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司马德戡带着人一路往南边逃,李神通带着大部队在后面紧追不舍。
当司马德戡等人赶到太原城下时,惊讶地发现,此时的太原城已经被唐军占领。
“不好,撤,快撤!”
“司马将军,我们该往哪边撤?”
钟严十分焦急道。
此时已经是一片黑暗,背后的李神通正往他这边追来,司马德戡一时慌张,随便指了一个方向道:
“往这边,快!”
沿途也有许多的唐军阻挡,但他们已经顾不上其他了,一路横冲直撞,只管向前。
另一边,当李世民率大军赶到城东南的时候,隋军已经没有了踪迹,而且现在天已经黑了,根本就无法认路辨别方向。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李世民肺都快气炸了,他好不容易把洛阳王逼到这个境地,眼见就要成功了,一战成名了,结果煮熟的鸭子都能飞走,可把他气得够呛。
就在这时,追击司马德戡的李神通也回来了,一副垂头丧气。
“叔父,你那边怎么样了?可把隋军给歼灭了?”
李神通叹了口气,道:
“唉,别说了,你一把精锐带走,刘武周的那些兵根本就不顶用,不到一会功夫就被他们给突围出去了。我带兵在后面追,可是追到山下,周围都是悬崖峭壁,根本就没法追,唉。”
李世民顿时青筋暴起。
“可恶,刘武周这个混蛋,一点用都没有!”
他自然不能拿李神通发泄情绪,毕竟人家是他的长辈,于是他就把怒气撒在刘武周身上。
李神通把李世民拉到一边,小声道:
“世民,如今太原已经拿下,虽然跑了洛阳王,整个山西都落入我们的手里,对我们来说也未必不是一场大胜利。而如今,留着刘武周已经没用了,不如...”
李神通比了一个割脖子的动作。
李世民会意一笑。
“叔父,我正有此意,正好借助他们此战不利的机会,向他问责,趁他们不备,一举将刘武周消灭!”
叔侄两人一番商量之后,便率军往太原城这边赶。
他们算盘打得好,刘武周也不是平凡人,他知道自己的力量不如李世民,一但拿下太原之后,李世民肯定会顺势把他给灭了。
就李世民在追击张小五的时候,他已经率大军进入太原城,将城内的钱粮,以及晋阳宫内的宫女全部搬空。
等到李世民回城的时候,刘武周已经率军退到了阳直关,并在阳直关设下重兵,阻挡李世民大军北进。
而他自己则带着巨量的战利品,兴高采烈地地往北边赶呢。
“陛下,您这么做,不怕得罪李世民,引来他的报复吗?”
对于他的相国赵孟泽的这一番话,刘武周十分不屑。
“赵相国你也太老实了,这世上哪有长久的盟友?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一但解决了共同麻烦,接下来就要刀兵相向了,你觉得以李世民的实力,他还会把我当盟友吗?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到底是枭雄,对世界的看法果真不一样。
“陛下说教训得是,不过陛下,这李世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会举大兵来攻,我们还得做好准备应敌才是。”
“哼,朕早就想好了,只要我们放弃楼烦郡,退守宁武关,任他李世民有三头六臂,也别想攻入我们的腹地!”
宁武关,座落在管涔山、云中山和恒山山脉的中间峡谷位置,既遏制住了从太原向云中山绕路北上,又阻挡了从忻州东北峡谷的唯一官道,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也正是有了这座雄关,刘武周才不惧怕李世民来攻他。
刘武周的脱离,让李世民陷入了迷茫,他总感觉事情总是不如愿。
但他并不是个在困难面前就会跌倒不起的人,在安顿好太原城的军民之后,便率军猛攻阳直关,誓一举歼灭刘武周,消除来自北边的威胁。
话说张小五率领的三万大军,行走在蜿蜒狭窄的峡谷上,他们跋山涉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他们在山里走了一天两夜,终于抵达了阳泉城。
此时驻守在阳泉县的还是隋的官员,由于地处偏僻,还没被战乱所波及,百姓过得还算比较安稳。
但随着张小五他们的到来,未来是否还保持这样的太平日子可就不好说了。
第一个从丛林走出来的是尉迟恭,他满身是污泥,看着座落在山下的县城,开怀大笑道:
“哈哈哈,终于出来啦!”
于是,他拍马带着先头部队冲下山。
对于这些不速之客,县城里的守军一时不明所以,纷纷拿着武器登城防御。
可随着从丛林里出来的人越来越多,城上的县尉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办怎么办?这么多贼兵,我们如何守得住!”
阳泉县是座小城,又是地处偏僻,本就没有多少守卫力量,大部分是县衙的官差和衙役在负责城内的治安,如今如此之多的不明士兵出现在城下,他不紧张才怪。
“喂,城上的人听着,快点打开城门,迎接大军入城!”
尉迟恭纵马在城下叫唤,他话并没有什么攻击性,但他满脸的胡渣倒是把县尉给吓着了。
“这,这分明就是胡人嘛,难道胡人打进来了?”
就在他这么嘀咕的时候,长孙侑接着喊道:
“我们是大隋的兵马,快点出来接待!”
县尉看到来人又是一个胡人,顿时就认定是胡人假扮军队来骗城的。
他扯着嗓子向城下喊道:
“你们休要骗我,你们分明就是贼人,想来占我城池的,所有人,弓箭伺候!”
城上的士兵衙役,纷纷引箭上弦,朝城下射箭。
看着城上的人根本就不信他们,尉迟恭一怒之下,下令道:
“他娘的,竟然敢拿箭射老子,给老子攻城!”
进攻命令下达,近千士兵纷纷下马,或拿着盾牌,或拿着弓箭,结阵向县城逼近。
他们一边前进一边往城上射箭,城上守军本就不多,又多数是不专业的,一时被打得抬不起头来。
前面的盾兵抵达城下,纷纷亮出钩锁,钩锁上弩,纷纷往城上射击,钩锁就如同牙齿一样死死扣住城垛,城下的士兵便顺着绳子,如同走平地一样迅速上城。
那些衙役的三流士兵哪里是他们这些正规军的对手,很快就被爬上城墙的士兵控制住,并打开了城门。
大军随之入城,尉迟恭把刚刚不让他入城的县尉抓了过来,一脚把他踹倒。
“他娘的,老子都告诉你了是自己人,你非得让老子动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