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哨兵再次把探到的情报带了回来。
“禀汉东王,已经打探清楚了,来军打的是夏的旗帜,此时集结在固安城下的兵马已经有十万之众,而且南边的援军还在源源不断往这边靠拢。”
张汉大吃一惊,对于这个夏字旗他还真不清楚。
最后还是尉仇台站了出来解释。
“汉东王,这夏便是窦建德的国号,此次窦建德派兵前来,无非是想坐山观虎斗,趁机拿下幽州这块地盘。”
早在辽东的时候,尉仇台就有在收集关于中原这边的情报,所以他对于中原的局势发展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窦建德,这又是什么鬼?”
“额,大王,是这样的,窦建德是盘踞在河北的割据势力,如今他的地盘包括河北的大部分郡县,上谷郡、涿郡南部、河间郡、博陵郡、恒山郡、渤海郡、平原郡、信都郡、赵郡、襄国郡、清河郡、武安郡、武阳郡、魏郡、汲郡...”
“停停停,你说了这么多郡呀郡呀,我也听不懂,你就直接说吧,我们如今要怎么办?”
尉仇台收回在地图上的手,道:
“大王,窦建德是股不容小觑的势力,他手下的兵马也非常强盛,若是我们与其正面硬拼,恐怕会两败俱伤。”
“除此之外,窦建德背靠河北,有山东世族们做支撑,无论是兵员还是粮草,都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没有后顾之忧。”
“所以,以在下之见,我们还是得分兵防范窦建德从我们的背后偷袭。”
张汉眯着眼,问道:
“难道我们就不能直接派兵将他这支军队击溃吗?”
尉仇台摇了摇头。
“大王,据情报,如今固安已经被窦建德趁我们不备占领了,如今他据守固安,又兵多将广,完全能够跟我们打消耗战,这样一来,我们就不得不陷入两线作战,而且都是攻坚战,这局势于我军是非常不利的。”
这下张汉更急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倒是说说,我们该怎么办?”
尉仇台稍微思索,继续道:
“大王,如今罗艺已经穷途末路,若是有机会先破罗艺这一处,再寻求与窦建德决战,我军方可占据战局的主动权。”
“否则,我们只能继续僵持,等待主人北上增援我们了。”
“说来说去,还是要先攻下蓟县嘛。”
蓟县,就是涿郡的郡城。
于是乎,张汉分出十万兵马守笼火城,用来防范来自固安方向的威胁。
与此同时,占据渔阳的格谦也率军趁机攻占了潞县,从东边威胁蓟县,也有坐山观虎斗的意思。
张汉又不得不分出兵马驻守潞水西岸,提防来自渔阳的威胁。
于是乎,四方势力就在这涿郡中陷入短暂的僵持,谁也不愿意率先攻击任何一方。
下邳郡,沐水西岸,翟让的先锋部队已经先行抵达。
郝孝德指着沐水朝着李相文道:
“李将军,只要渡过沐水,便可南下沐阳,与隋军决战了。”
“是啊,就不是不知道李子通现在怎么样了,还坚持得住不。”
“不过话说回来,隋军打了这么久了,肯定已经是疲惫之师,李将军,不如我们现在就渡过沐水,趁机对隋军发动突袭,也好拿个头功,如何?”
李相文见郝孝德这般说,也是心痒难耐。
“好,既然郝将军有此决心,我与你一起偷袭隋军便是!”
于是,两人说干就干,开始指挥士兵打造浮桥,准备横渡沐水。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黝黑将官走了过来,朝郝孝德行了个军礼。
“将军,我们这是要准备渡河吗?不等大军了?”
郝孝德斜眼看向这个将官,骂道:
“刘黑闼,干好你的本职工作,将军们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旁边的李相文趁机调侃。
“我说郝将军,你手下的人好大的能耐呀,都敢质疑长官了。”
听李相文这样调侃他,郝孝德更加愤怒了,扬起马鞭就朝刘黑闼的脸上甩去,顿时在他那黝黑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赶紧滚,别在这里给老子丢人现眼!”
刘黑闼无奈,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很快,浮桥便已经搭好了,郝孝德和李相文开始催促部队过河。
就在他们刚渡到一半的时候,四周鼓声大作,金角齐鸣。
郝孝德以为是自己的鼓手号角在乱发信号呢,便朝着后方大骂起来。
“他娘的,谁让击鼓吹号的?”
这时负责号角的将官跑了过来,大声喊道:
“将军,这不是我们的号角!”
听到这,郝孝德顿感不妙,后背直冒冷汗。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惊吼道:
“你们看,好多隋兵!”
众人寻声望去,果然看到密密麻麻的隋兵,踏着整齐的步伐向沐水这边靠了过来。
“不好,快撤,往回撤!”
郝孝德刚下令撤退,背后的士兵再次喊了起来。
“不好了,我们的后面也有隋兵!”
这一声叫喊如同晴天霹雳,再次把众人惊吓到谷底。
在他们的后方,隋军如同铜墙铁壁一样包围了过来,并不断压缩着包围圈,将这支先锋部队压缩在沐水的两岸。
而沐水,则成为分割他们的天然阻碍。
于是乎,郝孝德和李相文的部队就变得骚乱起来,心中已经慌张到了极致。
就在这时,隋军的战鼓开始变得急促,遮天蔽日的箭雨就朝着包围圈内的魏军射来。
魏军还没来得及做出防御,就被袭来的箭雨射得人仰马翻。
“还击,弓弩手,给老子还击!”
郝孝德撕心裂肺地嘶吼着。
“将军,他们离得太远了,我们的弓箭够不着呀!”
“什么?”
郝孝德把负责弓弩部队的将官拎了过来。
“隋军能射到我们,我们为什么射不到他们?”
“这,这我也不知道啊,隋军离我们有三百步远,我们的弓箭射程根本就够不着呀!”
郝孝德丢下手中的将官,抬头望向隋军,这才意识到隋军真的离他们有点远,但隋军的箭矢却实实在在在收割他的士兵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