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拉着蒂尔的手紧了紧，看着眼前也有自己参与的圣诞树，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是很美。”
    不过，斯内普此时此刻想说的，并不是这件事。
    “蒂尔……”斯内普喊了蒂尔一声，在蒂尔疑惑转头的时候，他也侧头朝蒂尔看过去，“谢谢你们。”
    蒂尔眨眨眼，知道斯内普还有话要说，就安静地听了下去。
    斯内普舔了舔嘴唇，为了今天特意修剪过的黑色头发带着几分微卷，不过对神色别扭的斯内普来说，这黑色的及肩发丝叫他觉得脸侧微痒，是有些碍事的。
    斯内普随手擦了下脸侧，发丝随之被擦到了肩后，有些松松地像是要掉下来，却又被宽厚的肩膀牵扯住：“我没想过，自己会有布置圣诞树的机会，就像我从没想过，自己还会有跟别人一起过圣诞节的时候。”
    “你以前在城堡里，许多教授会陪伴你，还有留校的学生。”蒂尔看着斯内普的眼睛，目露制止，她不想听斯内普再说出这样叫她感到可怜的话了，她的鼻尖已经开始发酸了。
    “那不一样。”斯内普微笑，这个笑容中带着轻松和释然，“在霍格沃茨，和在你的身边，不一样。”
    虽说斯内普把霍格沃茨当做自己的第二个家，甚至比在蜘蛛尾巷的时候更有归属感，但是在霍格沃茨的圣诞节并不轻松，往往是集体地坐在一起，亦或者他奔赴在邓布利多教授安排给他的任务上。
    就算是莉莉，斯内普也只得到过圣诞祝福和圣诞礼物，对方在格兰芬多有更多的朋友，圣诞节即使不回家，身边也围着一群人。
    斯内普无论如何也融入不进去，强行被莉莉拉过去的后果，也是双方的不欢而散。
    他活到如今二十九岁，竟是没有过过任何一个正经的圣诞节。
    可笑吗？很可笑，但斯内普却在刚才看着彩灯亮起的瞬间，心里像是有什么放下了。
    前二十九年的孤独并不算什么，至少在今年的圣诞，他不是一个人了。
    “西弗勒斯……”蒂尔想说什么，却听见圣诞树上似乎有什么声响，二人下意识都看了过去。
    闷热的环境叫蒂尔有些气闷，吃过午餐之后窗户就开了半扇通风，而外头的冷风吹进来时，不免吹到圣诞树上。
    只见负载了许多饰品的圣诞树晃了晃树尖，高大的树尖几乎顶到天花板，摇晃的时候难免碰到墙壁上和天花板上好不容易挂上去的青藤和槲寄生。
    圣诞树坚持住了，轻微的摇晃之后并没有要倒下的迹象，但是被它扫到的一束槲寄生却摇摇欲坠，在蒂尔的惊呼声中掉了下来。
    好巧不巧，槲寄生和青藤连在一起，这会儿虽然掉了下来，却依旧被天花板上的青藤吊着，摇摇晃晃地在蒂尔和斯内普的头顶上摇晃着。
    “吓死我了。”蒂尔把手中的魔杖重新收回袖子里，她差点就要使出漂浮咒了，还好青藤给力，把槲寄生给吊住了。
    斯内普看着槲寄生，想到少年时期，曾听许多同学在圣诞节前后说起的美好传说，眸色渐深。
    【宿主，槲寄生诶。】系统兴奋地开口，却叫蒂尔有些疑惑。
    【槲寄生怎么了？】蒂尔当然知道槲寄生，它的浆果是制作普通解药和遗忘药水的原料，而且价格还算昂贵，一瓶就要一金加隆。
    系统无语噎滞，但还是提醒蒂尔：【传说中，圣诞这天，站在槲寄生下的人不能拒绝亲吻，而在槲寄生下接吻的情侣将会幸福终生。】
    蒂尔还真没听说过这样一个传说，顿时就有些面上发烫起来。
    要是其他时刻，蒂尔听到这个传说，或许只会觉得浪漫，但此时此刻，头顶上就是槲寄生，身边还站着自己的恋人……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蒂尔只庆幸斯内普听不到系统的话，不然她只怕会更尴尬。
    【宿主，您和斯内普教授还没有亲吻过呢。】系统暗搓搓地怂恿着蒂尔，但蒂尔却绷着神色，只当做没听见。系统说了好几回，蒂尔都视若罔闻，没有法子的它很快就消停了，安静了下来。
    系统停嘴了，蒂尔本以为这一茬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松了口气去看斯内普，这才发现斯内普已经眸色深沉地看了自己好一会儿。
    蒂尔嗓子一哑，刚听系统怂恿完的她不免胡思乱想：“西弗勒斯？”
    “槲寄生的传说，蒂尔知道吗？”斯内普微微前倾身体，跟蒂尔紧握的那只手松开了些许，随后却是五指张开，略带强硬意味地和蒂尔的手十指相扣起来。
    自从在一起后，他们时常牵手，十指相扣却是头一回。
    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牵手，蒂尔就觉得头重脚轻起来，但斯内普鼓足勇气开始进攻，显然不会只满足于这样一个牵手。
    斯内普低头，和蒂尔的脸靠得极近：“站在槲寄生下的人不能拒绝亲吻。”
    “在槲寄生下接吻的情侣将会幸福终生。”蒂尔心中一动，刚刚才从系统那里知道的传说，顺嘴就接了下去。
    斯内普垂眸，空出的那只手捧在蒂尔脸上：“我要和你幸福终生。”
    蒂尔睫毛一颤，心中悸动之下没有拒绝。
    灯光下二人的影子叠在一起，重重叠叠。
    埃默里夫妇一直到傍晚时分才回来，他们也确实采买了许多东西，手上拎着大大小小许多袋子，只是当他们打开门，看到的却只有在客厅坐着看书的斯内普，蒂尔不见身影。
    “蒂尔呢？”埃默里夫人询问，随手把袋子放在楼梯下的角落里。
    斯内普侧着脸，没敢去看埃默里夫妇，声音倒是平静无波：“找哈利去了，说晚上带着哈利一起过圣诞。”
    埃默里夫妇对这个理由并没有怀疑，毕竟哈利往年也是在晚餐时来埃默里家的，几乎从他们相遇开始，哈利的许多节日都有埃默里的陪伴。
    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圣诞晚宴将至，柯林斯已经帮埃默里夫妇准备了许多食物，也处理了全部的食材，但是几道关键的食物，埃默里夫妇还是习惯自己动手。
    斯内普僵坐在沙发上，手中捧着的书，其实从打开至今，就没有翻动过书页。
    而跑出去接哈利的蒂尔，也是许久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