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唇齿留香
作者:茶书金鱼   大明,开局被朱元璋哭灵最新章节     
    第390章
    徐俏儿有些狐疑,微微眯着眼睛看着朱雄英:
    “黑…黑珍珠?臣没听说过呀…”
    “嗨…”朱雄英摆摆手:
    “安南上供给老朱家的,你咋能听说过?”
    说着话,他端起茶盏,眼神又不自觉的跳了跳。
    他把茶盏递给徐俏儿:
    “尝尝,唇齿留香,回味悠长…”
    徐俏儿接过了茶碗,黑黢黢的茶水,蜂蜜与桂花的甜香之下,隐约有种辛辣与酸苦的味道。
    那是海枯石烂的阴间气息。
    徐俏儿似笑非笑:
    这个崽种要坑老娘!
    可她有些踟蹰,在瞬息之间,她想不出什么太好的反制方法。
    朱雄英瞪大眼睛,嘴唇也不自觉的嘟成了个圆圈。
    可看她只是把茶盏放在嘴边犹豫不决,丝毫没有就唇的意思,他就上手托了一把碗底:
    “尝尝嘛…”
    这种由赵墩子亲手调配,舔上一口就让人失去生活希望的茶,顺着徐俏儿的嘴唇,鱼贯而入。
    然后她就像一只存粮的松鼠一样鼓着腮帮子。
    “咕咚”一声,她的泪水夺眶而出,白皙的脸瞬息之间变得通红。
    看她止不住的咳嗽,朱雄英慌了神:
    “我的天…你咽啦!”
    说着,他把手伸进徐俏儿的嘴里,扯着她的舌头,往喉咙里抠:
    “吐出来…你快吐出来…吆,你甭咬我呀…”
    徐俏儿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又被朱雄英抠的干呕不止。
    她倒退两步,羞红的双眼瞪了一眼朱雄英,然后眼睛一翻向后头倒去。
    “诶…你醒醒…我草…”
    看着尸体一样的徐俏儿,朱雄英彻底急了,半跪着拍了拍她的脸,又掐了掐人中。
    看她依然没有苏醒的迹象,朱雄英扭头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赵墩子:
    “我草…墩爷…”
    “你往里头添啥啦?鹤顶红也没这上头啊…”
    “甭跪着了,传太医呀…”
    “噗呲…”昏迷中的徐俏儿突然咧嘴笑了。
    渐渐的,她的笑声变得连贯,最后坐起身捧着肚子大笑个不停。
    “草!”朱雄英瞪了她一眼:
    “就知道你是装的!”
    他如释重负,也丝毫不顾形象的躺在徐俏儿身边,双手枕在脑后,偏着头看着丝毫没有大家气质的徐俏儿。
    徐俏儿依旧大笑个不停,渐渐的没有了笑声,但身体还在颤抖,直到最后颤抖也没有了,她也在朱雄英的身边躺下。
    但是朱雄英寝宫的金砖好像让她极为不自在,翻来覆去动个不停。
    一会看着宫殿的房梁,一会再扭头看着朱雄英的侧脸,一会又翘起了二郎腿…
    她突然幽幽的说道:
    “殿下能骗到的人,都是相信殿下的人…”
    “少扯淡了…草…”朱雄英瞥了她一眼:
    “你躺地上装死,我不是也信了?”
    “嘿嘿…”徐俏儿笑的有些憨厚,又突然问道:
    “殿下是心疼臣…还是担心臣死了之后的影响…”
    “嗯?”朱雄英有些诧异的扭头看着她。
    “切…”他撇撇嘴:
    “心疼你我能让你喝?”
    “还影响…”他把手从脑后抽出来,对着徐俏儿比出来一个三的手势:
    “你死了正好…”
    “我会请父亲再给我说一家…我一气儿娶仨!”
    “咦…”徐俏儿也满不在乎的撇撇嘴:
    “净骗人…”
    为了反驳朱雄英的观点,她举了朱家当家人的例子。
    她坐直一些,用双肘撑着身子,然后说道:
    “陛下、太子爷和燕王都是情深义重的…”
    朱雄英翻着眼睛看她:
    “你咋不提我二叔?那日子过的…”
    徐俏儿一滞,又有些无奈的撇撇嘴。
    看她不吭声,朱雄英接着说道:
    “皇爷爷戎马起家,互相扶持,自然情深意切…我爹,那是从小定的娃娃亲…自小就长起来的…”
    “至于四叔,和我又不太一样…”
    “四叔是诨,我是贱…”
    “嗯?”徐俏儿又瞪大了双眼,迟疑了半晌才说道:
    “您怎么…吆…殿下说的是…”
    看徐俏儿竟然顺着他说,朱雄英的眼睛瞪的比她还要大:
    “嗯?”
