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
庄严的紫宸殿上。
文官一列,所有人都目光都看向站在最前方的秦游身上。
皇帝刚坐下。
就有御史出班,神情愤慨地怒吼道。
“陛下,微臣弹劾秦首辅夜会三位国公,目的不纯,还请陛下明察。”
皇帝皱眉,正欲开口。
五武将最前方的岳衡已经站了出来解释。
“陛下,我等是有公事登门。”
那御史看见岳衡出来,就仿佛是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激动地高呼。
“陛下,自古文武有别,作为首辅就更应该懂得和武将拉开距离。
更何况有什么公事不能在朝堂上说,要私底下登门密谈。”
他说着,挑衅地看向岳衡。
岳衡挑眉,怒喝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东西,别以为本国公不敢在这里动手打你。”
皇帝闻言,急忙开口阻止,“够了,都给朕消停一会儿。”
接着看向岳衡,问道:“你们三人昨日在晚上去秦府做什么?”
岳衡拱手答复,“回陛下,成立五大战区和若干军区,三衙拿不定主意,所以就去请教秦首辅。”
这话的信息量极大,让文臣的心头都咯噔一下,有种不妙的感觉。
他们这才记得昨天皇帝是有召见一众武将去宝光殿。
没想到是因为此事。
内阁次辅关敏博出班问道:“陛下,什么五大战区?臣等怎么不知道?”
皇帝平静地说道:“昨日朝会后朕召见了秦游,他给朕的一道折子,是改革军制的。”
“啊!!!”
一群人脑袋一片空白,有种智商被摁在地上摩擦的感觉。
吴康德急切地问道:“陛下同意了?”
皇帝点头。
这下,文臣们才反应过来。
武将其实是最抵触新政的人。
秦游这一手改革军制,给了武将好处。
没了武将的牵制,光靠他们又如何抵触新政的推行。
现在,武将反而会帮助新政的推行。
次辅黄轩面色凝重的出班,拱手道:“陛下,改革军制这种重大的事情怎么不和内阁和六部商议。
万万不可再给武人权利。
前朝末期藩镇割据,盖因武人祸国。
陛下可不能重蹈覆辙,让大魏再次误入歧途。”
皇帝脸都黑了,“黄轩,朕在你眼中就是那么不堪,连好坏都分不清了。”
黄轩赶忙说道:“陛下自然是千古圣君,但也不能轻信奸佞妄言。”
皇帝眯着眼反问,“敢问黄相,这朝堂上,谁是奸佞,谁是忠臣?”
黄轩心头咯噔一下,皇帝这语气明显是动怒的前奏。
但此刻的他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启禀陛下,奸佞自是秦游!”
皇帝看向神情平静的秦游,“秦游,你有什么要说的?”
秦游淡淡地笑道:“回禀陛下,臣没什么要说的,臣今日之所为是对是错交给后人去评判。
是奸佞还是忠臣,历史自会给出答案。”
什么是格局。
这就是格局。
不卑不亢,自然而然,没有过多的粉饰。
黄轩脸色阴沉,自己就仿佛打在一团棉花上,非但没有起到作用,反而反噬了自己。
秦游这番话让他都以为自己是奸佞了。
更别提他,弹劾秦游的御史也是哑口无言。
那句历史自会给出答案说得轻松自然,让他心生羞愧。
他默默地退了回去。
秦游依旧保持着低头躬身拱手的姿势。
余光看见岳衡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他淡淡一笑。
自己只不过是在说实话而已。
皇帝看见岳衡的小动作,改口道:“此事到此为止。
关于改革军制的事,朝会后朕会把相关的东西送去内阁。”
说完目光冷淡地扫着所有人,问道:“还有事没有?”
秦游开口说道:“陛下,臣有事所奏,奏请行政司法分离!”
“什么???”
朝堂上再一次炸锅。
秦游这一天一个改革,让他们难以接受。
关敏博沉着脸说道:“秦游,凡事都讲究不能操之过急。
又是新政又是重新规划行政区划的。
能不能慢慢来,不要急。”
皇帝也开口吐槽,“秦游,太急容易出问题。
这件事,朕不能由着你胡来。”
其余人纷纷开口劝诫。
秦游平静地拱手道:“看来陛下和诸位都没认真看我的百年计划。
这些不过都是在计划之中。
而且都在第一个十年计划之中。
之所以现在提出来,是要陛下和朝堂有个准备。”
皇帝脸上有些愧色。
这些时日,他忙着处理政事,只有一小会儿时间看秦游的百年计划。
其他人更是低下了头。
秦游虽然给他们的是精简版的,但看完的寥寥无几。
秦游看见这一幕,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些人对他的恶意太大。
心真的好累!
心中叹了一口气后,他平静地开了口,“陛下,相关的条陈,朝会后臣会送去宝光殿。”
皇帝点头答应。
而后的时间内。
秦游再也没开过口。
朝会后。
秦游关于行政与司法分离的相关条陈和折子都送到了皇帝案前。
皇帝仔细看了看。
大魏目前是行政和司法合一。
地方上,县令不仅分管地方行政事务,还要兼顾刑罚等事。
秦游则是把这两样分开,让行政和司法更加的纯粹,但也能相互制衡。
他结合大魏目前的环境去看这些东西,只觉得太过超前,且带来的好处大过弊端。
政事堂。
关敏博等人再看了秦游关于军制改革的相关东西后,也不得不佩服秦游的想法。
大魏因为是武人立国。
所以开国太祖为了防止武人做大,就削减了武人的权利。
兵权都在皇帝一人手里,但也有些弊端。
而秦游的军制则是在现有的军制上做了改动,变得更加的完善。
所有人若有所感地看向首位上处理政事的秦游身上。
不由得心生感触。
秦方昂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啊!
……
另一边。
工部衙门。
工部尚书麻敬仁在值房内来回踱步,神色十分的慌张。
他有预感,新政肯定能顺利的进行下去。
秦游在民间有舆论辅助,在朝堂上更是手段尽出。
明明四十岁不到,但手段却十分的老练。
这让他汗流浃背。
想起家里人的秉性,他感觉自己的仕途一片灰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