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草原那边有事暂时还轮不到你。”
顾晨摆摆手,常茂他们这些能打的勋二代可还没死呢。
“如果是交趾的话你去不去,打了胜仗也是一样为国立功,将来论功行赏不比打北元差。”
大明的将士们,一个二个身上的劲都想用在北元身上,顾修从小就想学霍去病封狼居胥。
可他入行伍这么久了,却都没和草原那帮人交过手。
“爹,儿想去草原……”
在大草原上奔驰厮杀,那才叫一个快活呢。
“小了,格局小了!”
那草原迟早都是自家同胞,就不该把目光全放他们身上。
“爹跟你说交趾是个好地方,那里水稻一年三熟啊,儿啊,你给我好好想想,我大明可还缺着粮勒。”
老二可是标儿的亲女婿,云南那种地方偏远得不行。
若是老二不肯去的话,标儿应该是舍不得让他去。
“爹让儿去,儿自然会去?”
父命和君命都很是难为,只要不是让他写文章。
顾修这孩子倒也还算听话,反正现在北元也没战事嘛。
“儿子去就是,反正都是为国为民。”
那帮人一时半会儿不会被打散,他日迟早会有封狼居胥那日的。
“乖儿子!”
孩子听话就是怎么都顺眼,他转身要回去睡觉又似想到了什么,于是回身低声对儿子道。
“这事儿先别对任何人说,连公主殿下那里也千万不能说,等陛下真的要打了,你在站出来请旨也就是了。”
不然到时候给标儿知道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疑心。
觉得这仗他还没有决定打呢,自己便已经替他做了决定。
有老朱这个疑心鬼的基因,原谅他没法子完全放心标儿。
没有走到最后一步,谁知道老板是拿你当兄弟还是当什么,万一只不过是表面兄弟呢?
人啊。
只要这棺材板没有盖上,那就绝对不能信誓旦旦。
会打脸的!
陈添平这人明史写作陈天平,在本书里两个名字都是他。
他在胡季犁篡夺皇位之后,逃入哀牢再入明朝境内,自称是陈艺宗的儿子,控诉了胡季犁篡位的事情。
只不过他们当地的史记,说他并不是陈朝宗室的人物。
说他只不过是陈朝宗室,陈元辉的家奴罢了。
可不管他的身份到底如何,反正只要他到了明朝朱标就会责问胡氏,就会让人护送他回去登位。
胡氏绝对不可能让他登位,所以只能对大明的官吏白刃不相饶,大明的士兵和官吏被砍了。
作为堂堂的天朝上国,这口气能就这么咽下去吗?
自然是不能。
谋反篡位!杀害天朝使臣!出师之名再正不过了。
陈添平到了哀牢寻求国主帮助,作为安南的邻居又同属大明属国,哀牢的国王倒是很乐意帮他。
毕竟他们国内的内乱也不好,鬼知道会不会有一天遇到相同的情况,所以便派了朝贡的使臣同他一起去大明。
陈添平来大明的消息,早在他出发的时候内阁和礼部就收到了,只是此时他们还不知道顾晨已经磨刀霍霍了。
朱标收到哀牢使臣的奏疏时,忍不住重重地叹道。
“光曦,神人也!”
那次谈过以后才不过半月,没想到鱼儿就已经上钩了。
他拿着齐加特俸上的安南地图,想着这些港口的重要性,还有那一年三熟的天然粮仓。
“啪!”
朱标将地图拍在桌子上,然后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好几口气,默念三遍他是皇帝不是土匪,这才压住自己内心的冲动。
“让曹国公准备一下,过几日陪亲自带着人去迎接陈天平还有哀牢的使臣,设宴款待。”
要成大事首先要沉得住气,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
顾晨还是第一次出海呢,巨大的船在海上行驶是那么渺小,仿佛随时都能被汪洋的大海吞没。
可对一些小船来说,这却是十分可怕的庞然大物。
“顾兄,你说你揽这差事干嘛?”陈宝船打了个哈欠,困意连连地道:“这胡氏的使臣是个什么玩意儿,派个小的去使唤一声便也罢了。”
“咱们这吏部尚书、礼部尚书的,是不是也太给他们面了?”
只要是他们的要求,他不信安南的小使臣敢不答应。
顾晨翘着二郎腿道:“此事隐秘,越多人知道就越不成,我说宝船你能不能打起精神来?”
“在礼部干了那么久,也没干出多大的贡献来,好不容易有事儿让你干,你还打瞌睡。”
再说出来走走多好啊,微咸的海水真的让人心旷神怡,不比在应天府天天勾心斗角好?
陈宝船无话可说地喝了盏浓茶,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
他确实是没做出什么大贡献,可这么多年他也没犯错不是?
安南使臣张成中、武贯老远就看到顾晨所乘的大船。
从外面看起来华贵异常,船上还架着许多火炮船头站着官兵,只一眼便让他们臣服天朝的财力、武力。
“张大人,那宝船是朝着咱们来的。”
武贯是最先发现不对劲的,他眼底的羡慕都快溢了出来。
“早听闻天朝之船无风而驶,如今一见果然是真的。”
就是不知道在半道上遇到天朝使臣,这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啊。
其实这根本不是官船,为了掩人耳目顾晨用的是舅兄的商船。
待离开码头才让人换回官兵的衣服,既让两人相信他们的身份,又不会被那些儒官知道了多嘴。
如果说船外看着就很耀眼夺目,两人上了船后才更感叹天朝就是天朝,也不知道天朝工匠是如何做到雅致与富贵并存的?
而上首坐着的两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官威更是让他们自动矮人一截,要不是强撑着就想像个奴才一样屈躬卑膝了。
两人对视一眼够,连忙对着顾晨和陈宝船见礼。
“安南使臣武贯(张成中),见过两位大人……两位大人请我们上船,想必是事有吩咐,请两位大人吩咐就是。”
两人身上都是绯色的官袍,那自然是天朝的大官。
天朝的大官找到他们,那肯定就是天朝的天子有事要吩咐。
“两位使臣一路辛苦,请坐,给两位使臣上茶。”
陈宝船作为礼部尚书,该有的礼貌肯定是要有的。
待两人坐定喝了口茶以后,顾晨才让人将陈天平的画拿了出来给他们看,然后和蔼可亲地问道。
“这个人,不知两位使臣认识吗?”
陈天平的画是他到了哀牢以后,顾晨就让哀牢国主画了送去云南,接着由沐家加急送到应天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