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马格洛克,史东对史旺说道:
“老哥,这小子不像是在胡说八道啊......你怎么看?”
“他的人品我还是相信的,那么问题只有可能在......所谓的‘影嗣’这里......”
“假的?”
“不好说,等审判的时候吧......”
史旺摇了摇头,兄弟二人已经算是矮人族中最愿意动脑思考的那一批人了,可面对信息量如此巨大,情节又如此扑朔迷离的案件还是有些很难做出合理判断。
不如将其暂时搁置,静观其变来的好......
......
此时的白夜,正待在为“影嗣”特制的符文牢房中,无所事事。
真是愿意下血本......
不知这间牢房究竟用了多少高级符文,竟然形成了一个完全隔绝魔素的空间......
所谓的“魔力真空”空间就是如此。
无法调集空气中的各种元素,再加上牢不可破的牢门和墙壁......
也正因如此,连镣铐都没必要为白夜戴上......
足见矮人对自家打造的牢房有多么自信。
不过他们还是低估了影嗣的这具身体......影之楔......
到底是古代遗物级别的存在,即便在多重符文的镇压下,依旧能调动部分功能。
暗影化身、认知障碍、暗影触手等等都可以正常使用。
出去不难。
不过白夜有自己的想法。
不然进狱干嘛?
只要扮演谢伊一段时间,就能在审判时倒打教会一耙,当着全城人的面,指认教会的罪行,然后逆转影嗣的风评。
这应该是最高效的方法了......
就是实在太无聊了。
这间牢房连个天窗都不舍得开,根本看不见外面的情况。
牢门外也没有一两个人看守。
他们是真不怕人跑了啊......
好在白夜也不是什么不说话就会死的人,恰恰相反,他喜欢安静。
反正距离审判还有几天,还是找点事情做吧......
想到这里,白夜从暗影空间里掏出了一个造型奇特的小玩意。
状似怀表,但是又与白夜认知的那种蓝星款式相去甚远。
这是久保给自己的“会员卡”,有了它,就可以进入他的小酒馆。
翻开怀表盖,其中的指针开始无序旋转起来,随后一阵亮光,白夜整个人消失在原地。
......
酒馆还是老样子,桌椅摆放有序,优雅的音乐萦绕在耳边。
久保还是一人站在吧台内,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一成不变。
看见白夜的身影,久保微微一愣,随后说道:
“......原来是您啊......好久不见。”
“也没有很久吧,几天?”
“不,对于您来讲,也许是几天,对于我来说,却不是这样计算的......”
酒馆所在的空间与其他世界的时间流速大相径庭,久保之前也说过。
“我挺好奇的,你为什么能认出我?”
要知道,白夜现在是谢伊的模样,久保却一眼认了出来。
“无论外在如何,灵魂是不会骗人的......”
“好吧,我懂了,所以,距离上次我离开,多久了?”
“负十二年......”
“......还真是惊人......等等......怎么还往回倒退了?”
“所以我说过,在这里,时间完全没有意义。”
“那倒是奇怪,十二年前的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因为......这是十二年后的我共享给现在的我的记忆......”
“那不对啊,我现在认识了你,那么十二年后的你应该......嘶......”
白夜突然发现有些理不清楚其中的关系。
“个中缘由......您不需要知晓,总之无论是哪一位客人,只需要某一个时刻的我见一次面即可......”
“这么说我就听懂了......难怪上一次见你,你的眼神一点也不陌生,而且也不问我是谁......”
白夜也只是出于好奇,这才问一嘴,没想到如此复杂......
“所以,再次光临......要喝点什么吗?”
结束疑难解答时间,久保问道。
“还是上次那个吧......也就那个还能喝出点......口感......”
“好的,您稍等。”
久保转身制备饮品。
“......这算是第二杯了吧.......不,大概这次才算第一杯?不用收费吗?”
“不用计较第一杯还是第二杯,和计算时间一样无意义.....至于费用......这里从不收取任何形式的费用,货币、能量、灵魂、血液、肉体.......一概不收......您的到来,本身就是维持酒馆运作的必要条件。”
久保说得十分熟练,好像不是第一次给其他人解释。
“我知道了......”
......
一边喝酒,白夜的余光顺带留意了一下其他客人。
奇形怪状......什么都有......
“你这里,好像从来没有冷场的时候?”
白夜问道。
“有过,很久以前了。”
“难道你这里还需要宣传?还是说有其他拓宽客户路线的方法......”
“您想多了,没有那么复杂,单纯是因为我在这里经营得够久......”
“我很好奇,你究竟在这里待了多久?”
“......很抱歉,这个问题十二年后应该回答过您......记不清了......”
“但是你还记得每一个来到这里的客人......他们的灵魂,你都能认出来......”
“是这样的。”
“我还记得第一位客人,她的音容面貌早已模糊,但是灵魂的模样却一直留在我的记忆中.......”
“她也很久没来......应该已经离世了......”
久保将调好的酒放在白夜面前,似乎是来了兴致,开始讲起一些值得铭记的事情。
“对了......你这地方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吗?没想过招工?”
“招工......您知道的,这不是明智之举。”
“时间于我毫无意义,但是对于他们,对于您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东西......任谁来做工,都是一个绝对不平等的契约......小小的酒馆,我一个人可以忙得过来......”
“......不是我说,十二年前的你,感觉有些奇怪啊......至少说话不像十二年后的你那么......游刃有余?”
“抱歉,或许是刚刚送走一位常客......情绪不自觉有些低落......”
久保说着,看向了身后墙上挂着的黑板,上面不时变换着各种酒品名录。
“你喜欢这份工作吗?算了,问的什么问题......忘了它吧......”
喜欢这种工作?在白夜看来,不可能有人会喜欢困在这种永恒之地,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同样的工作。
可久保的回答出人意料:
“我无法说出自己是否喜欢这份工作......比起工作......这更像是一份责任......尽管我已经忘记自己的真实身份,和来到这里之前的事情......但冥冥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坚持下去......只要坚持下去,最终会迎来那一天......”
“那一天?”
“我不知道‘那一天’究竟代表着什么,但是......”
“我很确定那就是我在这里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