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单于,不可不防啊,要知道,上郡还有杨翁子的人马呢,要是他不顾一切,要斩断我军北撤的道路,以策应增援的秦军,以便形成夹击包围之势,这个问题如何是好?”云师问道。
“国师就是过于谨慎了,这个问题,国师其实已经处理好了,本王按照国师的意思,让本王的弟弟率三万兵马牵制杨翁子,虽说是牵制,但我部兵马比杨翁子上郡所有的兵马加起来还要多,他们还敢主动出击?这不是自寻死路嘛!你们说,是不是?”头曼单于笑着说,今日可能大事能成,使得他的心情格外愉悦。
“大单于所言极是,我们和杨翁子交战多年,多对这个老对手,我们那是无比熟悉啊,他这人,无比谨慎,首先注重的,是要先保全上郡,如果他的兵马主动出击,失去了长城的仪仗,在关外,他拿什么跟我们打。
再说了,杨翁子手底下的人,守城可以,但是主动出击,他们不行,秦国这些年,根本不重视北地边关,都在忙着中原大战,杨翁子缺少咸阳的支持,估计连战马都凑不起几匹。”
看着这些万骑长自信的眼神和嚣张的话语,匈奴国师也不好再说什么,现在情况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按照消息,打秦国一个时间差的构想也实现的差不多,唯一有些偏离的,就是秦边军的顽强抵抗,让大军在关外止步。
但是现在,这个问题就要解决了,他们嚣张也算是可以理解,只要没有了关城的阻碍,那北地郡,是没有什么能挡的住匈奴骑军了。
这时,帐外传来禀报。
“大单于,安俾城头火光四起,我军偷袭开始了。”斥候禀报道。
“这么快,好,诸位,随我一同去帐外看看。”
“是!”
一行人离开大帐,果然看见安俾城火光四起,但不是在正面的城墙,而是在后方。
“哈哈,看来,我族的勇士已经杀进去了,若是如此,今晚,便是安俾城城破之日,诸位,回到各自军中,准备总攻夺城!”
“是。”
听到头曼单于号令,诸位万骑长领命而去。
“云师,安塞城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有消息,安塞城墙已经被太子打出了一个缺口,想必太子要不了多久,便能攻破安塞城了。”
“缺口,我军打下的缺口还少吗,没拿下安塞城,就是屁话,云师,等我族大军攻破安俾城后,派出斥候,告诉太子,一日之内再没有攻破安塞城,就等着领罪吧。”
“大单于,太子领军才三万,想要拿下城防更加坚实的安塞城估计没那么简单吧,大单于大可不必如此苛刻,若是以为一味催促,可能还会起到反效果。”
“反效果,什么效果,本王不管这些,对于安塞城,本王问过他的意思,那时,是孤涂自己信誓旦旦的跟本王保证,军中无戏言,既然说了,就要负责到底,要是他一日拿不下来,也就别想着攻下安塞城了,老老实实的南下,守好安俾城便是。”
头曼单于正说着,这时,一支带着火焰的响箭缓缓从安俾城城头升空,响箭在风的快速穿过之下,发出刺耳的声音,响彻整个旷野。
这就是匈奴人的进攻信号。
“哈哈哈,好,进攻信号来了,传令,吹响号角,全军,总攻准备!”头曼单于看着天空那逐渐熄灭的羽箭,心情无比的激动。
北地郡,是秦国北疆最为富饶的一个郡,因为它遭受的战火最少,而现在,北地郡多年的发展,就将为自己做嫁衣,匈奴人怎么能不兴奋。
就好像前方是一个堆满金子的金库,但是没有钥匙,心中迫切的想要进去,但都是隔靴搔痒,就是进不去,急的嗷嗷叫,但是现在,突破之后,那边是直入到底,再没有丝毫的阻碍。
“呜~呜~呜~”
匈奴人的进攻号角在这黑色的旷野之中缓缓升起,火光顿现,原本就在黑夜之中潜藏的匈奴军队早就准备完毕,现在,举起火把之后,接近七万人的匈奴大军,火光直接映照着半边天空。
安俾城守将看着这一幕,眼神之中,闪过绝望,无力回天了,无力回天了。
北地郡,将沦丧在他的手中。
“驾~”
头曼单于策马来到大军阵前,缓缓抽出腰间的弯刀,面向这支如狼似虎的大军,从他们的眼中,头曼单于看到了殷切的渴望,破关,破关!
“儿郎们,夺下安俾城,喝酒吃肉了!”
“杀!”
“呜呜呜,杀!杀!”
得到头曼单于的号令,匈奴军队怒吼着,大叫着,向前冲杀而去,当然,最前方的,还是匈奴军队的破城力士。
按照国师的计划,若是在安塞城头举火为号,那就是安俾城的城门已经被夺下,若是响箭升空,就是遭遇了阻力,但也打乱了安俾城的守军,可以总攻攻城。
安俾城守将看着下方如潮水一般涌来的匈奴军队,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来人!”
“将军。”
“带上一些人,速去将城中军械给烧了,全部烧了。”
“将军,这,若是军械烧了那我们用什么?”
“用什么?哈哈哈,用不着了,今日,估计就是城破之日,但就算如此,我大秦的军械,也绝对不能落到匈奴人手中,否则,这将会成为屠杀我等同僚的武器,明白了吗?还不快去!”
“诺!”
看着这些人远去,安俾城守将转身,发现两侧的士卒皆在看着他,火光映照在他们的脸上,每一个人,都显得异常的平静,前方,是如同潮水一般涌来的匈奴军队,后方,亦是偷越过长城的匈奴军队。
前后夹击,必死之局,这对安俾城原本就不多的兵力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的,但为了减缓陷落的速度,又不得不分兵去抵挡,看着城内火光的不断蔓延,已经副将率领的秦军将士厮杀的怒吼之声,安俾城主将,此刻,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