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闯座下的乌龙驹呜呜嘶鸣一阵，铁蹄不停地刨着大地。
    它跟李闯一样神情振奋。
    李闯将花马剑拔出，猛然朝前一挥。
    慨然下令道：“开始攻城。”
    随着他作战指令的下达。
    炮兵营大将张鼐早已经急不可耐，他挥舞着一面黄旗不断舞动。
    在烈烈狂风中终于打破了这黎明的安静。
    这二三百门火炮亮出黑黝黝的炮口，一字排开。随着炮兵引燃火线。
    霎时间，炮弹如雨，天崩地裂之声在墙头炸响，打的北门和东门的城墙上城垛片片倾倒。
    开封城墙上人头攒动。哭喊声，叫骂声不绝于耳。明军的断臂残肢像风中败叶一般被无情地抛飞出去。
    陈永福黑着脸，将额头上崩染的血迹擦去。
    “开炮，给我对准那些在山包上的火炮猛轰。”
    明军随即将炮口对准了那些虚张声势的假炮开始一阵猛烈还击。
    直打的山包上浓烟滚滚，尘土飞扬。
    此时的掘子营在将领牛万才的带领下，隐藏在护城河挖掘的壕沟中。
    也同时下达了挖掘的任务。
    这千余名掘子营士兵开始用铁锹，铁铲不停地将壕沟挖掘到开封城墙根下。
    鸟铳队头领马重喜带领三百鸟铳队沿着壕沟，顶着炮火和弩箭来到距离城墙根下百米处。
    他吩咐鸟铳队兵丁一字排开，开始朝着城墙上迅速发射散弹。
    随着噼里啪啦的散弹和箭矢如雨一般坠落城头。
    打的明军惨叫连连，都不敢轻易抬头。
    而开封东西城墙外，刘宗敏和李过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云梯、铁钩早已经准备齐当。二人隐藏在护城河的壕沟中，蓄势待发。
    就等着红夷大炮将北门撕开。就率军登城。
    李闯听到火炮齐鸣，他牵动缰绳让乌龙驹朝前走了两步。
    他眼神清冷。看到此时东北角方向原来的砖墙破损都已经被补好，但是时间较短。毕竟不会太牢靠。
    他对身边的传令小校说道：“让张鼐的大威力红夷大炮朝着东北角原来那个破口处给我狂轰。务必将城墙给我撕开一个大口子。”
    “是”传令官拱手一揖，马上去执行李闯的命令。
    片刻后，张鼐就得到李闯新的命令。
    他将那些土黄色厚布包裹的红夷大炮揭开了开去。
    这些真正的红夷大炮全都一色漆黑鲜亮。半米宽的炮口直冲苍天。
    张鼐吩咐炮兵们装了炸药和炮弹。
    随即将手中的红旗一挥。
    齐刷刷二十发炮弹携带风雷之势“嗖嗖“砸向东北角的城墙。
    只听的“轰”地几声巨响传来，那刚刚砌好的城墙不堪重负。直接倒塌了半边。墙砖四分五裂。露出了五米宽的口子。
    陈永福和推官黄澍赶快吩咐明军往破口处扔下事先准备好的的沙袋。妄图将缺口堵住。
    张鼐见首功就出了奇效。
    他哈哈一笑。
    接着下令道：“给我朝着缺口接着轰，要拓宽十米以上。”
    那些炮兵得知建功了，装填炮弹更加卖力。
    一阵操作之后，再次朝着东北角的缺口猛烈地轰炸了一波。
    那些刚刚投下的沙袋顿时被崩的粉碎。炸的明军不少人成了瞎子。
    陈永福睁开血红的双眼，抖了抖身上的尘土，他望着刘芳亮的精锐骑兵已经发动了总攻。
    刘芳亮的万余铁骑踏着冰雪而来。十分骇人。
    陈永福对身边的大小将领大声喊道：“快，给我倒水，将城墙缺口下面的路面给冰封住。”
    随着他的将令下达，那些士兵们将一桶桶凉水疯狂倒在了缺口处的地上。
    时值隆冬时节，滴水成冰。眼看着浇灌下去的凉水化作了厚厚的一层冰道。
    刘芳亮还没到城墙根，就被陈永福的大炮和箭矢射杀了不少人马。
    他赶快下令弯弓搭箭。伏在马上迅速还击。
    同时猛催胯下之马。向着缺口处迅猛地冲击而去。
    他刚来到缺口处，他座下神驹的马蹄就不受控制一般。开始东倒西歪。
    刘芳亮赶快下令道：“下马，给我冲。”
    刘芳亮的骑兵化作步兵。顿时失去了冲击的优势。
    陈永福和推官黄澍在缺口的左右城墙上吩咐弓弩手和滚木礌石疯狂砸落。
    刘芳亮左右亲兵顿时死伤一片，他亲自冒着如雨般的矢石。终于冲到了城墙入口。
    他拿眼一瞧。忽然看到左右的城墙上迅速翻下来一千多明军。
    这些明军身穿布甲，手持长矛。排成纵队朝着刘芳亮的大军刺去。
    刘芳亮的精锐亲兵也是枪兵队。
    这双方人马在城墙根下展开了血腥的争斗。
    刘芳亮的左臂在进攻之中也中了一箭。
    他忍痛将箭支削去。和明军继续大战。
    有数次几乎都冲到了城墙之内。
    他带着二十名亲兵将眼前的沙包墙推倒。
    但是眼前的一切并不是一马平川。而是陈永福和推官黄澍刚刚建立好的小型凹陷的瓮城。
    刘芳亮抬头看到城墙上两边的明军弓弩手似乎对他带着嘲讽的神色。
    他不觉心里“咯噔”一声。
    就在此刻，李闯也看到了远处刘芳亮的战斗情况。
    他不禁破口大骂道：“他妈的，这个陈永福果然够毒辣的。这冰道确实克制骑兵。”
    随即，他对身旁的大将罗虎说道：“罗虎，你带两千人马沿着护城河的壕沟去增援刘芳亮。路经掘子营，让牛万才他们背沙袋铺道。”
    “是”罗虎拱手说道。随即他一拉手中缰绳。带着两千亲兵迅速增援刘芳亮去了。
    李闯眉头紧锁。他身旁跟着牛、宋、李岩三位谋士。
    宋献策接过李闯递过来的单孔望远镜看了一阵。
    随即说道：“大帅，想不到陈永福竟然在里面临时搭了一个小型瓮城。”
    李岩听到后，也露出十分吃惊的神色。
    他赶快说道：“大帅，这小型瓮城不过临时砌成，必然不堪重击，无法跟外墙对比。依我看红夷大炮将之轰碎不难。”
    李闯点了点头。
    他对身旁的传令兵说道：“告诉张鼐，按着我教授的抛物线原理和宋应星的口述让炮兵朝着开封城内的小瓮城给我轰。不惜一切代价，今日务必攻进城去。”
    “是。”小校回答道。
    李闯看着传令兵走后。
    随即对另一名传令兵说道：“让刘宗敏和李过也同时发起攻击吧。东方不亮西方亮，即便他北门固若金汤，他不可能有四个陈永福。”
    那两小校走后不久，就见东西两面的城墙上也开始炮火震天。喊杀声不绝于耳。刘宗敏和李过也开始发动总攻了。
    而在此刻，东北角刚刚砌成的小瓮城在这一波从天而降的炮火中，也被轰塌了一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