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墨他仅是点点头,从喉咙间溢出一声轻柔般的“嗯”声,他脚步格外轻巧,一直走到卧室门前。
随意打开门看看,副卧室里布置得很简单,只有一张整洁柔软的床和一个木制衣柜,还有一个足够让他看到外面景色的阳台。
苏言墨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将自己的背包放在本就光洁的地面,对于叮当的善好,他打从心底多少有点顾虑的。
自己独自一个人早已习以为常,无论是四营和集中训营里的生活,使他不曾有过安逸放松和一时懈怠。
他从心底提醒自己,警惕心更是不能降低,况且这本就不属于你,再怎么舒适,即使离开更要将房间一切回归原位,一尘不染就像自己从未来过一样。
而另外一边,叮当其实也没收集到多少有用处的信息,他便关上电脑,懊恼地揉了揉眉间。
“唉…,算了。”
暗暗打算明日去找风瀚前辈问问,冯家和往生曾经更多互相纠葛不休共同一点,才能更好让双方互相撞面。
考虑到自己现在一动估计正被监视,将这件事交代给苏言墨,他雇了对方,理所应当不用白不用的道理。
他这么想到,边收回神来,迫急浮躁的心情稍缓,心情难得倏然大好起来,视线一扫落到整洁大床。
他径直走向床边整个人躺下,自身感到床很舒服。
叮当情不自禁抱住了枕头,呢喃自语道:“早知道,我就应该早点住来这,没想到床会这么柔软……”
叮当满足地喟叹一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这床真是太舒服了,比他之前睡过的任何床都要舒服。
枕头又软又蓬松,像云朵一样轻盈,让他有种身处云端的感觉。
他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惬意,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在这个喧嚣的城市里,能有这样一个安静舒适的地方,让人感到无比幸福,他决定等以后一定要多来这里住住,让自己的身心得到充分的放松和休息。
边这么想,叮当目光凛然些许,多少有几分锋芒毕露,表情收回一贯亲和,嘴里自言自语。
“还得等先解决掉他们先。”
叮当的眼神变得坚定而锐利,他端详白色天花板,他知道自己必须采取行动。
“或许冯家和往生派他们两家之间,从祖上开始的恩恩怨怨以及纠缠,该是时候了结给出个结果来,不然苦得还是后面一辈辈。”
叮当不假思索看深吸口气,眼眶微红,他这时感到心力疲累,干脆的闭眼,隐忍下眼中忧伤。
他凭靠冯叮当身份,自己借他人人生演完半辈子,后半辈子他不想再继续。
可真正嫡系冯叮当不知去向,他心下早已明白,没有持续药剂加固血脉情况下,真冯叮当会变得跟普通人一样,毫无疑问会被人处理。
况且他本就是个复制品,又何得何能继续代替下去,他该将这并不属于他的东西都还回去……
叮当一想到这有点心酸,不由自主将手搭在额头,手掌朝上覆盖住自己,那一双眼睛灰败下来,没有往日神彩,只剩下眼底黯淡和阴郁,嘴唇抿得紧紧的。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在承受莫大的压力,垂在床上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被单,仿佛那是他最后的依靠。
最终情绪翻下,在他口中化作叹息一声,叮当侧身斜躺在床上,将自己缩成一团。
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仿佛在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待眼睛闭上,泪水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显得格外脆弱。
等哭泣累了,到第二天上午,叮当立马嘱咐苏言墨去找风瀚,顺带把自己已经备好的问题带过去。
在苏言墨拿过这一封拆叠的信后,他认真地点了点头,转身就出远门,叮当知道估计这几天他会来回奔波。
而在去的路上,苏言墨走在街道上,明白自己很有可能遇上自己最不想见的五队,祈祷着希望他会不在,叮当却全然不知他此时所担忧的。
苏言墨的心跳得很快,变得会如此紧张,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自己是去见风瀚完全可以错开来。
这五天里,叮当没有出过房门,双手臂耷拉靠在阳台栏干上,两只手掌在半空交叠,风轻轻地吹拂过他硬朗的五官,眼睛里是藏不住的不安和焦虑,他望着这座城市,心中含有迷茫和无助。
半晌他才从中清醒,将阳台方框弱光玻璃窗关上,掏出兜内手机,正打算订个外卖。
结果这时一道敲门声响,叮当戒备地轻手轻脚走到门前,透过猫眼看到门外站着一个男人正是霄杗,叮当心中警铃大作。
叮当强装镇定打开门,霄杗见他开门了,斜靠在门边,歪头唇角禽着一抹戏谑笑意,他问:“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霄杗一脸玩味模样,身上衣着和之前大相径庭,穿得跟个准备去打球运动青年一样,关键还有几分青春少年气。
要不是知道他要来做什么,叮当或许真就以为,可现在见过一面后,就连叮当第二次见了他这副惺惺作态,双手都直痒痒的,恨不得想要揍他一拳的道理。
见他一副冷淡神色模样,霄杗不知他心中所想,边说着边漫不经心地直起身,走了进去继续道。
“不欢迎我吗?我可是好不容易追踪到你这里来的,想想看要是没有我们这方人替你掩盖,冯家人早就已经查到你这里来了。”
接着他双手环胸,话锋一转,回头朝叮当微微轻笑,试图激起他一丁点情结。
“不过,我的确并没想到过,这房子会是在你一个富商名下,那个先生就是你吧。”
见他用了笃定句,这话意有所指,叮当自然察觉出霄杗话里有话,于是他挑眉道:“你想说什么?”
霄杗轻笑一声,然后在屋内四处打量了一番,最后走到阳台边上,看着窗外的风景,背对着叮当,意味深长地说:“你说,如果冯家人知道你和他们的死对头有关系,会怎么样呢?”
他心中一紧,知道霄杗在说什么,叮当脸上却不动声色。
他走到霄杗身边,与他并排而立,看着窗外的景色,佯装不知样子,平静地说:“你这人还真是奇怪?倒底在说什么?”
霄杗转头看向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他说:“唉…,别想骗我,我不是那么容易糊弄过去的,我更不想跟你绕圈子。”
“你在威胁。”叮当眸光微冷,声音不急不慢道。
“不,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你知道的,我们之间的合作一直都很愉快,我不想因为一些不必要的事情而影响我们的关系。”
叮当冷笑一声说:“你别忘了,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也别想好过。”
霄杗说:“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不会轻易动手的,更不会揭穿你的身份。”
“至于冯家那边只当你失踪或是被什么人给掳走了?你这么一走,还真得苦的是其他人,被迫内幕盘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