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再讲,就要从几年之后我十八岁的这一年开始讲起了。
此时我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子,也已经顺利从高中毕业,但和大多数人的选择不同的是,我并没有参加高考,高中毕业以后我就没有选择继续上学。
家里对于我的这个决定也并没有多说什么,他们也都理解,我要走的这条路注定会使我偏离正常人的生活轨迹。
在他们眼里,只要我能健康平安就好。
也是在这一年里,我正式磕头拜了张姨为师傅。
之后由张姨作为我的立堂师傅,跟黑哥一起为我操办了我立堂前前后后的所有仪式。
从这以后,我和张姨之间再也不是什么半个师徒,我成了她名正言顺的弟子。而我和黑哥,也成为了胜似亲兄弟的异姓兄弟。
不过让人遗憾的是,也是在这一年里,我离开了老家县城,去到了省会哈尔滨,准备在那里找个工作,自力更生。
毕竟像我老家那样的小县城,对于年轻人来说工作机会太少了。
所以即使再不舍,我也不得不离开了这个生我养我的小城,向这些身边的亲人道了别,独自启程开始我自己的人生之路。
刚到哈尔滨的时候,人生地不熟,而且当时身上并没有带多少盘缠,所以只能找老城区,租了个顶楼八层用以安身。
我记得那个房子是在哈尔滨道里区的安宁街,离中央大街不算太远,大概步行个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这个地段算是不错的,不过因为我租的房子老旧,又是顶层,所以租金也不算太高。
租好了房子打扫完卫生以后,我就去香坊那边的一个旧物市场买了一张瞅着品相还不错的供桌。
回到家之后,我把堂单挂在墙上供了起来,而后在这张新买的供桌上摆上了给仙家们上供的各种东西。
说实话,当时这个堂口被我整的挺寒酸的。
我跪在堂桌前点上了香,举过头顶,对着我家的堂单说:
“各位仙家,委屈你们了,跟着我在这地方住的这么寒酸。
等我日后赚了大钱,一定把咱家堂子整的金碧辉煌漂漂亮亮的,让老仙家们住的舒心。”
我记得当时说完这句话,堂上的仙家们给我打了个体感,给我浑身上下瞬间升起了一股暖意。
我知道,他们这是在告诉我,他们不怨我,只要我带着这一堂仙家广修功德,堂口华丽与否他们并不在乎。
自己和仙家们住的地方解决完了,我就开始着手找工作了。
毕竟已经离开家,需要自己找工作赚钱养活自己。
我先后面试了好多家公司,但人家都想要大学毕业生,我这么一个十八九岁没文化没技术的,走到哪都是碰一鼻子灰。
为啥当时我不琢磨专门给人看事儿以此为生呢,主要还是心里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
我就觉得我这么年轻,不到万不得已可千万不能指着这一行生活,毕竟时代变了,还是得多闯荡闯荡,多见见世面。
修行在这红尘俗世之中也是一样的修行,不入世何谈出世呢。
找工作找了一个星期之后也还是没什么进展,后来还是我一个早早就辍学的朋友告诉了我一个办法。
他跟我说你要是实在找不着工作,可以买台二手摩托车送外卖,干这个虽然辛苦点,但是赚的比较多。
当时听了他的话,我就寻思,辛苦就辛苦呗,我年轻力壮的,不怕辛苦。
于是我在手机地图上找了半天,找到了学府路南开街那边的一个二手摩托车经销部,在那买了台二手摩托车。
回家之后下好了骑手app,实名注册完毕之后,就准备开始我的外卖小哥生涯了。
但是还没等我正式开始体验外卖小哥的艰辛,我就接到了张姨的一个电话。
张姨在电话里跟我说她有一个挺多年的顾客,这顾客现在在哈尔滨定居,不过他最近遇到了点情况,想要回老家找她给看看。
不过张姨本身这些年岁数大了,看事儿也越来越少了,而且这顾客腿有毛病,来回折腾一趟也怪费劲的,所以张姨就给他推荐了我。
张姨告诉这位顾客,说我是她手把手教出来的的亲传弟子,最近刚来哈尔滨,让她的那位顾客直接来找我看就行。
其实我心里怎么会不知道,张姨这么做也是疼我,怕我刚到这边吃不上饭,才把自己的缘主介绍来让我给看事儿。
电话里谢过了张姨之后,她就让她的那位缘主给我打来了电话。
我刚一把电话接起来,就听电话对面的男人毕恭毕敬地说:
“您好,是张师傅的高徒吗?”
我答了声是,随后这男人继续跟我说:
“听张师傅说您是她一手教出来的,领的还是老堂人马,所以想求小师傅您帮我看看我身上的事儿。”
听他这么说,我就知道是张姨跟他说的时候没少在他那儿夸我,整的这男的对我客气的有点离谱了。
随后我跟这位缘主在电话里定了第二天早上九点他来找我,我给他点香看事儿。
从电话里我得知,这个男人叫胡勇,四十五岁,跟我老家是一个地方的,这些年在哈尔滨包工程赚了点小钱,所以举家搬迁到了省会生活。
他跟我说他最近浑身都不舒服,尤其是腿,头些日子还好好的,这几天突然就瘸了,去医院也没查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所以就想着找张姨给看看,没想到张姨这些年不怎么看事儿了,再加上他自己这腿也实在不适合大动干戈回趟老家。
所以一听张姨有我这么个徒弟在哈尔滨,他就急忙给我打来了电话。
但是放下电话之后我突然想起一个大事。
这胡勇大哥他说他腿瘸了,可是我租的房子是八楼啊!而且这种老楼都没有电梯,只能爬步梯上八楼。
明天他来找我点香看事儿,他能上来吗?他上不来的话,我怎么当面点香给他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