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雨停了。
赵寒带着护卫队,一路奔袭,终于在下午前赶到了大岭坡脚。
这是赵寒第一次来到大岭坡,这山与穿洞坡紧紧相邻,高出穿洞一头,站在穿洞坡顶,刚好在大岭坡的半山腰。
朝南一面峭壁树立,从山脚可以看到山顶的匪寨。
“先生,这就是大岭坡,土匪就住在上面的寨子。”成武指着峭壁上的寨子跟赵寒说到。
“这土匪窝离我们这么近?”
看着上面的寨子,赵寒后背发凉,轰轰烈烈发展这么久,竟然不知道身后有这么大一伙土匪,真是令人心里发毛。
“正是,这大岭坡地形有利,易守难攻,官府每年都派大量府兵征剿,皆是铩羽而归。”成武分析起大岭坡的地形。
这大岭坡仅有向西一个进入口,其他三面都是悬崖峭壁,因为刚下过雨,西面的入口泥泞不堪,此时若想攻上去,无异于痴人说梦。
“先生,行军打仗,利用地形固守的一方占尽地形优势,我等要小心为妙。”张汉比较谨慎,提醒道。
“王武,把重弩拉上来。”
“先生,来了。”
赵寒刚说完,王武就带着人推了五辆专用推车上来。
为了方便运送,赵寒把重弩装在专用的推车上,增加了重弩的机动性。
重武器拿出来,就代表要全力进攻了。
上山前,队伍在原地简单补充休息,只等赵寒一声令下,一场由河源村主动发起进攻的战斗就要拉开序幕。
“好,接下来重弩上前,我们一路杀上去,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休息得差不多后,赵寒发出了进攻的信号。
众护卫拿出连弩,跟在装备了盾牌的重弩车后面,他们沉住气,眼神坚毅,露出决一死战的凶光,气势如虹。
一路上山,只半个时辰,就来到大岭坡土匪的山门外。
山门前格外冷清,既没人把守,也见不到进出的土匪。
“重弩上前,给我破开山门。”
赵寒早已热血沸腾,指挥重弩瞄准山门。
“重弩给老子上,打破山门,今晚还能回去吃个饱饭。”王武将豁口刀扛在肩上,大手一甩,催促着操作众怒的护卫。
不时,两座众怒上前,对准了山门。
“发射。”
嗡嗡~
信号刚下,两支长箭就应声打出,左右各一发,刚好打中山门。
嘭!
山门瞬间就被击穿,尘烟四起。
重弩后排的护卫反应很快,上前从击穿的洞口取下里面的门栓,十几个人进去探路。
王武这边,令人推着重弩继续前进,赵寒则带着剩下的护卫走在前面,不时就进了山门。
“奇怪,攻破山门这么大动静,土匪居然没一点反应?”
赵寒边走边想,实在是想不通,于是举起右手,让护卫们在原地等待探路的护卫报告情况。
“先生,为什么停在这里?”
王武受唐阳千叮万嘱,怕赵寒出问题,跑到赵寒身边。
“你没发现,这大岭坡好像没有人,太冷清了。”
“我也觉得,之前在军营,从未遇到这种情况。”张汉也跟了上来,提出自己的看法。
“会不会有诈?”
之前被土匪偷袭,若不是俊生一家,河源村可就着了土匪的道,这次经历让王武有了心理阴影,担心起探路的护卫们来。
“先等等看,探路的弟兄都是军中斥候,有经验,王大哥不用担心。”张汉见王武一脸紧张,安慰道。
“应该不会,看着山门内的台阶上的青苔,想必是很久没人活动过。”赵寒指着脚下的石板分析道。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武被两人说蒙了,不得其解。
“还是等探路的回来再说吧。”为防止意外发生,赵寒也只能让大家等。
大约一刻钟后,探路的朝赵寒等人跑来,脸色也是一脸疑惑。
“我说你小子,怎么像被人偷了婆娘一样,那脸都快缩成一团了。”张汉看不惯来人脸上的表情,责骂道。
“先生,张汉大哥,寨子里有情况。”
这探路的护卫依旧一脸疑惑,说话也慢条斯理的。
“什么情况,快说。”王武凑上去,焦急地问道。
“寨子里有一个领头的想要见先生。”
“见我?”
