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冠冕堂皇
    红鸾剑悬于半空之中，剑身之上红光吞吐不定，释放着危险的讯号。
    杨初蝶虽然人未到现场，可她的态度立场却表达得清清楚楚，她就是铁了心地要维护自己门下的弟子，哪怕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
    而在场的一众长老都只是普通长老，没有真人的修为，他们并无把握一定能够降服红鸾剑这样的神兵利器。
    就算他们有把握降服红鸾剑，此事他们也要仔细掂量掂量，毕竟他们只是奉命前来调查而已，要是跟玉蝶峰就此弄得头破血流，此事他们该如何收场？
    且不说玉蝶真人不会放过他们，光是陆羽这个星辰剑诀唯一传人的身份，就会有无数的真人长老站出来对他们问责。
    事实上也正是因为知道陆羽的背后有许多真人长老支持，他们才会亲自登门调查，否则若是换了一般的弟子，早就一纸调令将其传唤到了五老峰讯问。
    一众长老执事默默地在心中权衡，最终他们不得不承认一个现实，若是强行出手的话，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此时，一位名叫朱胜方的长老走了上来，对着空中的红鸾剑拱了拱手。
    “玉蝶真人在上，我等此番前来，乃是为了执行长老院交派的公务，并无意与玉蝶峰为敌，还请贵峰配合，莫要让我们为难！”
    陆羽接口道：“既然是为公务而来，为何要扣押我们玉蝶峰的东西？”
    朱长老沉默片刻，转头望向汪青枫，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汪长老，我等此番奉命前来，应以长老院交派的公务为要，你与门下弟子的纠葛，不如过后再议，如何？”
    汪青枫满腔怒火，可他也知道要是再闹下去，只怕会难以收场。
    于是他狠狠地瞪了陆羽一眼，厉声说道：“好，今天就先来解决你的问题！以后有的是大把时间收拾那两个忤逆之徒！”
    说完，他转过头，对那群在他的强迫之下，正准备将温氏姐妹的行李重新搬回紫霞峰的雇工大声吩咐。
    “你们先把东西都搬回到原来的地方！”
    这群雇工由各峰的外门弟子组成，本是受温氏姐妹雇佣而来，对汪青枫的命令本就极不情愿，看到陆羽因为这行李的事直接对汪青枫动手，声势骇人无比，一群雇工早就吓得胆战心惊。
    现在听到汪青枫的吩咐，顿时如蒙大赦，立即将东西朝原来的地方搬了回去。
    李长老重重地哼了一声：“现在你小子无话可说了吧？可以接受我们的审查了吗？”
    陆羽轻轻一笑：“既然长老院有令，我自然是乐意配合的，只是不知你们要因何事审我？”
    “你在玉蝶峰上大肆集会，煽风点火，鼓动一群弟子脱离原来的山峰，利诱他们加入到玉蝶峰上来，可有此事？”李长老大声质问道。
    陆羽回道：“集会的确有过，可我在我们玉蝶峰自己的地盘集会，向外界展示我们玉蝶峰的炼丹实力，与他人有何相干？大离剑宗可没有哪条规定说不允许门下弟子集会炼丹！至于煽风点火、鼓动利诱，简直是无稽之谈！”
    李长老冷冷一笑：“你还想狡辩不成？你声称可以用五十五种寻常材料，炼制出一种名为无华莲心丹的丹药，此种丹药威力强大，效果堪比八品的高级丹药！可有此事？”
    “我李南阳一生炼丹无数，还从未听过如此匪夷所思之事，你这不是妖言惑众又是什么？”
    “更有甚者，你大言不惭说要每个月召开一次论丹大会，这简直是厚颜无耻、居心叵测！凭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末学后进，有何德何能可以召开论丹大会！”
    李长老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连胡子都翘了起来。
