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佛爷你说……”
“嘘。”
张启山抬手打断齐铁嘴要说的话，楚宁指了一下唱片机和张启山正在忙碌写字的手。
齐铁嘴瞬间反应过来，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于是闭嘴拿剪刀调整鞋垫大小去了。
楚宁将张启山写好的戏词的纸张一一收起排列好顺序，方便张启山写完查看。
“搞定啦～”
齐铁嘴轻声道，楚宁抬头，见齐铁嘴把剪好的鞋垫又修整了一番，贴在鞋底正正好。
齐铁嘴与楚宁对视一笑，就等着张启山将戏曲词句鼓点写录完毕，晚上点戏《穆柯寨》了。
晚间，侍从将客人慢慢领到座位上坐好后，绿色旗袍的女子上台，话筒的声音传遍大厅。
“各位贵宾，现在继续我们今晚的压轴大戏---点戏。
有想参与的请开价。”
话落，瞬间便有人出声，“我点。”
“我点。”
“这边这边。”
出声的人有好几波，但是新月饭店的侍女却不慌不忙的找准了每一位出声音的客人。
端着托盘上的戏纸和笔，找点戏的客人勾画要点曲目与要出价的金额。
张启山带着楚宁与齐铁嘴在大厅的角落处坐着，这位置既离戏台是适中距离又视野开阔，能观察戏台与大厅众人。
见侍女找准了每一位客人，三人不约而同的交换眼神。
这也侧面印证了，这些听奴的耳力有多么强悍，能在混
乱嘈杂的大厅准备辨认出发声者。
齐铁嘴偏头问着楚宁，“想不想也挥霍一下？”
楚宁转头看张启山，张启山端起茶杯正在喝茶，楚宁眼神一亮。
张启山勾了勾嘴角，不去管身旁两人的动作，只等待最终点戏的结果。
楚宁朝齐铁嘴点头，“想！”
齐铁嘴立马招手出声，“快来～”
侍女端着托盘走过来，齐铁嘴抬笔勾画戏曲曲目，并将大洋放到托盘上。
另一面“并蒂”姐妹花中的一位笑着问身边的军官。
“长官，咱们也点出戏吧？”
“嗯，拿给她五百大洋，随便点。
你点吧。”
另一位女子娇笑出声，“谢谢松仁哥～
姐姐，那我们点个《穆柯寨》吧？”
“嗯好。”
侍女将各位宾客的点戏单子与钱数快速整理汇报，
台上旗袍女子播报结果。
“徐州刘松仁长官，以最高价格点戏---《穆柯寨》。”
旗袍女子播报完后，下方宾客都鼓掌庆贺叫好，并将目光投向刘松仁长官座位的方向。
刘松仁拱手朝四周回应叫好声，“并蒂”姐妹花也面容俏丽笑着一起鼓掌。
张启山听到结果后，笑着拿出那份下午写的戏曲唱词。
楚宁笑眼弯弯的看向齐铁嘴，“八爷，厉害。”
齐铁嘴鼓掌谦虚，“哈哈，低调低调。”
站台上鼓点锣声响起，尹新月依旧是男装，走到一处坐下，拿起桌上的戏折子。
“穆柯寨。”说完点头“嗯，是出好戏。”
听了一会儿后，问着身边站着的听奴，“哎哎，彭三鞭呢？”
听奴秒懂，示意尹新月看对面。
“在那边呢，小姐。”
尹新月看过去，果然看到张启山带着楚宁在那边听戏。
楚宁吃着桌上的水果，整个人眼睛都是舒服的眯起来的，也不知道是戏好听还是水果很甜。
齐铁嘴对着戏词，默默递给张启山一个眼神。
张启山桌下拍了拍楚宁的膝盖，楚宁了解，给了张启山一个放心的眼神，张启山拿起桌上的毛绒帽子，戴上后离开桌子。
尹新月视线离开了一会儿，就见那边楚宁还在，但是张启山已经不在椅子上坐着了，楚宁身旁的齐铁嘴正拿着纸张眼睛看向戏台。
尹新月起身，打算去三楼视野开阔的地方俯视大厅。
张启山则是躲在角落，注视着尹新月上楼的背影。
张启山迎合着鼓点的敲击声，轻巧的踏着迈上楼梯的步子。
鞋底是楚宁与齐铁嘴粘贴的皮草鞋垫。
齐铁嘴将唱词纸递给楚宁，楚宁对齐铁嘴做口型，“八爷，小心。”
齐铁嘴笑着点头，随后便装作慌不择路的样子，往二楼楼梯口处走，一下子便被守在楼梯口的护卫拦住了。
“先生，您不能上去。”
齐铁嘴打着哈哈，“啊？不让进啊，我知道了，知道了哈哈。”
张启山趁着齐铁嘴拦着守卫说话的功夫，快速从守卫身后闪身到了楼梯拐角处。
张启山躬身小心上到了二层，贴身靠在墙边，就见下方的齐铁嘴拉着楚宁，用小勺子敲击茶杯发出声音干扰听奴听觉。
张启山趁着这会儿功夫，直上三层，下方的齐铁嘴睁开双眼，收了沉醉的神情，露出一个笑容。
这笑容倒是让楚宁激灵了一下，齐铁嘴凑进关心，“咋啦小少爷，着凉了吗？”
说着还用手摸了下楚宁的额头，“没发热啊。”
楚宁啧啧称奇，“八爷你知道你刚刚像谁嘛？”
“谁？”齐铁嘴眼里有了疑惑。
“像九爷。”楚宁认真，齐铁嘴还当楚宁是在夸自己足智多谋，谁知道楚宁又接着道。
“像九爷那些被宰了还笑得开心的客人……跟个傻狍子似的……”
齐铁嘴当即黑脸，楚宁这破小孩儿也是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要不是顾及大厅人多，怕身份暴露。
齐铁嘴身边也没有趁手工具，不然非要给楚宁抽开花，算算，楚宁已经三天没挨打了，也是时候了……
“八爷，别笑了，越发变态了。”
齐铁嘴气的不想说话，端起茶杯喝水。
“我身体不好，你打我佛爷会骂你。”
楚宁幽幽说出事实，然后齐铁嘴便被茶水呛到了，瞪着眼睛看楚宁。
楚宁不甘示弱，无辜对视。
最后还是齐铁嘴败下阵，咬牙切齿，“多吃水果小少爷，对身体好！！！”
楼下二人斗嘴的同时也不忘观察四周，以防止突发情况影响到张启山。
张启山在三层长廊上小心行走，楼上尹新月无聊的吃着橘子，余光无意间便瞥到了张启山一闪而过的身影。
忙躲到柱子后面，避开张启山抬头的视线。
“彭三鞭？他怎么会在这儿？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