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鹿从山海酒楼里追出来,他知道那叫双儿的女子和叫上官的男子武功极高,不敢过分靠近,只得远远吊着。
一直从城北跟到了城西,在一片巷子里,他跟丢了。
随后四处打探,只见街道上依稀有人流走动,却不见那二人踪迹。
又找了半刻钟,最终来到城西土庙附近,再往西就要出城了,虽然一个小小城头拦不住他们这些武功高强的人,驼鹿也没打算追出城去。
他知道,他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等林武帆出现,就在他打算放弃,准备回山海酒楼时,两个高大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北胡人?”
蛮国人极少有这么高大的身材,就算有个别长得高,但也没这么壮实,所以驼鹿的第一反应就是北胡人。
在看二人,走路不走正街,而是沿着偏僻小道走动,正朝着土庙走来。
驼鹿对北胡人痛恨至极,手握了握蛮刀,他想了片刻后,又将手放下。
北胡人冒着风险侵入了川都城,显然是有大事要发生,再说了,能轻松进入川都城,两人的身手只怕不一般,说不定还在自己之上。
要是冒冒失失冲上去,说不定小命就没了。
为了保险起见,驼鹿还是放弃了偷袭。
“这川都城是越来越热闹了,我倒要看看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他四处打量了一眼,这里靠近城西,附近没有房屋,唯一能藏身的地方,只有身旁的土庙。
他想也没想,便从大门钻入,土庙里很整齐干净,甚至还有香火,看来时常有人来烧香祈福。
正对面是一个威武的雕像,手持大刀,黑脸红袍,很是威武,他也不认识这是哪路神仙,左右两边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桌子。
眼看无处藏身,而那二人的脚步又越来越近。
他灵机一动,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做出一副虔诚祈祷的样子。
身后渐渐传来二人说话的声音,心中暗道:“果然是北胡人。”
“他们能信得过?”
“王子放心,对方来的都是重要人物,应该可以相信。”
“哼,南方人阴险狡诈,不可轻信。”
两人的声音停了片刻,那王子又说道:“近来有一股神秘力量在川都城周围屠杀,我怀疑指使人就在他们其中。”
“但这对他们并没有好处。”
“南方人无利不起早,我不相信除了他们,还有别人,今天便去探探虚实。”
“王子,我们来之前,可汗便交代不可冲动,大事要紧。”
“我知道了!”
到最后,王子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随着两人来到庙前,声音也停了下来,似乎发现了正在祈福的驼鹿。
气氛有些僵硬,驼鹿手心已经沁出汗来,没想到碰见了北胡王子,那另外一人身份自然不会太低,最主要是武功修为绝不会差。
自己刚刚听到了二人谈话,要是对方杀人灭口,真是逃都没地方逃。
但他还是压下紧张的心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站起身,回头正好看见两双眼睛直直盯着他。
这两人都是满脸胡须,模样差不多,区别就是一个满脸横肉,眼睛只有小小一条缝隙,另外一个看起来就要内敛很多,但那一双眼睛凶狠至极,如野狼般。
驼鹿吓了一跳,这两人绝不好惹:“两......两位也是来烧香祈福的?”
那满脸横肉,小眼睛的北胡人抬起手,想要从后背拿出什么,却被旁边的男子抓住,只听他轻轻提醒了一声:“王子!”
眼见北胡王子不为所动,他又小声道:“如今身在蛮国,危机重重,还是不要多生事端为好。”
北胡王子这才慢慢缩回了手,转头朝着城北方向走去。
直到两人身影走远,驼鹿才长长吐了一口气,后背一阵发凉,原来汗水早已经沁透了贴身衣物。
“哼!林将军来了,把你抓回黔阳城做人质!”
吐槽一句,驼鹿并没有放弃,继续跟上,只是小心了很多。
没走多久,便看到二人进入了前方一处大院。
从外面看,就是一处大户人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他从门外过,朝大门瞥了一眼,门头上写着“钱府”二字。
就在他想要离开时,忽然又一道身影出现在眼前,挡住了去路。
他差点撞到此人,抬头看去,才发现是在山海酒楼里,那阴鸷男子身旁的护卫。
驼鹿心头一惊,莫非是被发现了?
当下后退一步,急忙转身。
身后却被另外一个护卫给拦住了。
“你们为何要拦住我的去路?”
他话音刚落,钱府大门打开,那阴鸷的男子负手走出来:“你从山海酒楼就鬼鬼祟祟跟着我,还找到了这里来,真不简单。”
只见他手一挥,命令道:“给我抓起来!”
驼鹿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肩头一紧,一股冰寒之气从肩头侵入经脉,然后迅速侵入丹田中。
甚至还没看清有什么动作,已经被两护卫控制住。
钻心般的痛,让他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寒意同时包裹了全身,如筛糠般抖动。
全身上下完全使不出力,半点都不能反抗,就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暗道糟糕:“这些人武功修为之高,只怕比起山魈、范礼等人都强,落入他们手中,难以善了了。”
心中顿时又悔恨交加,要是好好待在山海楼里等林将军,哪会遇到这些事。
如今林将军没等到,还白白丢了性命,奇袭北胡王庭时,偷偷捞来的金子都还没花完呢。
护卫不说话,一边一人,将她架着带入院子,穿过前膛,来到后屋的一处大厅里。
驼鹿就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扔在地上,半天才缓过气来。
只听那阴鸷的男子的声音道:
“这家伙从山海楼一路跟来,在府外鬼鬼祟祟,怕是有人已经暴露了行踪,各位看该如何处置!”
驼鹿这才抬起头,发现大厅内坐着六人,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主座上是 一个中年男子,阴鸷男子坐在他左手位置,北胡王子则坐在右手位置,剩下三人位置靠后,并不认识。
而这六人身后都站着一到两个护卫,贴身保护。
在这些人中,并没有看到那叫双儿的女子。
主座上的中年男子似乎长期身居高位,一举一动间颇有气势,他朝驼鹿沉声道:“说,你是谁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