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你们衣着都是外来人,在你们拎着行囊过来时,村里有客栈而你两人显得不住,想必是被人追捕。”
他轻描淡写叙述着,石老人微微垂下眼睑,令他眼底的情绪道不清,他自己的确又阐述一个事实。
“在见到你旁边那小伙。我就知道,如果我那个时候明确说出口,以他忠于你的程度,他定然会——”
石老人家停顿了一下话语,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不可测的意味,仿佛在衡量着什么。
石老人家目光细看阿一,很光从这位年轻人肩背挺直,身体紧实有力,从他走进来到现在,一旁站着动时,双手垂直配合默契明显来看,不难能猜测到他是个会武功的人。
虽然他也知道叮当功夫肯定也很高,但叮当显然更为没有和阿一一样,但更多的是不在意的散漫和悠闲。
师兄生前说过的话,使他牢记在心,一切都不要被表象所蒙蔽了。
如今石老人家一下子把话给说开,论谁都能下意识的明白,叮当偏头看向琢磨不透的阿一,见阿一他的确紧绷着身体,眼神锐利注视着石老人家。
叮当见他这一副明明白白的架势,终归还是扶额对于阿一的无奈,叮当开口相劝。
“阿一,放松点。你这副样子,我还以为你要冲上去干架呢,而且老人家到现在也没什么恶意。”
叮当让他卸下防备的话,令阿一为难犹豫的表示。
“可是…我得保护你,准确让你不会受到伤害。”
叮当明白自己得拿出一点该有的架子,冷着脸硬气的表示。
“够了,现在你得听我的。”
“是。”阿一无奈应道。
石老人柔和的视线投向叮当,岁月苍苍的脸上流露出浅浅一笑,目光间有一丝失神像是在回忆。
“虽然…在见到你脸那一刻,我的确想到我师兄,所以我只好顺其自然。”
石老人家没有在这方面上做过多的怀念,随着他话音一转,将话题引回正轨上。
“我们长话短说,你们来这里是为了做什么?”
叮当犹豫了片刻,目光平淡地看着他,似乎在权衡着什么,他表面上却维持着平静,叮当缓缓地开了口。
“找人。”
“找很重要的两个人。”叮当又补充一句。
石老人家见他目光坚定样子不像有假,沉默了一会儿,但他又不得不喟叹道:“唉,二人有你还真是幸运。”
石老人家手握着茶杯,深深地吸了一口茶香,他张开了嘴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闭上了嘴,沉默了片刻。
他的眼神变得严肃而认真,石老人家缓缓地开口问。
“不过,你信卦吗?”
他的声音低沉充斥着深思熟虑的味道,这么一提令叮当不禁感叹老人的深厚功底,自己竟然没有看出来他是个卦师。
“你…”
叮当一闪而过的微怔,不等他刚想要的回答,石老人家出声打断他要说的话。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请不必再多说了。”
见石老人家如此,叮当认真的考虑起来了,心里有些犹豫,他最终说道。
“我信与否不信可与否。”
虽然叮当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话,石老人家闭眼后却微微点头,已经明白了他大致意思。
见石老人家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似乎在无声向两人表示,自己并不在意是否直接回答自己的问题。
这句话翻译起来就是,我相信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否做到,实则是问他能否真的帮到他。
石老人家深深地看了叮当一眼,最终从椅子上起身,走向简陋木制柜。
他手握在金属质感的握把上,缓缓地拉开抽屉,从中拿出一枚铜钱和龟壳,他将铜钱在手中摇了几下,然后放在龟壳上。
阿一和叮当二人目光如炬,盯着龟壳,静静地等待,一旁观看的阿一神色也是有点惊讶,不由自主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这一幕,他知道老人已经开始为算卦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石老人家紧紧地盯着龟壳,突然他的眼神一亮,低声念道。
“艮为山,坤为地,巽为风。”
叮当精神一振,立刻捕捉到了这几个字,他在这方面,虽然是个盗墓的,也算得上是个行家。
艮卦代表山,属于土的属性,艮是东北。
坤卦代表地,属于土的属性,坤是西南。
巽卦代表风,具有生长、属于木的属性,巽是东南。
叮当思索了一番,毫无疑问前两个都代表土,也就说明两人或许还在地面,也可能或者在墓里面了。
“你听好了,卦象已经显现,你要找的人就在这个山地南面,中午到黄昏这个点或许会出现。”
石老人家认真地说道,叮当虽然有一点将信将疑,但面上没有表露出来,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谢谢爷爷帮助。”
石老人家笑了笑,微微摇头道。
“卦象只能为你指明方向,真正要靠你自己去寻找,我只是给出了大致意思罢了。”
“具体是与否,还得靠二人造化如何?你是否能够遇到?”
忽然他又想起了什么,石老人家一阵恍惚,连忙对叮当补充提醒道。
“山地南面…,瞧我这个记性,我似乎差点忘了。”
“今年祭祀节还有两天就到了,到时村里的祭司,会把一批年轻人送往南面山窟窿里,以此来祭拜山内神明。”
“哼,虽然——”
老人说这话时,语气中带着一丝冷哼,就连目光锐利如刀,眼中夹杂出一种难以言表的悲伤,他似乎在回想某个不愿提及的过去。
他有些欲言又止,眼神闪烁间瞥了一眼旁边等待他话的叮当,石老人家眼眸染上了丝难以言喻之情。
石老人家停顿斟酌一下,接着恢复以往无事发生一样,他清了清嗓子说。
“总而言之,这几天他们可能会守着。”
话里有话的提醒意思,虽然两人还不能完全理解其中的深意,但叮当能感受到老人的认真和坚定。
而阿一却没有怎么在意,但当他听了还有这种传统祭祀,不由分说地愤愤道。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祭祀,就没有人管管吗?!”
石老人家深深地叹了口气,安抚一下他人的心浮气躁,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小兄弟别为不值得的人感到气愤,有的时候他们会倒打一耙。”
“他们爱信就信,你们又与他们何干。”
老人说到这里不如自嘲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