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苦笑:
“孙儿份内之事,实在不敢要什么奖赏!”
“那不成”老爷子不讲理,不要还非给。
“嗯...”朱元璋沉思片刻:“这样!”
“你既然喜欢武事,咱每天准你两个时辰的假,让保儿他们教你些带兵的法子!”
保儿,也就是李文忠,是老爷子的外甥,刚投奔来的时候还被老爷子收为义子,妥妥的太子死党”
除了已经被圈禁的朱文正,目前大明年轻一代,带兵水平堪称最高。
“对,还有蓝玉,那小子带骑兵确有一手”
朱雄英很好奇:“有皇爷爷厉害吗?”
“哼哼...”
.....
魏国公府。
徐达徐辉祖面对面坐着,手边儿的茶飘着一股子热气儿。
两个人都不是喜欢说话的性子,对坐沉默了良久。
最后还是徐达先忍不住,从怀里掏出一本书:
“明日为父就要出发北平练兵了,留你在家,要看好这个家!万事小心,忠心事上,有什么事记得给我写信!”
还是老一套的说辞,每次出门说的都是如此,徐辉祖早已是习以为常。
“是”
“看好你二弟,自小就是个跳脱的性子,几十岁的人了还是不改,要是闯祸就打断他的腿,长兄如父,你不可姑息!”
“是”
“这本兵法纪要,是为父杀伐征战几十年的经验总结,前几日在宫中,皇长孙跟为父张了嘴,你誊抄一份,这一份等大孙子病愈入宫,让他转交皇长孙!”
“是...嗯?”徐辉祖面露难色,似乎在想该不该说,沉默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
“前几日太子找到儿子,倒是没说什么,不过儿子听太子的意思,像是想跟咱们家再结一门亲事”
徐达皱了皱眉毛,粗密的眉毛像是扭在了一块儿:
“不要妄猜上意!”
......
“是皇长孙和俏丫头?”
俏丫头就是徐辉祖的大女儿,是徐钦的姐姐,名字叫徐俏儿,今年刚十二岁。在家里的影响下,不仅仅熟读诗歌典籍,对骑马游猎倒是也擅长,从小就是个美人坯子,徐钦自小就是受她欺负长大。
出身武将世家,处事和为人倒也善良、干练。
徐辉祖翻了翻眼睛:你不是不猜上意嘛?
“呃...应该是,咱们家也没有其他合适的人了”
皱着眉毛想了半晌,徐达缓缓吐出一句话:
“皇上不会同意的!”
朱元璋的心思他最清楚,尽管北元还依然不时在边疆劫掠,但观其气数,明显已经日落西山,而大明却如同新生的婴儿一般,朝气蓬勃。
开国之初,那时武将势大,皇子们都和武将勋贵联姻,为的是笼络人心。
而太子和常氏联姻也是为了让太子借助常氏的势力坐稳朝政,再者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情分也是不低的。
而现在,大明逐渐从武事转为文治,一些淮西的武人也要渐渐退出朝廷。
像武定侯郭英,凤翔侯张龙,最近都有些要隐居幕后的意思。
文治为体,武事为用。
虽说还没有到马放南山的意思,但是皇上和太子也在慢慢减低武将在朝在野的影响。
另外现在随着皇上年岁渐长,早已不复当年打天下时候那般贴心,如今对这些人,皇上和太子既用且防。
在这种时候,皇帝绝对不允许以后的皇帝再有一个强大的外家。
要防止外戚专权呐!
而太子想要和徐家联姻到底是什么意思,防备燕王?
可燕王在北平倒也没有什么不法的行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会不会是允恭自作多情?毕竟太子也没说透,嘶...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唉”徐达想了良久,感叹一声:“天家无亲呐,太子怎么说的?”
“呃”徐辉祖想了想:“儿子也觉得皇上不会同意,但儿子听太子那意思,像是有什么法子!”
徐达一瞪眼:“能有什么法子?老子告诉你,以后这种事儿,少往里头掺和,徐家树大招风,太子要怎么做是太子的事儿,跟徐家无关!”
顿了顿,感觉还不保险,接着警告道:“你要是敢整出什么幺蛾子,到最后捅出什么篓子,老子也得把你的腿打折!”
“呃...是”
......
大军班师的时期已经过了,假期没了,而朱雄英又得回文华殿上课了。
翌日一早,朱雄英就已经到了学堂。而前殿朱标正在接见准备出发去北平的徐达。
徐达正襟危坐,连屁股只坐到椅子的一半:
“前些日子,臣看了燕王发的军报,说
“呃...这次去北平,还得太子殿下拿个章程,具体怎么行事,请太子示下!”
朱标拿起手边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像是在思考什么,停了一会:
“孤也没想到会这么急,本来还打算等傅友德从云南回来,再与你一道赶赴北平!现在想来,怕是不能了!”
“只是这次想来北元朝廷要趁着秋高马肥的时候劫掠一番,打退便是,倒是不用太过深入”
“自王保保死后,北元也没了什么拿的出手的将领,乃儿不花自保有余,进取不足,不足为患”
“可朝廷目前并无大规模北伐的打算,如今兵饷,粮草等准备不足,需稍等时日”
紧接着朱标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不过徐达一直低着头,也没看见:
“不过魏国公此去,倒是可以和四弟,就近一叙翁婿之谊,哦对,趁机也看看妙云!”
徐达还是那般滴水不漏:
“臣只知国家,不敢以私废公”
朱标露出一丝笑容:“嗨!瞅你说的,就跟谁猜忌了你似的”
“不过四弟自小被孤宠坏了,有什么事情,跟孤写信,上折子,孤替你们做主!”
“多谢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