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泽还要说什么，却惊恐地发现他的意识在渐渐流失。
    不……不要……
    他不要消失！！
    哪怕万分不甘，可也只是徒劳。
    泽霖没有丝毫犹豫，借此机会一举吞噬掉星泽的意识。
    脑海中，一道低沉又夹杂着不甘的声音一闪而过。
    星泽本就是它意识碎片的化身，融合起来也并不费劲。
    良久，泽霖缓缓睁开眼，原本湛蓝的眸子竟然变成了深金色，那双眼眸幽深莫测，仿佛蕴藏着无尽的道意。
    泽霖微微勾唇，感受到属于星泽的意识已经彻底消散。
    从此以后，世间再无星泽。
    只有他，泽霖。
    而他，经过数万年的谋划，终于成功。
    泽霖没想到这个契机会来得这般快。
    也没想到，这方天道力量的增强，竟也会让他恢复一些力量。
    既然处理好了星泽的意识这个最重要的事情，那下一步……
    便是赶紧换了如今这个棘手的身份。
    去a市，找她……
    原本还因为涨了力量美滋滋的天道，忽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
    下一瞬，它万分惊悚地朝着泽霖的方向看去。
    别说泽霖没想到了，天道自己都想不到，它增长的力量，居然被泽霖吸走了一小半！
    这是神马情况！！
    泽霖都已经不是天道了，怎么可能还分给它天道之力?
    天道不甘心，试图抢回去。
    然而这份力量已经被泽霖都用于吞噬星泽的意识去了。
    天道：………………
    真…见鬼了这不是?
    就因为泽霖是它的力量本源?！
    如果以后它每一次成长，都得被泽霖分走一部分天道之力，那它还成长个锤子啊！！
    天道emo了好一会儿，忽然又感知到了什么，大为震惊。
    君离……他居然真的悟出了天道之力?
    真真是它的好女婿啊！
    天道想起来它给君离传的那些修炼功法，当初它就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
    没想到，君离竟然真的成功了！
    他完全是自己悟出的力量，这途中它没有任何干涉。
    也就是说，君离的力量本源与它、挽渌还有泽霖完全不是一个体系的。
    太好了！
    天道仿佛看到了对抗泽霖的希望。
    君离，好女婿，加油哇！
    泽霖真的太强了，哪怕他的力量如今已经削弱了许多，可他曾经是高级世界的天道，是仅次于大道之下的天道！
    天道帮不了君离什么，它一旦插手，就很容易影响到君离的力量本源。
    它只能保佑君离能更厉害更厉害更厉害！不然……
    没有人能与泽霖抗衡。
    ＊
    公寓房间内。
    君离紧闭双眼，眉心微微皱起，周身泛着淡淡的黑金色光芒。
    就在十几分钟前，他忽然头痛欲裂。
    痛感消失之后，他便能感应到渌宝，他看到她在笑，在空中俯瞰着这世界的夜景。
    他仿佛能与她感同身受。
    紧接着，一段熟悉又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中。
    这些记忆对于君离来说并不陌生。
    这是……他之前经常做的那些梦。
    那个梦里，有幼时的渌宝，还有他。
    不过，现在看起来，这些并非是梦。
    记忆更为完整。
    那时的他名为“楚离”。
    从他与渌宝相识相知，度过了那一段快乐轻松的时光，直到分离……
    “楚离”也并不愿意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只是—— 命运如此。
    这时，君离的脑海中又涌入一段记忆，这段记忆极为陌生。
    记忆中，他同样名为君离。
    他的成长轨迹与他在这个世界中的成长轨迹大致相同。
    只是在这段记忆中，他始终没有遇到渌宝。
    在那个世界中，他建立起了属于自己的黑客帝国，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与权力。
    …
    君离面容平静地接收下这两段记忆。
    心中隐隐有了猜测，这或许就是他一直所追寻的“背后的真相”。
    渌宝一直唤他阿离哥哥，她一直记得他，也没有认错人。
    他的确短暂地出现在渌宝之前的异世界中，那时的他是“楚离”。
    突然的消失，是因为——他来到了如今的世界。
    至于那段与现在发展轨迹截然不同的那个“君离”，应该是，他原本的命运。
    原本的命运，即：没有遇到渌宝之前的命运，又或者是…被某种力量书写好的命运。
    某种力量…那究竟是什么力量?
    不仅可以操纵别人的生死，还可以书写旁人的命运?
    是霍泠渊和赫连子衿所使用的那种力量?
    不，那些都只是一种术法。
    是渌宝身上的那个“系统”的力量?
    不，系统，也更像是一种高级的术法，只不过它所能探知的事情，比霍泠渊更多。
    是那日“星泽”所展现出来的奇异力量?
    似乎是，也似乎不是。
    君离猛然间想到了什么。
    那是能掌控生死、掌控自然，能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力量！
    倏然，他的一双眼睛迅速被浓重的墨色浸染。
    脑海中一片清明，一直想不通的地方豁然开朗。
    系统、世界、轮回、命定……
    良久。
    君离眼中的墨色渐渐褪去。
    他缓缓起身，心念一动。
    下一瞬，眼前便出现了一道光幕。
    光幕里的人赫然是挽渌，她的身边还有南煊瑾，她们二人正朝着别墅门口走去。
    君离神色淡淡，眼前的场景切换到了别墅内，霍泠渊正坐在客厅，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紧接着，视角又切到了挽渌。
    君离伸出手，覆在光幕中少女的脸上，她眉眼弯弯，笑容甜美，和南煊瑾在聊一些以前的事情。
    他凝望着挽渌，微微勾起唇角。
    渌宝现在很开心。
    她开心，他便开心。
    君离并不好奇为什么本该是霍泠渊陪着渌宝，她现在身边的人却是南煊瑾。
    他隐隐有种直觉，他若是想知道，便能知道。
    但没有必要。
    这是霍泠渊该担心的事，而不是他。
    他在乎的只有渌宝一人，至于旁的人旁的事。
    与他何干?
    ＊
    霍泠渊正在客厅内坐着等待挽渌和南煊瑾，他忽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迅速朝着某个方向看去。
    然而什么都没有。
    霍泠渊轻轻皱眉，然后收回了目光。
    他为什么感觉刚才似是有人在窥视他，可他却什么都感应不到。
    难不成…是他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