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轮互射之后,双方都有许多的战士倒下。
一个隋军将官举起腰刀,大声喊道:
“重步兵,出战!”
一声令下,令旗招展,大批重装步兵从盾兵门开出的口子涌了出来。
隋军的重装步兵,全部披着六十斤重甲,一手持圆盾,一手持腰刀,踏着沉重的步伐向敌军方阵发动冲锋。
敌军也不甘示弱,排在最前面的全是武装到牙齿的鲜卑武士,也全披着重甲,手拿盾戟向隋军发动冲锋。
双方都是最精锐的士兵,彼此战力相当,武器上也不存在代差,在相撞之后,便开始了互相对砍。
前方有人倒下,后面的人继续补上,完全就是硬碰硬,打最简单的消耗战,没有任何战术可言。
很快,双方就陷入胶着,战线来回推委,谁也破不了谁的防。
这种情况下,谁先破防谁就先败。
双方的将领都知道推兵战的重要性,丝毫没有一点懈怠。
大战一直持续了几个小时,两军接触的中间线已经堆起了尸山,血流成河,大地都被染成了血红色。
两军杀得天昏地暗,天地为之变色。
就在双方陷入胶着的时候,埋伏在山上的张小五见双方已经疲惫,立即率领骑兵从山上俯冲下来。
原本安静的山林,顿时万马奔腾,大地为之震动,战马踩踏地面发出的声响震耳欲聋。
裴寂看着密密麻麻的隋军骑兵,顿时菊花一紧,想要组织枪兵防御,却发现双方已经战得不可开交,完全就调动不了太多的部队。
隋军骑兵携着马速,迅速在敌军右翼撕开口子,直扑裴寂的中军。
此时敌军已经疲累无比,还哪里有力气抵挡骑兵的冲击,很快就被隋军骑兵冲到中军位置。
此时守卫在裴寂身边的中军并不是最精锐的鲜卑武士,根本就不是隋军骁果卫骑兵的对手,几波冲锋就把他的中军冲得七零八落。
一个隋军骑正手持大砍刀,冲到裴寂中军的大纛位置,一刀将大纛的旗杆砍倒。
裴寂立马感到不妙,拍马就开溜。
他这一走,早已经四散的中军哪里还有心思继续抵抗,也跟着裴寂一起逃跑。
失去指挥中枢,敌军各军一时陷入混乱,各自为战。
摧垮掉敌军的中军后,隋军骑兵立即调转马头,对失去指挥的敌军后方发动冲锋,对其两面夹击。
敌军虽然人数占优,但此时陷入两面夹击,顿时军心大乱。
前方的屈突通和司马德戡趁机发动猛攻,将战线横推过去。
敌军渐渐抵挡不住,在隋军骑兵不断冲击之下,终于垮了下来,全线崩溃!
强如鲜卑武士,在这种绝境之下,也无法挽回败局,不断有人被追上来的隋军斩杀。
一边是连战连捷,士气正宏的隋军,一边是失去指挥,正在全面溃退的敌军。
在广大的平原之上,全是正在奔跑的人,敌军忙着逃命,隋军忙着追杀收割人头。
敌军虽多,到底只有两条腿,哪里跑得过四条腿的骑兵。
有马的自然已经逃出生天了,没有马的,要么被追上来的隋军斩杀,要么自相踩踏而死,又或者被追上来的隋军包围歼灭。
当然,也有的选择就地投降。
城外的旷野,到处是被隋军斩杀的溃兵,介休城内的守军看得心惊胆寒,哪里还敢继续留下,纷纷出城逃入周围的山林。
就连城内的守将和官员,也偷偷换上百姓的衣服逃难去了。
对此张小五并不在意,如今已经出了雀鼠谷,一马平川,已经没有任何关隘能拦得住他打太原了,打不打介休城已经不重要了。
能被吓跑那倒最好,免得在后方搞小动作。
清理战场后,共计斩杀了六万敌军,其中是鲜卑武士的就有三万五千多人,鲜卑武士几乎被全灭。
而投降的敌军则有五万余人,成功逃出战场的不到四万。
隋军这边,伤亡也不小,战死和彻底失去作战能力的士兵就多达两万。
介休之战,是伤亡最多,战况最为惨烈的一战。
要不是张小五用骑兵出奇制胜,这场消耗战估计会把他的八万骁果卫全部耗尽。
当然,对于这五万降兵,张小五并不打算全部放了,其中近三千的鲜卑武士被他编成一支敢死队,一些不服从或者有重伤的,张小五全部当场斩杀,连口军粮都省了。
至于那些原本的地方卫军和世家私军,张小五从中挑选出精锐作为预备队,剩下那些老弱病残,有伤在身的,则被原地遣散。
既不是精锐又不是老弱病残的,张小五把他们安排去守介休城了。
他并不怕他们事后反刀他的屁股,就那点人,而且还是平地上的城池,分分钟就把他们给灭了。
介休大战,隋军大胜!
消息很快就传到太原,以及关拢集团的各个世家,整个关内震动!
“好厉害的洛阳王!”
王隆一拳砸在案桌上,显然已经动怒了,这种失态,他还从未有过。
“以前听闻洛阳王能征善战,也只是听说,如今真正面对他,老夫从未像今天这样,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此时的大厅已经站满了各家的重要人员,个个面露惧色。
王隆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道: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一来,其他各族也该团结起来了。”
“子和,你再去关内走一趟,想必现在他们已经感觉到威胁了,尽快促成换皇帝的大策!”
“是,族长,我这就去!”
王助拱手一礼,退出了大厅。
“派人通知刘武周,可以动手了!”
刘武周,现任马邑郡鹰扬府校尉,骁勇善射,喜结交豪侠,因在征高句丽的时候立了军功,因此而被提为鹰扬府校尉。
马邑郡,马邑县,鹰扬府。
一个黑衣人悄悄潜入府内。
刘武周刚整理好公文,正欲离开府衙的时候,黑衣人悄悄溜了进来。
“谁?”
刘武周把刀正声大喝,黑衣人摘下面纱,道:
“刘将军,怎么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