赵寒更是不解,他是带人来报仇的,从闯进山门后,连个鬼影也没见到,一个人都没杀到伤到,领头的土匪还要见自己?
出门前想着杀个痛快,现在倒好,直接进入谈判环节了。
“对,他们指着名要见先生,手上也没拿什么武器。”来人接着汇报道。
“没拿武器?”
张汉也和这探路护卫一个表情了。
“这不是找死吗?不管怎么样,咱们杀进去就是了。”王武早想打杀一通,听到土匪没拿武器,更是迫不及待,嚷着就要跑进寨子。
“算了,我们还是去见见这个领头,没有我的示意,大家不要轻举妄动。”赵寒稍作思考,还是决定去搞个清楚。
“行,大家记住了,保护好先生,不得有误。”张汉往身后一喊,紧跟在赵寒身后。
“是。”
身后众护卫得令,把刀背在背上,双手提着连弩,做好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
不一会,一行人就到了寨子里。
这地方说这是个土匪寨子,实际比一开始的河源村还不如。
清一色的茅草屋,房前屋后还有长得绿油油的白菜。这些茅草屋的中央倒是有个大一点的房子,想必正是领头人住的。
“大岭坡领头王省军见过先生。”
赵寒刚走到房子前,一个留着短须的中年人就迎上前,给他打招呼。
王武、成武和赵寒三人见状,立刻挡在赵寒身前,身后的护卫也举起连弩,瞄准了这位不速之客。
“不要紧张,放下连弩。”
见王省军走上前,赵寒并未慌张。
在王省军身后,也站着一百多土匪,正如探子来报,他们手中并没有武器。
没武器是次要的,关键在于这些土匪的外在。
他们身着破烂的衣裳,山上的气温比河源村冷多了,就算是身体好,也不至于穿这啊?再看他们脸型消瘦发黄、两眼无光,竟然让赵寒觉得他们有点可怜。
“就是你们劫了我河源村的货物?”
此时不是圣母心泛滥的时候,想起遇难的二十多个兄弟,赵寒质问到眼前的领头。
“先生误会了,我等从未起过害先生的歹心。”王省军像早做好了心理准备,抱拳保证道。
“你以为我会信你?”赵寒冷哼一声,反问王省军。
“先生,我王省军对天发誓,绝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若有,我遭天打雷劈,死不足惜。”王省军举起右手,当场发起毒誓。
看他认真的表情,别说赵寒,其他人也有点相信他了。
别说在古代,就是赵寒前世,也没几个人敢认认真真发毒誓。
再加上一路看到的山寨,表面分明透露出一种凄凉感,一点儿也不像个土匪窝。
“先生,我等被贼人陷害,其中经过缘由,可否给我为先生细细道来的机会?”见赵寒有所迟疑,王省军试问道,真像有一肚子苦水要吐出来。
“先生,别上了贼人的当,还是通知官府,把他们一网打尽才好。”王武性子急,提醒到赵寒。
“无妨,成武大哥与我进去,其他人守在外面,随时做好准备。”赵寒说完,朝着房子一指,示意王省军进屋。
他倒要看看到底有什么隐情。
“你们也去后山的山洞中,把妇女老幼叫出来吧。”
见赵寒有如此气魄,王省军也让身后的土匪散开,以示自己的诚意。
“先生请。”
赵寒和成武朝着王省军手指的方向走去,经过他身边时,看到王省军手上的厚茧,不禁有点后悔。
这必定是个高手,别说他和成武,就是再进去几个人也扛不住他一个人的进攻。
但事已至此,进去再说,他自然有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