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国际公约限制的时代,南北皆大国,夹缝生存,两面树敌,乃取死之道。
无奈邢泽又迫切需要建功立业崭露头角抢华兰。
盛家是大宋子民,加之邢泽对汉人身份的认同感,所以选择背靠大宋,对抗辽国。
虽然大宋有点怂,但怂也有怂的优点。
如果邢泽能站稳脚跟,且不自立,哪怕他不听调不听宣,即便是为了维持表面和平、完成收复燕云十六州这个历史遗留任务,大宋也会欣然接纳他,高官厚禄更是不在话下。
我宋军事拉胯,但不差钱啊!
即便邢泽行事嚣张放肆,只要不到天怒人怨的地步,官家和士大夫们也会多些容忍。
无他,故怂也。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谁能保证邢泽急了不调头联合辽国打大宋呢?
当然,能得到这种待遇是有前提的。
邢泽首先需要扛住来自辽国的报复,彻底在大同府立棍。
寰、应、朔三州入山失利,上京城的大人们忙着争权夺利无暇分心。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四州皆失,整个西京大同府沦陷,事情大条了,不能不管。
时值冬季,不宜出兵,上京临潢府责令新州、武州、蔚州以及南京幽都府(现北京广安门地区)加强巡视和戒备,计划于明年春季出兵讨伐太行军,收复西京地区。
宝元元年发生的两件外部大事,让官家赵祯很是闹心,深觉有愧于邢泽这个忽然冒出来的民族英雄。
这孩子好啊!
想当初人家派人来,自个儿这边没当回事。
结果人家自立自强,凭一己之力收复了四州之地。
还快马加鞭派人来送战报,问朝廷要不要。
多懂事啊!
可现实总是捉弄人,越懂事的孩子越受委屈。
赵祯确实想要,奈何实力不允许!
大夏自立,朝廷打算着明年征讨李元昊,若是现在接手了大同府,肯定要宋夏、宋辽两线作战。
一对一都没信心,一对二就更别说!
对大夏,赵祯和文武百官选择重拳出击。
对大辽,赵祯和文武百官选择唯唯诺诺。
以“澶渊之盟”和“不主动破坏地区稳定和平”为借口,拒了邢泽,选择作壁上观。
不收地盘,不出兵相助,这也就罢了,赵祯和部分朝臣提议给些物资援助略作支持,也被“怕大辽误会”给否了。
你怕大辽误会,就不怕太行军误会吗?
别说,他们还真不怕。
扬州通判盛纮与儿子盛长柏交谈时,言说邢泽“侥天之幸”,这并不是个例,东京汴梁的相公们也是这样认为的。
大部分人都觉得太行军扛不过辽国的报复,包括官家。
所以赵祯给了邢泽一个“政治庇护”的承诺。
但事实上,赵祯和邢泽都明白,所谓的“政治庇护”就是一纸空谈,一旦辽国施压索要,为自证清白,宋国大概率会拱手献上。
所以赵祯心中愧疚。
好在邢泽也没有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他更相信自己。
借着宝元元年冬季的空档儿,扩兵修防,积极备战,以应对来年的攻势。
转过年,李元昊致信大宋,通知大宋承认大夏政权。
与此同时,邢泽也迎来了大当家生涯最大的考验——
辽国出兵了。
南院承旨萧普达任招讨使,领兵四万伐逆,合新州、武州,八万兵马攻云州。
并令蔚州节度攻打应州。
两线作战,敌寡我众,萧普达自觉“优势在我”。
然而他想不到的是,那些被上京临潢府里的大人们误以为是推责之言的“不是我军不努力,奈何敌人有大炮”,竟然是真的。
也不怪大人们误会,辽国也不是没跟大宋交过手,所谓的“火器”,什么火球、火箭、霹雳炮,名字叫的倒是霸气,但是除了放放火冒冒烟吓吓人,没什么卵用。
所以萧普达不甚在意。
他就是把脑子想冒烟,也想不到这世界上还有一种存在叫挂哔。
(贾瑚:不用谢。)
于是,萧普达惨了,他坠入了枪炮的陷阱。
云州城上,残寒未消,来自蒙古高原的烈烈风中,邢泽对好角度,一炮轰出,当即命中!
在大纛倾倒的吱呀声中,萧普达放下了贵族的矜持,亲自表演天女散花,占地面积瞬间扩大了数十倍。
遍地都是,簸箕都搓不起来,就挺惨。
首炮即信号,云州城上百炮齐鸣,开花弹肆意收割着辽军。
一个时辰前的袍泽兄弟以血肉的方式糊在了幸免的辽军脸上,过于亲密,令人不适,辽军连城墙都没摸着就溃散而逃。
早就整军待发的齐十三、韩敢,在云州城门大开的瞬间,率领等候多时的骑兵开始了追击歼灭。
应州方向,首次挑大梁的狄青也没有辜负邢泽的厚望。
蔚州没有遭受过太行军的毒打,选择向西穿山这条最近的行军路线,殊不知,这片大山就是太行家的后花园。
狄青于乱岭关设伏,近乎全歼蔚州军,蔚州节度死于当场。
狄青分出一部分人换上蔚州军的衣服,佯装败兵,沿蔚州军来时路而去。
“败兵”赚开城门,尾随的狄青率领大军趁势杀入,蔚州破。
随后狄青按照作战计划领兵北上新州,恰齐十三、韩敢追击败军至此,三人汇合,围而不攻。
两日后,邢泽带着霹雳炮赶来,新州城在炮火中被破。
武州、儒州、妫州顺势而下。
武州的回归,继云州后,又关上了一扇辽国南下的通道,对华北平原五州形成半包围态势。
至此,太行军收复九州,雄据雁北,北抵大辽,南视幽都府。
太行军与辽国的大战,来的快,结束的也快。
把大宋君臣惊的倒吸凉气。
北边有邢泽顶着,辽国顾不上趁虚而入,给大宋对付大夏增添了勇气。
宝元二年六月,大宋强势表态,官家下诏对李元昊“削夺赐姓官爵”,不承认李元昊的帝位,并且停止互市。
李元昊煽诱宋朝境内的党项人和汉人附夏,并公开断绝了大夏同宋朝的使节往来,频繁派出细作到边境刺探军情,战争似乎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