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尔的话，和斯内普教授在脑中预想的完全不同。他以为，自己会在那双银白色的眼睛里，看见自己早就习以为常的厌恶与嫌弃。
    蒂尔的父母都曾受食死徒的伤害，她的哥哥更是因为食死徒无法出世，当时的他还没有选择跟邓布利多教授合作，他还是一个纯粹的食死徒。
    他以为……
    “教授，请将信纸还给我吧，这是你和诺亚之间的事，我不想参与。”蒂尔吐出一口气，伸手去够斯内普教授已经缓缓落回身侧的右手，他似乎还在惊讶于蒂尔的话，攥着信纸的手都没有使多少力气。
    蒂尔只是轻轻一抽，信纸就回到了她的手上。
    信纸的边缘有些湿漉，蒂尔猜测是信纸掉落的时候，恰好是自己上岸拿起校服的时候，信纸掉落沾到了地上的水迹。
    “我先走了，教授。”蒂尔和斯内普教授错开几步，拉开了有些彼此之间靠近的距离，“再见。”
    话落，蒂尔就拿着终于找回来的信纸快步离开了。
    她觉得斯内普教授会想自己待一会儿的。
    从蒂尔抽走信纸，再到她离开，也不过是几秒的功夫。斯内普教授还在为了蒂尔刚才的眼神感到心头酸胀，回神的时候，蒂尔早就连人带信纸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二月微寒带暖意的空气中，夹杂着一些叫斯内普教授很熟悉的苦香，是蒂尔身上的气味。更准确的说，是蒂尔研究灵魂药剂的时间太久，跟花沙石接触的时间也太长，身上的苦香其实是花沙石的味道。
    斯内普教授呼吸的每一口空气中，或多或少都有蒂尔身上的气味，就像她刚才的话一样，句句回荡在斯内普教授的脑海中。
    ‘我并不想质问您，也不想揭发您，我只是希望这件事就此过去。’
    ‘……这是你和诺亚之间的事，我不想参与。’
    ‘再见。’
    短短几句话，却叫斯内普教授字字回味。
    为什么蒂尔没有疏远他？为什么蒂尔明明相信了那个诺亚·古兹曼，却还是选择置身事外？为什么蒂尔明知道他曾是一个食死徒，但还是……
    终于有一阵风吹过，斯内普教授的眼睛呆愣地盯着某一处，风便吹进他的眼睛，带起一阵红波。
    ***
    自从那天之后，蒂尔觉得斯内普教授变了很多。
    不过并不是往好的方向变的。
    当蒂尔一如往常地带着自己的笔记本去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那扇以前一敲就开，甚至不用敲就是开着的门，如今却怎么敲都打不开。
    当蒂尔在城堡的某一处地方遇见斯内普教授，礼貌地问好，得来的也不是斯内普教授冷淡的回应，而是故作无视的漠然。
    就连蒂尔在研究成功灵魂药剂，想要去找斯内普教授分享一下喜悦时，斯内普教授却一直都避着她，即使她作为一名学生坐在魔药学教室里，斯内普教授也是一个眼神也不分给她。
    简直比当初两人吵架的时候还要难以接近。
    斯内普教授的变化没有任何的征兆，不仅蒂尔这个当事人发现了，不少学生也暗中观察着。
    其中以斯莱特林的学生最为高兴。
    作为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斯内普教授最亲近的一名学生却是拉文克劳的，而且蒂尔还和斯莱特林有着不少的恩怨，斯莱特林对此积怨已久。
    只不过不管是斯内普教授，还是蒂尔本人，他们都没法讨要到说法而已。
    现在蒂尔显然已经不被斯内普教授偏爱了，斯莱特林学院接连好几天都用戏谑的眼神注视着蒂尔，拉文克劳的学生跟斯莱特林撞上时，更是因此成为被嘲讽的对象。
    什么蒂尔也不过如此，什么拉文克劳的学生也有被嫌恶的一天，字字句句都不堪入耳，蒂尔忍了两天，终于还是没忍住。
    她当然不会去找斯内普教授讨要说法，她找了斯内普教授那么多次，难道斯内普教授给她面子了吗？斯内普教授想要逃避起来，恐怕蒂尔也就每天在教授席上能看见他了。
    不过蒂尔也有大把的发泄途径，其中最快速有效的，就是对那些嘲讽她和拉文克劳的学生出手。
    学校内不允许明面上的打架斗殴，但是校外的恩怨解决，霍格沃茨却是不管的。
    父债子偿，蒂尔叫卢平没有任何收手的意思，甚至还叫卢平大干特干。
    她暂时还做不到一下子吞并那么多纯血家族，但是如今正在商界如日中天的她，叫纯血家族们伤筋动骨一番还是做得到的。
    卢平也是早就想这么做了，在蒂尔的授意下立刻动手，不过半天功夫，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就被迫收手了。
    那是一顿叫蒂尔心情十分愉悦的晚餐，一群猫头鹰头一次在晚餐时集体飞入餐厅，而且几乎都是朝着斯莱特林去的。
    在一阵杯盘狼藉的叮当与惊呼声中，蒂尔笑呵呵地接过姆吉娜给自己倒的一杯橙汁，一口气就喝了一大杯。
    嗯，真好喝，被斯内普教授惹恼的气闷都散了不少。
    查理明天就要离开霍格沃茨，重新去美国接受训练班的培训了，他没想到自己离开前还能看到这样有趣的一幕。
    查理丝毫不在意斯莱特林方向瞪过来的视线，大声捧腹笑道：“蒂尔啊蒂尔，怎么会有人连杯子和盘子都拿不稳呢？哦，他们连叉子都拿不稳。”
    “咳咳，收敛点。”比尔抬头，见那群斯莱特林看着自家弟弟的眼神无比凶狠，都恨不能撕了他了，就拍拍查理的手臂，“你要等明天才离开呢。”
    查理再笑下去，比尔毫不怀疑，斯莱特林会在今晚派人来暗杀查理。
    “干嘛收敛，我们有做什么吗？”蒂尔将喝空的杯子放下，十分惬意地开始切割面前煎烤恰到好处的牛排，上面淋着黑胡椒酱，“心虚的人，才会对我们动手。”
    虽然是蒂尔叫卢平去给那些纯血家族动动筋骨的，但是卢平现在已经练就了做事不留痕迹的本领，那些纯血家族心知肚明是蒂尔出的手，偏偏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嗯，格林德沃手底下的人才还真不少，只不过是带了卢平一段时间，卢平的做事风格都变得更加周全了。
    老板心情愉悦了，给卢平又涨了一些工资。晚上回去之后，她也给卢平写了封信，手底下的人都涨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