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那一堆，今天之内收拾完。”斯内普教授头也不抬地用羽毛笔指了指角落的位置，蒂尔看了一眼点着三支蜡烛的角落，无声地过去开始处理魔药材料。
    这是一堆新鲜的、还带着水珠的辣根，看来把它们送来霍格沃茨的人已经清洗过了。辣根的根部磨碎以后，可以用来制作大笑药水和福灵剂。
    蒂尔一边把根部切下来，一边仔细地观察着辣根的内部结构和磨碎后的粉质。
    这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蒂尔就算有还算丰厚的小金库，但能免费且近距离地观察到魔药材料，她傻了才会故作矜持地事后自己花钱。
    只是蒂尔观察了一会儿，只觉得眼睛酸涩得厉害。不管是图书馆还是宿舍，蒂尔的学习环境都是充足明亮的，而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明明是在白日，却给蒂尔一种深夜的幽暗感。
    虽然比起第一次来禁闭时，这里已经多了两支蜡烛，可这蜡烛的火苗忽闪忽闪，微弱得可怜，蒂尔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快发干了。
    蒂尔忍不住控诉地瞄向斯内普教授，他的办公桌上倒是点着一支巨大且明亮的魔法蜡烛，光亮是角落这的好几倍。
    但蒂尔的眼神显然没什么威力，斯内普教授根本没有察觉到的样子，蒂尔也咬咬牙，梗着脖子继续切辣根。
    听说在不够明亮的环境下用眼睛很容易近视？只希望她不要近视吧，或者妈妈前几次在信里提到的，可以治疗近视的魔药早些问世。
    时间过得很快，蒂尔的动作也迅速，赶在午餐时间前处理完了这一大堆辣根，这是出乎斯内普教授意料的。
    他皱着眉头走过来检查蒂尔处理过后的辣根粉末，确定每一份的品质都过关了，这才瞥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走远自己几步的蒂尔，冷淡地挥手叫她去餐厅用午餐。
    蒂尔忙不迭跑出去，没被斯内普教授注意到的脸色是带着忍耐的苍白，一直到她离开了地牢，回到宽敞明亮的豪华餐厅，蒂尔才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
    探头探脑的姆吉娜看到蒂尔，朝她远远地挥手，蒂尔就不由露出一抹笑，顺着进入餐厅的人群往前走，来到熟悉的拉文克劳长桌。
    “你去哪儿了？我刚才都没在外面看到你。”姆吉娜还要照着课表上课，蒂尔一般都会在餐厅外等她，然后两人一起进入餐厅。
    今天蒂尔来迟了好一会儿，姆吉娜还觉得怪稀奇的，怀疑蒂尔是不是和纽特上课上入迷了，连用餐时间都忘记了。
    蒂尔摇摇头，含糊着解释了一下：“上午出了点事，我没继续去外头上课……我后来去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帮忙了。”
    “哦，那你迟到就不奇怪了。”姆吉娜不好奇蒂尔为什么去斯内普教授那儿帮忙，她只觉得在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待了大半个上午的蒂尔，估计是吃了不少的苦。
    眼看着本就消瘦的蒂尔面色不佳，姆吉娜心疼地给她端吃的，见桌前没有蒂尔爱吃的草莓小点心，还特意起身，去隔了两桌的学姐那儿端了一盘来。
    姆吉娜拍拍蒂尔的小肩膀，语气郑重：“多吃点吧，吃点你喜欢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姆吉娜最不喜欢的就是斯内普教授教的魔药课，她本身对魔药学是感兴趣的，甚至是因为和蒂尔学了不少魔药学的知识，她认为那些神奇的魔药具有独特的勾人魅力。
    但是一旦看见斯内普教授的那张臭脸，再有魅力的魔药都变成了黏糊糊的古怪臭气液体——姆吉娜对此愈发避之不及。
    如果霍格沃茨愿意换个魔药学教授的话，姆吉娜觉得她肯定会每天把自己泡在坩埚里的。
    姆吉娜以为蒂尔是遭受了斯内普教授的毒舌攻击，蒂尔却苦着脸，一边吃着美味的草莓小点心，一边不停地压制着仿佛还在鼻尖游荡的那股味道。
    来自斯内普教授身上的，古怪的味道。
    似乎是多种魔药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蒂尔闻到了好几种魔药材料特有的药辛味。
    似乎还有长时间未曾清理的味道，蒂尔在曾经外出时不小心见到过的流浪汉附近嗅到过，酸涩又苦臭。
    总之，是蒂尔很不喜欢，甚至于反感的味道。
    刚才斯内普教授走来的速度太快，蒂尔揉着疲惫的双眼并没有注意到，因此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给教授避让位置，斯内普教授身上的味道尽数被蒂尔嗅到。
    天知道，她不是闻不了臭味，带有古怪味道的神奇动物们海了去了，蒂尔都能忍受。但是斯内普教授是个活生生的人，魔药材料的味道还好解释，剩下的……
    蒂尔觉得学校里传说斯内普教授不爱洗澡，很不爱干净的话，或许并不是空穴来风。而这一点，恰巧是叫每天都要打理自身整洁的蒂尔无法忍受的。
    以往之所以没闻到，或许是因为和斯内普教授走得并不靠近。
    蒂尔食欲因此不振，吃了几块点心就停了手，一不小心抬眸看看四周，又正好看到教授席上刚刚落座的斯内普教授。
    蒂尔：……
    蒂尔无奈地摇摇头，想着斯内普教授爱不爱干净其，实都和她关系不大，她只要早点完成任务，就可以早点结束去斯内普教授办公室帮忙的日子。
    这么想着，蒂尔下午就去到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开始炼制魔药。
    她和斯内普教授约定的是周三和周五晚上没错，但蒂尔试探着询问斯内普教授的意见，斯内普教授倒是没拒绝她提前炼制魔药。
    蒂尔觉得，斯内普教授之所以会同意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上午提前处理完了辣根。
    斯内普教授一整个下午都有课，放任蒂尔进自己的办公室后，他还冷言冷语地警告了蒂尔很久，不许蒂尔私自乱碰他的任何魔药和珍贵材料。
    蒂尔需要的魔药材料已经被单独分出来了，虽然好奇斯内普教授小心收在一旁柜子里的那些私藏，但蒂尔的好奇心一向有分寸，不该碰的东西从不乱碰。
    她离着斯内普教授足足有五米远，然后竖着右手的手指认真保证：“教授放心吧，我保证您回来的时候，它们绝对是原封不动地摆在那儿。”
    “哼，最好是这样。”斯内普教授眯着眼睛，夹着他的教具站在门口，见蒂尔一脸的认真，才头也不回地摔着门离开。
    蒂尔等他走了，整个人都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她环顾一圈，还是去了自己熟悉的那个角落，自顾自地点燃了足足五支蜡烛后，这才照着步骤点燃坩埚下的火焰。
    她对于魔药的炼制步骤了然于心，学习屋内也虚拟地跟着系统“老师”炼制过几次，真正缺少的只是现实中的实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