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进行的十分激烈，第二日凌晨的时候，掘子营已经换过三批人手了。
    掘子营首领丁国宝也受了重伤，好在有棉甲的保护，没有伤及要害。被亲兵给抬下来后。李闯亲自查看了丁国宝的箭伤。
    李闯对一旁的老神仙说道：“老神仙，好生给他医治。”
    老神仙点了点头，而后一路小跑跟着担架进了大营后面的医务帐篷内。
    李闯坐在乌龙驹上，一直关注着战场变化，他看着战壕已经挖好，掘子营也已经挖进了城墙内，一个个幽深的大洞十分醒目。
    李闯倒是十分佩服这些悍不畏死的矿兵。
    他所望之地，一个最深的大洞已经挖进去三、四米。高度也有一人高，那些士兵藏身在里面，似乎已经不用担心中流矢的问题。
    随意吃了一口早饭，陈永福就开始苦思对策。
    在想了一阵他对左右说道：“咱们可以建造悬楼，用木板支撑出去，这样就可以射进闯贼士兵的墙洞内。”
    推广黄澍也认为这个主意好，陈永福于是下令工匠们加紧赶造悬楼。
    这种悬楼通体木制结构，一座悬楼可容纳四五名弓弩手。后面用铁链拉住，可以延伸出城墙十米到二十米不等。
    工匠们得了银子，一个晚上的时间，就造出了五十座悬楼。
    陈永福马上下令士兵们将悬楼抬上了城墙。
    那些站在悬楼内的士兵，手持弓箭纷纷朝着没有遮拦的墙洞内义军将领射击，不少人猝不及防之下被射中，尸首很快就被抬了出去。
    义军们纷纷用盾牌挡住。但是挖掘工作就很难再进行。
    正在督战的刘宗敏此刻也来到了李闯的身旁，他恨恨地骂道：“他妈的，这些狗日的明军脑袋里装的不都是屎，看来这个陈永福还真有有些能耐。”
    李闯冷笑道：“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随后他对一旁的李双喜吩咐道：“双喜，让张鼐用红夷大炮对准这些悬楼，全都给我轰碎了。”
    “是”李双喜得令后马上去通知张鼐去了。
    不一会，就看到红夷大炮出手了。这些大威力的红夷大炮可不是土炮能比拟的，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之下，那些木质的悬楼纷纷炸裂，士兵们要么被轰碎成血雨，要么掉在城墙下被摔死，十分惨烈。
    红夷大炮将这五十座悬楼全都掀翻之后，又对着城垛开始猛烈打去。
    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下来，打的城垛在震颤中纷纷碎裂开来。
    墙体有不少地方被打出一个个骇人的大洞。
    明军在城墙上死伤数百人，口中哀嚎不断。
    陈永福十分诧异李闯大军的炮火竟然如此猛烈。他不知晓李闯究竟从哪里搞到的。
    如今悬楼无用了。他也只能另想办法破坏李闯的掘子营。
    第三天的时候，挖掘工作依旧在继续，开封推官黄澍脑子运转极快。
    按着他的意思，陈永福派人在城墙内往义军的墙洞方向跟着挖去。同时在城墙上面竖着也往下挖掘。
    在打通之后，他派人往里面灌热油和烧着的柴火，里面浓烟滚滚，呛得义军苦不堪言。
    推官黄澍又让人往洞内投放万人敌。这种万人敌来源于宋应星写就的《天工开物》，类似于现在的带旋转的呲花炮，但是里面埋藏了毒药，经过燃烧之后化作毒雾扩散开来。
    一时间义军又死伤了不少，义军将身上的棉衣拆下来，和着水堵在嘴上，拼死将万人敌扔出洞外。
    随后明军又派下敢死队和义军争夺墙洞，义军持刀迅速反击，拼死护住大洞，双方互相厮杀之下，洞内尸体几乎堆成了小山。
    因为支援不及时，很快就有不少墙洞被明军夺去。掘子营副首领牛万才马上带人增援，又带人将洞口一一夺了回来。双方在不断拉锯战。只有一个东北角隐藏极好的地方没有被明军发现，依旧在往深处挖掘着。
    这个最大的墙洞已经差不多可以放下上万斤炸药。李闯十分满意。
    李闯为了声东击西，命令炮火轮番轰炸，一刻也不要停下来。
    午夜的时候，河南巡抚高名衡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三千名黑衣遮体，手持利刃的敢死队。
    陈永福瞬间就明白了。
    他凝眉问道：“大人要派敢死队缒城下去将洞内的贼兵杀死吗？”
    高名衡点了点头。
    他冷冷地说道：“这些掘子营对城墙的危害实在太大了，他们虽然退却了，难保不会再来夺洞，不但要将这些掘子营的贼兵杀死，那些战壕内躲着的火铳贼兵也要全都斩杀。”
    陈永福看着胸有成竹的高名衡，也不好过于干涉。
    陈永福和高名衡合计完毕，趁着夜色，将这三千敢死队缒下城去。
    李闯督战了一天，仍旧骑在乌龙驹上没有回营的意思。
    他用望远镜忽然看到城墙上的异动。他知道明军要派人杀出来了。
    大将刘宗敏在李闯的授意下，沿着弯曲如蛇一般的战壕带五千步兵埋伏进了城壕内。
    这些明军敢死队趁着夜色，在副将杨维城的带领下，迅速来到了城壕旁。
    杨维城弓腰查看了一下城壕内的情况，因为视野不好，能见度极低，眼看临近城壕十米远了，城壕内依然毫无声息，他侧耳倾听，忽然听到一阵阵鼾声如雷。以为义军都睡熟过去了。
    因此一挥手，带人麻利地钻进了城壕内。
    但是刚一进入城壕，就看到早已经埋伏好的刘宗敏一对狼一般的眼睛迅速盯住了他。
    接着一阵弓弦响动的声音，密如细雨的箭矢铺天盖地射来。
    猝不及防之下，这些敢死队死伤一大片。
    射了一阵箭后，刘宗敏将弓箭抛弃，取过含在口中的大刀，舞动双刀，迅速向着副将杨维城杀去。
    整个沟壕内已经乱做了一片，义军的喊杀声震天，明军敢死队即便再不怕死，在心知中了埋伏的情况下也是士气低落，慢慢在向后退却。
    刘宗敏带人杀了半夜，他挥动双刀三下五除二就将胆怯的杨维城砍成了肉泥，等杀到黎明的时候，明军不过几百人沿着墙洞逃回了城内。
    陈永福知晓中了李闯的埋伏。顿足大骂了一通。
    第二日，李闯为了掩人耳目，眼下也停止了炮击，他对着宋献策附耳说了一阵。
    宋献策带着狡黠神色点了点头，随后匆匆退出了前线。
    半个时辰后，宋献策去而复返。
    宋献策身旁跟着八名青楼女子，全都是浓妆艳抹的蓝衣卫人员。
    连宋献策都穿上了八卦道袍，手持长剑。
    在距离开封城六里远的地方，宋献策命人搭了一个台子。他带着八名美女缓步走上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