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登·巴勒姆的身体足够高大,当他挡在蒂尔身前的时候,来人完全只能看见艾登·巴勒姆。
“别出声!”来人看起来非常瑟缩,但语气还算镇定,“有巨怪!”
艾登·巴勒姆自然注意到了那道来自于巨怪的脚步声,但不管是巨怪,还是将巨怪引来的来人,艾登·巴勒姆都没有放松警惕。
“是你把危险带过来的,你必须把危险引走。”面对外人的时候,艾登·巴勒姆可没有什么好脾气,尤其这个外人还把危险的巨怪引来了本可以叫他和蒂尔安然休息一晚的山洞。
蒂尔静静地待在艾登·巴勒姆的身后,艾登·巴勒姆好似也没有叫蒂尔被来人看见的意思,整个人不着痕迹地往左边动了动,蒂尔的衣袍一角都没能叫来人看见。
来人,一个戴着一条头巾的年轻男人正试图哀求艾登·巴勒姆,但在艾登·巴勒姆的恶狠狠瞪视下,他还是抖着双腿,出去对抗那头长着褐色细毛的巨怪。
蒂尔闭上眼,听着年轻男人与巨怪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空气中,这才重重地吐息:“大蒜的味道真难闻。”
艾登·巴勒姆收起魔杖,转身轻嗤一声:“谁说不是呢?我可不想闻着大蒜味继续睡。”
蒂尔挑眉,严重怀疑他把刚才那个年轻男人赶走的原因,除了不想处理麻烦的巨怪,还有浓郁大蒜味的缘故。
“真不知道好好一个年轻人,头巾上全是大蒜味是干什么——”艾登·巴勒姆嘟囔着重新趴下,蒂尔只觉得没几秒的功夫,刚才还清醒得好似能直接给来人一个阿瓦达死咒的艾登·巴勒姆,这会儿就又装死了。
不过蒂尔踢了踢他,示意他给自己让个位置,很快也躺下开始装死。
夜还很深,天也没亮,蒂尔当然也要休息了。
***
蒂尔和艾登·巴勒姆的此次出行意外终止了,不是因为那个在深夜搅乱他们山洞安宁的来人和巨怪,而是艾登·巴勒姆发现了有趣的小玩意儿的尸体。
那是一条很普通的蛇,至少它的尸体看起来很普通,只不过在蛇的脑袋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破开着露出蛇的脑子,内里已经有了腐烂的迹象。
虽然有血洞和腐烂,但蒂尔并不觉得这有多丑陋——至少不会丑陋到叫艾登·巴勒姆大老远把她带来看的程度。
“出事了。”艾登·巴勒姆却大惊失色,头一次在蒂尔的面前露出可以用“恐慌”来形容的神色,“它本来是有一个人脸一样的邪恶存在,就在那个血洞的位置,但现在不见了。”
蒂尔难以想象人脸长在蛇头上是怎样的丑陋——确实是可以叫艾登·巴勒姆觉得丑陋的程度。
而且,一张可以硬生生从蛇身上剥离的人脸,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事实上,我怀疑这是某个巫师的灵魂,因为不能长时间的单独存在,所以寄身于蛇身。”蒂尔从没见过艾登·巴勒姆会有这样严肃的时候,他的眼睛还思虑着眯了起来。
蒂尔的眉头压得沉沉的,露出和斯内普惊疑时相似的神色:“但它身上的灵魂已经不见了。”
“事实摆明了不是吗?”艾登·巴勒姆深吸一口气,竟又是笑了出来,“灵魂不见了,咱们这趟出行就要告一段落了,我送你回翻倒巷可以吗?”
“艾登——”
蒂尔觉得直接离开不太好,但艾登却只是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带着她直接幻影显形,全然不给蒂尔反抗的余地:“好了,年纪轻轻不要想那么多,这次没法带你看有趣的小玩意儿了,下次一定直接抓起来。”
眼前眩晕一片,再次落到实地,眼前已然是翻倒巷的一处偏僻巷口。
“难道不该把那个灵魂找回来?他可以寄身在蛇身上,就可以寄身在巫师身上,这是非常危险的存在。”蒂尔看着艾登·巴勒姆,眉头皱得紧紧的。
艾登·巴勒姆却非常不以为意地挥挥手,背对着蒂尔就要离开:“那又怎么样呢?这跟我们没关系。”
蒂尔抿住嘴角,看着艾登·巴勒姆的背影:“如果有人出事了呢?”
“这个世界上时时刻刻都有人出事,蒂尔,你要每一件事都管过来吗?”艾登·巴勒姆顿住脚步,却没有转身,依旧用轻佻的语气开口,“你乐意帮助,我可不乐意,没有分毫好处的事情。”
说到最后,艾登·巴勒姆的语气带上一些嘲讽,也不知道他嘲讽的对象究竟是什么。因为他过去可能存在的某种经历,还是因为蒂尔的……天真。
蒂尔被艾登·巴勒姆的话说得噎住,见他已经逐渐走远了,蒂尔也没有在翻倒巷逗留,去看了一眼自己的交易店铺,就神色不佳地回到了埃默里家。
巧合的是,蒂尔在自己的家里看到了邓布利多教授的身影,他见到突然回来的蒂尔,露出几分惊喜:“看来我最近的运气真的不错,不仅找到了合适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还凑巧在蒂尔回来的日子上门来了。”
“那就不用我们转告了。”埃默里先生端着杯红茶,对蒂尔露出一个微笑,只是他的眼底还带着几分叫蒂尔意外的担忧。
担忧?担忧什么?
蒂尔脑中思绪快速飞过,身体却已经非常自觉地走到邓布利多教授面前,温声询问邓布利多教授今天上门的目的。
“其实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的一个老朋友拜托我保护一样东西,而保护这样东西需要你们的帮助。”邓布利多教授湛蓝色的眸子闪着光,对若有所思的蒂尔挑挑眉,“这个老朋友你认识。”
邓布利多教授的老朋友,蒂尔还认识的,除了格林德沃,就只有尼可·勒梅了。
知道老朋友是谁,要保护的东西也叫蒂尔一下猜到。
应该是魔法石没错了。
蒂尔眸色一定:“需要我做什么?”
“下周三,霍格沃茨见。”邓布利多教授慈爱地注视着蒂尔的眼睛。
邓布利多教授过来就只为了这件事,在他走后,埃默里夫妇就一致叹息,脸上努力维持的笑容都垮了下来。
“别担心。”蒂尔过去抱了抱父母,“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好自己。”
“你总是这么说,但如果真的有人在你面前出现意外,你难道会袖手旁观?”埃默里夫人双目微红地看着蒂尔,她的女儿她清楚,蒂尔的心里是存着一定善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