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尔一路狂奔，找到斯内普把海格和奇洛的事情快速说了一遍，她的未婚夫略微沉思的一小会儿，眸色定定地落在办公室里正在燃烧的壁炉：“你说，邓布利多教授知道这件事吗？”
    “海格自己都是刚刚才意识到的，邓布利多教授怎么会——”蒂尔觉得斯内普突然的询问有些莫名其妙，可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话意陡然一转，“邓布利多教授未必不知道。”
    她突然想起来，邓布利多教授虽然不在奇洛套话海格的现场，但事情发生的地点是猪头酒吧，猪头酒吧的老板，则是邓布利多教授的弟弟。
    阿不福思如果察觉到异样，会不告诉邓布利多教授吗？
    蒂尔觉得自己今天头疼的次数太多了些，但她揉了揉自己的额角，疲惫的眼眸看向斯内普：“不管邓布利多教授知道与否，我们都得去他那里说一说这件事。”
    他们知道了主动去说，带着提醒的意味，跟邓布利多教授从海格那边了解到他们已经知道实情，这是两种概念。
    虽然蒂尔很讨厌这种事事都要谋划周全的感觉，但邓布利多教授算计了太多年，算计到蒂尔和斯内普都担心他是否还清醒地信任他们。
    他们只能主动表明立场，多表明几次，叫邓布利多教授放心。
    在前往校长办公室的路上，蒂尔垂着眸，思绪冗杂地思索着很多事情。斯内普有时转头过来看看她，想要说什么，最终也只是握紧了蒂尔的手，不发一言。
    邓布利多教授果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看着他们二人并没有露出一丝惊讶，他只是笑着叫蒂尔和斯内普不用担心，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还留下了蒂尔。
    斯内普担心地握了握蒂尔的手，从背影上看，邓布利多教授可以把它判断为斯内普对蒂尔的不舍，尤其蒂尔转身笑着看向邓布利多教授的时候，邓布利多教授是无法从她的神色上看出异样的。
    “坐，午后闲暇，我们聊聊。”好像他们刚才过来时还在忙碌一堆事务的并不是眼前这个邓布利多教授，他对蒂尔点点头，十分熟练地拿出几份甜品。
    和蒂尔第一次见到时相比，邓布利多教授又老了很多，脸上的皱纹都加深了不少，但他的眸子还是那样沉静、运筹帷幄地看着蒂尔：“我听西尔努瓦斯说了，你给他代课代得很好，好些学生都不舍得你呢。”
    饶是心中沉重，听邓布利多教授说起保护神奇动物课堂上的那些学生，蒂尔也忍不住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
    邓布利多教授眼底的浅浅笑意就加深不少。他看得出来，蒂尔很喜欢，甚至已经开始享受做教授的过程了。
    “教授，您要跟我聊些什么吗？”蒂尔用叉子轻轻戳了下端着的奶油蛋糕上的奶油，随口问道。
    邓布利多教授低着头，专心地吃了几口奶油蛋糕，然后才开口：“问问你和格林德沃的事情。”
    蒂尔戳奶油的动作就顿住了，银白色的眸子眯起，看着邓布利多教授不说话。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格林德沃？我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邓布利多教授放下甜品，转而端起一杯红茶——虽然红茶的苦涩浓郁叫他并不喜欢，但办公室里已经常备红茶。
    他每每需要冷静地思考，就会给自己倒一杯红茶，浓郁的苦涩滋味不止在他的口腔里散开，更会侵入他的大脑，叫他清醒着、理智着。
    蒂尔还在斟酌该怎么说，邓布利多教授却已经继续开口：“你清楚的，格林德沃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他非常危险。并且，野心勃勃。”
    “我知道，但一个野心勃勃的合作伙伴，正是我所需要的。”蒂尔吃了一口蛋糕里的草莓果粒，年轻的炼金术教授已经开始在她的老校长面前，展露出点点锋芒，“我同样野心勃勃，您也清楚。”
    邓布利多教授向后靠了靠，和蒂尔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对视着，端着茶杯的手正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柄。
    他当然清楚，蒂尔虽然乖顺，但从她入学霍格沃茨开始，他就知道蒂尔不是一个甘于平凡的人。
    知识考查测试、纽特教授神奇动物、勒梅教授炼金术、全英巫师决斗大赛、改良狼毒药剂……虽然蒂尔的成长轨迹有不少是他帮着促成，但他又意识到，如果不是蒂尔将天赋和渴求表现给他看，他又怎么会忙活着提供人脉呢？
    邓布利多教授突然就笑了，蒂尔也跟着笑。
    她从小就不是个单纯的好学的孩子，这一点从她愿意绑定系统、向着最强巫师进发就能看出来。只不过她的每一次变强，都是在师长的期待与见证下。
    因此，她的野心勃勃，在大家看来也不过是众望所归的反映。
    蒂尔不想把自己跟格林德沃的交易说给邓布利多教授听，邓布利多教授也没有再跟蒂尔多聊，二人近乎沉默地吃完桌子上的几份甜品后，蒂尔就意犹未尽地离开了。
    说实在话，邓布利多教授这边的甜品滋味和家养小精灵们做的不太一样，虽然家养小精灵做的也很美味，但邓布利多教授的甜品好像更加精致可口。
    蒂尔愉悦地舒展了眉目，能吃这么多甜品，跟邓布利多教授再多聊会儿她也能接受。
    下次说不准还能套出甜品的来源？
    蒂尔舔了舔自己的嘴角，向着五楼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奇洛已经知道了如何安抚三头犬路威，蒂尔他们就知道，奇洛近期肯定会找机会前往活板门，正式开始偷取魔法石。
    不过蒂尔他们暗暗警惕了很久，每一个寂静的夜晚都等待着奇洛自投罗网，奇洛却反而变得正常起来，每日奔波在课堂上，四楼那边是一次都没有去过了。
    十二月已经到来，霍格沃茨完全被雪色笼罩着，怕冷的蒂尔是不会去凑外头打雪仗的热闹的，但这不妨碍她把自己裹得严实，站在窗边旁观孩子们打雪仗。
    斯内普也总是离开他的地下办公室，来到五楼陪伴蒂尔。
    “这就是有窗户的好处，你那儿可看不着这些画面。”蒂尔靠在斯内普的身上，好笑地看着底下有学生一跤摔进了雪堆里，爬起来后整个人都沾了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