    “你这…诶?没挨过太孙打是怎么着?”
    ……
    而在朱雄英眼里是个混蛋的朱棣,却过得十分惬意。
    他正在用膳。
    徐妙云亲手做的羊肉锅贴与烧鹅,又搭了几个热菜和一盆汤。
    他好吃肉,所以搭的菜也都是肉。
    这顿饭也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吃。
    大儿子朱高炽与二儿子朱高煦在读书,新请的教书先生十分严苛,课业不完成,不准吃饭。
    眼看吃的差不多了,徐妙云站起身,把几个没怎么动过的菜品放进一个食盒里,又舀了半盆的白饭递给门口的侍卫:
    “福子,你去厢房,给高炽他们送去…”
    看徐妙云有条不紊的安排着,朱棣端起茶盏漱了漱口。
    放下后又摇了摇头:
    “过些时候本王琢磨琢磨,看看从哪给高炽寻个枪棒先生…”
    “这个燕王就是个打仗的王爷,他那身肥膘,能带兵吗?”
    徐妙云不吭声,朱棣就站起身,松了松腰带,拿起自己的大氅往外走去。
    北平这个地方,积雪半人高,出门不穿厚些能冻死人。
    “王爷要去哪?”徐妙云皱着眉头问道。
    朱棣手指了指门口呵呵笑道:
    “爱妃做的锅贴甚合本王心意,一不留神用多了,出去消消食…”
    徐妙云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她四下看看,又对朱棣问道:
    “王爷真的是有心夺嫡吗?”
    朱棣勃然变色,扭头森然的看着徐妙云:
    “你说什么!”
    急怒之下,他的眉毛都立起来了,又六神无主的来回踱步。
    最后厉声喝道:
    “放肆!”
    “徐妙云!你要陷本王于不义吗!”
    徐妙云不吭声,只是面无表情、又眼神清亮的看着他。
    眼神的争锋朱棣败下了阵,他颓废的苦笑一声,又坐回了原来的椅子上。
    他说道:
    “我不敢…”
    “那年大哥才十五岁,他诏杨宪问话…杨宪只是行路慢了一些,父皇就要砍了他,那可是杨宪…”
    “从那时我就知道…大明的太宗文皇帝…只能是大哥…”
    说着,他眼里闪过一丝恐惧,接着说道:
    “之后大哥主办胡惟庸案,唐淳、彭礼、郑祁…这些人…他们分明和胡惟庸无任何瓜葛,却被大哥打入死牢抄家问斩…”
    “后来我才得知,他们是因依仗功高,见大哥未曾下马拜见…”
    “再后来…空印案…开济案…都有大哥的影子…”
    “所以本王、秦王、晋王…从来都不敢有夺嫡的心思…甚至为了绝了二哥的心思…母后乾纲独断,给他说了一个蒙古妻子…”
    徐妙云终于出声了:
    “那王爷就离那个妖僧反贼远一些!砍了他!”
    朱棣深深喘了一口气,又耐着性子解释道:
    “大师所写边境十二疏…本王呈报御前,父皇大加赞赏…”
    徐妙云依旧冷眼,过了半晌才带着回忆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当年诚意伯御前论贪,说起前唐元载…”
    “元载家贫,做官后苦无粮米起炊,恰而有个下属,送上了五斤肉、十斤米…”
    “按理俩说,五斤肉十斤米,收了也无妨,日后还上便是…”
    “可后来元载又无钱置办冬衣,可又是那个下属,送来了二十贯钱…”
    “对王爷来说,二十贯钱也不算什么…可再之后,就是两百贯…两千贯…两万贯呢…王爷依旧无动于衷吗?”
    朱棣紧紧的闭着眼,按在膝盖上的手掌也不自觉的抓紧。
    徐妙云的话,他听明白了,只是心思一时难以平静。
    徐妙云接着说道:
    “元载是个贪官,可他也不是生来就知道贪的,而王爷如今的处境与那个元载有什么不同…”
    看他依旧不吭声,徐妙云把手按在了朱棣的手上,轻柔的说道:
    “杀了他吧…王爷杀了那个妖僧,什么事情都不会再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