    陆羽好整以暇说道：“李长老对弟子的诸般指控毫无根据，完全是枉顾事实、凭空猜测！你既然已经听说过这件事，那就应该知道我当日在众目睽睽之下，已经将那颗无华莲心丹炼制了出来，并且交给了一位名为董天德的师兄。”
    “此丹是真是假，是优是劣，一看便知！恰好这位董天德师兄刚刚入籍了我们玉蝶峰，此刻就在玉蝶峰上，诸位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将他叫过来当面对质！”
    董胖子此刻正在弟子群中，本来他办妥了入籍手续后，是准备要到新住所在布置丹炉了的，可见到一群弟子急冲冲朝这边赶了过来看热闹，他便也悄悄跟了过来。
    此时听到陆羽提起他的名字，他不免心中一震，正犹豫着要不要走上前来，在一群大人物的面前说出事实真相。
    可还没能他下定决心，就听到李长老重重地哼了一声。
    “当日在场的大多是一些普通弟子，眼力有限，看不出你做了手脚也是正常！至于这个董天德，这么快就转投进了玉蝶峰，说不定早就被你收买了，你们只不过在一起演了一出双簧罢了！”
    董胖子惊愕不已，他完全没想到，这些高高在上的长老竟会没有经过任何调查，就这样冤枉自己！
    李长老这样的指控，简直令他百口莫辩！平生第一次，他在心底对这些地位尊崇无比的长老产生了怀疑的情绪。
    陆羽冷冷地回应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果诸位长老没有任何真凭实据，仅凭一厢情愿的臆想，便认定我罪责难逃的话，那我只能说，我对长老院如此行事十分失望！”
    眼见这样继续说下去，双方只会越来越僵。
    这个时候，朱长老又站了出来，语气缓和地说道：“我们此番前来，并不是问罪，而是为审核调查，既然是审核调查，自然会有存疑、问疑的过程，而你也有义务为我们解答这些疑问……”
    顿了顿，朱长老继续说道：“关于无华莲心丹，此丹是真是假暂且不提，不过它的确未经过长老院的审核，因此长老院对此丹是存疑的……你有义务为我等解开这其中的疑惑，我们才能判定此丹的属性究竟如何，有没有副作用，是否适合大离剑宗弟子炼制服用……”
    “否则，若是此丹真的有什么副作用，到时吃出了问题来，该由谁来负责？”
    “此外，关于弟子改换户籍之事，我们长老院并不反对门下弟子在各个山峰之间改换户籍，但必须符合自尊自愿的原则，整个过程之中不能夹杂私利……接下来我们会派人调查玉蝶峰入籍的各个环节，查清其中是否违规的地方，日后说不定也会派人常驻玉蝶峰，专门督察此时……”
    “最后，关于玉蝶峰每个月要举行论丹大会之事，考虑到玉蝶峰创立的时间不长，并无炼丹的底蕴，我们长老院会派人监督论丹大会的过程，避免集会过程中出现严重的错误理论，误人子弟，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朱长老提出的这三点，可以说是图穷匕见，如果真的按照听他提出这些要求找办的话，那么玉蝶峰立即就要变得束手束脚，什么事情都干不成了。
    陆羽听得当即就皱起眉。
    思索片刻，他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第一点，是为了让陆羽将无华莲心丹的秘密完全公布出来，直接废去他的杀手锏。
    第二点，是为阻碍玉蝶峰招收新弟子，甚至是故意刁难。
    第三点，则是为了进一步打击陆羽的影响力。
    这三点，说得冠冕堂皇，是长老院的要求，其实代表的不过是各个山峰的利益罢了。
    包括这些前来问责的长老执事，也全都是各个山峰挑选出来的代表，没有一个是真正的真人长老。
    各个山峰为了避免门下弟子的流失，他们既拦不住自己门下的弟子，又不能对陆羽来硬的，因此只能使出这样的手段，利用长老院的影响力来限制陆羽。
    想通了这些，陆羽心中顿时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