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尔。”萨拉查从隔壁房间飘过来，身后跟着懒洋洋的戈德里克，“听说学校今年又来了一个新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
    蒂尔挑眉，从书桌上抬起头：“消息这么灵通？”
    吉德罗·洛哈特的丢脸，都已经传到灵魂和幽灵的耳边去了？
    “有学生在外面经过，我们顺便听了一耳朵。”戈德里克都忍不住嘲笑吉德罗·洛哈特，“他把学生都给弄伤了？比我还厉害。我顶多是叫学生们累得连用餐都没力气。”
    霍格沃茨建校之初，戈德里克一直热衷于教学生们剑术，整日带着他们锻炼身体，直到后来人越来越多，大家对每日锻炼的抱怨声大了，他才无奈地收手。
    这么多年在油画里待着，戈德里克不是没有出去游荡过，虽然离开的距离不远，时间也不长，但教授伤到学生这种事情，他还是头一回听说。
    萨拉查轻轻飘落在沙发上，挑剔地看了一眼沙发上的毛毯：“看来这一任的校长眼光不怎么样，连这种家伙都聘为教授。”
    萨拉查摇头嫌弃得太过真诚，虽然蒂尔对邓布利多教授的决定也不满意，却还是要为他解释几句：“其实邓布利多教授的眼光挺好的，他只是——有他自己的打算。”
    “坐在校长的位置上，就该为这座学校做打算。”萨拉查还是对邓布利多教授不满，以他斯莱特林的眼光来看，邓布利多教授的决定并没有将霍格沃茨的利益最大化，反倒是有利了邓布利多教授自己的计划，对霍格沃茨里的学生不利。
    蒂尔听出了萨拉查话外的意思，没再多说什么。但其实她如果放开了为邓布利多教授辩解的话，大可以说邓布利多教授是为了英国巫师界在做打算，而非为他自己。
    但蒂尔想到邓布利多教授对哈利的种种谋算，就放任萨拉查的不满蔓延了。反正邓布利多教授也不知道，就当是蒂尔借萨拉查之口抱怨。
    她和萨拉查的怨念在某种程度上不谋而合，都认为邓布利多教授对学生们的考虑并不足够。
    萨拉查也没抱怨多久，他现在出入自由，隐藏在霍格沃茨历经千年的石墙内，邓布利多教授完全发现不了他的存在，他当然知道邓布利多教授的许多计划——甚至有好些是在萨拉查的眼皮子底下诞生的。
    但对萨拉查来说，他的执念是霍格沃茨，是学校里每年入学的学生。他本来就是自私的，自然也不愿意去理会邓布利多教授的所谓大义。
    蒂尔把手头上的教案暂且收尾，走到萨拉查的侧边坐下：“怎么就你们两个过来，罗伊纳她们呢？”
    “罗伊纳知道那个新教授是拉文克劳的学生，正伤心呢，赫尔加在安慰她。”戈德里克戳了戳蒂尔办公桌上的一个小摆件，是默库斯送她的宝石塔，算作订婚礼物。全都由银白色的宝石堆叠起来，就算是默库斯也准备了好几个月。
    蒂尔摸了摸鼻子，她倒是忘了，吉德罗·洛哈特是她的学长。虽说吉德罗·洛哈特不能代表拉文克劳，但拉文克劳毕业的学长在做教授后这样荒唐，罗伊纳伤心也是在所难免。
    蒂尔……蒂尔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不想承认她也觉得有些丢脸。
    经历造假、能力不行，现在再加上一个把学生丢给危险，自己逃离的行为，蒂尔真想问问邓布利多教授，他有没有后悔。
    蒂尔想到了邓布利多教授，邓布利多教授也确实后悔了。他晚餐前刚被斯内普瞪眼过，指责他的好决定让校医院的魔药存货少了不少，晚餐后又被麦格教授堵在校长办公室质问了十几分钟，好不容易才把麦格教授劝走。
    他叹息着坐回座位上，摆摆手把要来啄自己的福克斯挥走，语气里尽是无奈：“怎么连你也要来啄我？”
    今天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邓布利多教授已经累了。
    不过说实在话，吉德罗·洛哈特的行为其实也在邓布利多教授的意料之中，毕竟他把吉德罗·洛哈特聘入学校，打的就是叫他露馅的目的。
    只不过，吉德罗·洛哈特露馅得太快，过程也太叫人失望。
    教授们的态度明显是冷眼旁观吉德罗·洛哈特出丑，毕竟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吉德罗·洛哈特的真面目，但学生们不然，尤其是追崇吉德罗·洛哈特的学生，此时正陷入一种名为纠结的漩涡之中。
    一方面，他们知道吉德罗·洛哈特的名声，看过他的着作，为他的“才华”所倾倒。但另一方面，开学不过短短一个月，吉德罗·洛哈特就在每一次的课堂上叫学生们失望，只有一部分粉丝还在挣扎。
    赫敏就是挣扎的那一个，而且她已经进入了一种痛苦的状态。
    她在十月的最后一个霍格莫德周末找上蒂尔、寻求帮助，蒂尔当时正跟斯内普待在一起，一个绵长的吻被中途喊停，斯内普是有扣分的冲动的，却被蒂尔安抚住了。
    “晚上再去找你，听话。”蒂尔整理着自己和斯内普的衣服，见没什么不妥了，才面色红润地抿着唇，边平复呼吸边去开门。
    斯内普坐在沙发上，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凉到心里的冷水，觉得自己在蒂尔的心中实在没有那几个孩子重要。心情不佳的他不想多看到赫敏，在她进来后冷眼瞪了她一下，大步离去了。
    赫敏却没有感觉到斯内普的愤怒，毕竟斯内普平时在课堂上就是这个态度，赫敏跟在哈利身边，早习惯斯内普的坏脾气。
    此时的赫敏也没空多关注斯内普，她正哭丧着脸，把自己的烦恼倾诉给蒂尔：“蒂尔姐姐，我看过洛哈特教授的书，非常精彩，有些地方也是有记载可行的，但为什么——”
    “为什么洛哈特的行为跟书中的他完全不符？”蒂尔给赫敏擦去眼泪，又给她倒了一杯果汁——她的办公室里就不缺果汁。
    赫敏捧着果汁，又开始掉眼泪地点头。
    她在来找蒂尔之前，其实试图跟哈利和罗恩倾诉，但是那两个家伙早就看吉德罗·洛哈特不顺眼，赫敏的纠结在他们看来是执迷不悟，罗恩甚至埋怨赫敏为什么还对吉德罗·洛哈特抱有最后的幻想。
    赫敏被罗恩的话打击到了，最后才咬着牙来找蒂尔。她之前以为自己能处理好这件事，没打算来打扰蒂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