑伤很深，要你好好修养，不要乱动。”凌峰道，“还好你是黑暗系的界者，体内的黑暗剑气对你伤害不大，医生说要是换一个属性的，怕是要被折磨到死。”
    凌峰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后怕。
    他会不要那把剑，也是在担心顾秦立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