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默里小姐,难道你决定要跟我们撕破脸皮吗?”卢修斯·马尔福握住蛇头手杖的手紧了紧,向前踏出一步,拉近了跟蒂尔的距离,语气带着威迫,“这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哈。”蒂尔的轻笑就像是嘲讽的利剑,直直地射向与她对立着的纯血贵族们。
“如果我没记错,是你们先跟我撕破脸皮的?”蒂尔侧了侧身子,朝着楼梯口的方向打了个响指,本以为她是在叫自己的老板刚憋着气要出去,就听身后传来猫头鹰的啼叫声。
老板下意识转头,就见灰色羽毛的猫头鹰快速飞过他的眼前,带起的风叫他忍不住闭上眼,只能听见那边的蒂尔似乎把什么东西丢了出去。
蒂尔丢出去的东西不是别的,都是她这几天拜托埃默里先生搜集的证据——纯血家族针对蒂尔,针对埃默里家的证据。
她一直以为,自己除了跟马尔福家族有些龌龊,对卢修斯·马尔福没有什么好脸色外,与其他纯血家族一直都保持着不坏的疏远关系。
因为每周送来的账本没什么问题,月收入也是满足她的预期,所以她一直没有怀疑过。
可这次透过萨默赛特郡的事情,她发现了自己产业中不少被针对的苗头,拜托埃默里先生一查,就发现包括她的产业在内的埃默里家所有产业,其实都被纯血家族排斥着。
他们的行事顾忌跟埃默里夫妇交好的魔法部,所以都是暗地里进行,不着声色间抢走了埃默里家的许多利益。
埃默里夫妇之前未必没有察觉,只不过刚刚发展了几十年的埃默里家族,对上基本都是百年历史起步的纯血家族,多少在手段上欠缺了些。
不过,就算蒂尔这次不动手,埃默里夫妇也即将到达忍无可忍的边缘。
他们只是缺少时间上的沉淀,但这不代表他们不敢惹上纯血家族。
真要拼起来,埃默里家族没什么可怕的——纯血家族最后的损失一定会多于他们的损失。
蒂尔在拿到证据之后,又惊又怒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又把报复纯血家族的事情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叫埃默里夫妇暂时不需要动手。
想要撼动他们每个家族的根基蒂尔暂时办不到,但叫他们都吃个大亏,有着吞并福利家族经验的蒂尔,还是很熟练的。
厚厚的证据被蒂尔甩到他们的面前,卢修斯·马尔福首当其冲,蒂尔的准头又好,几乎大半都是先砸在他身上,然后才掉落在地。
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天意,当证据凌乱地散落在地上时,卢修斯·马尔福面前的正是他马尔福家族所做的事。
他只要一低头,就能和自己的所作所为来个对视。
讽刺至极。
站在前排偏角落位置的麦克米兰先生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拿,他身后的一个红色头发的优雅夫人赶紧拉了拉他的手臂,制止了他的动作。
麦克米兰先生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端正了姿态,极力掩饰自己刚才跟这队纯血贵族极为不符的行为。
卢修斯·马尔福不知道麦克米兰先生的动作,他这会儿正跟几个义愤填膺的纯血家主一起,怒瞪蒂尔:“埃默里,我可以控告你的污蔑行为。侮辱纯血家族,后果你和你的父母,承担得起吗?”
“有什么承担不起的呢?”蒂尔料到过他们可能会有倒打一耙的行为,只是真的听到这么无耻的话,她还是一阵作呕,“难道你们觉得魔法部会包庇你们?”
对纯血家族动手的事由蒂尔来做,守在后方的埃默里夫妇当然也不可能真的什么都不做。
至少在这几个月里,和埃默里家族密切合作的魔法部,一定会在埃默里夫妇的授意下,暂时性地偏向蒂尔。
蒂尔的话提醒了他们,当即就有几个人向后退了退。动作幅度不大,还在卢修斯·马尔福的难看表情下很快停住,但蒂尔还是把他们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知道自己的话叫他们心中已经重新升起了忌惮,蒂尔就收了明面上的厌恶,挂上亲切的和煦笑容:“我们日后在生意场上总是要打交道的,融洽一些不好吗?”
“我也不会为难大家,毕竟大家都是前辈,日后有的是机会合作。”蒂尔说得亲切,但前提是忽略掉她自顾自坐下的行为——这算是对他们的一种无视。
偏偏蒂尔的这份无视,叫他们只能忍耐着不能发作。
蒂尔的态度已经摆出来了,接下来究竟是从此彻底撕破脸,在生意场上互相钳制,彼此伤害,还是就此和解,恢复本应的和谐,就看对面那群人的表现了。
纯血家族之间的关系与其说是共同合作,倒不如说是几家独大,其余世家一一站队。
而在几家独大之中,马尔福家族稳占上风,其次便是帕金森家族和罗尔家族。
全英巫师决斗大赛虽然是全英国的盛事,但也不是每一个纯血家族都派了人来,帕金森和罗尔家族就没有到场,因此本就稳占上风的马尔福家族,更是在此时说一不二。
卢修斯·马尔福不管身后的那些家主怎么想,自己在心思百转之后,竟然上前坐到了蒂尔的对面:“埃默里小姐,咱们也不兜圈子了。你要什么?”
蒂尔的橙汁已经喝空了,这会儿正用着自己从埃默里夫人那里学来的泡茶手法,给自己泡了一壶红茶,只不过这茶的苦涩滋味儿她不是很喝的惯,恰好卢修斯·马尔福的话也不合她的心意。
蒂尔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马尔福先生,你怎么能问我要什么呢?难道不是你们应该展现你们的诚意吗?”
“诚意又怎么能被我要求呢?”
“你不要太过分!”卢修斯·马尔福觉得自己似乎和姓埃默里的都不和,之前处处跟自己作对的埃默里夫妇是这样,眼前这个心眼多的小埃默里也是这样!
真是!
“我过分吗?”蒂尔用对角巷钳制住了他们,本就是有恃无恐,歪歪头笑得张扬,问了卢修斯·马尔福一句后又去看门口处不敢走动的其他人:“我过分了吗?各位?”
没有人敢回答,蒂尔的心底就更嗤笑几分。
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被别人惧怕,整日高高在上的。
就凭着身上流的血?
蒂尔重新喝了一口加入一小杯牛奶和两块方糖的红茶,这下滋味合口了,愉悦地松开了紧皱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