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真勇士,前出,推进到一箭之地,立刻对对面的敌军密集的阵型,进行弓箭覆盖。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八旗中最精锐的白甲兵和红甲兵,纷纷越众而出。
白甲兵,是需要斩杀百名敌人,才能获得这样的荣耀。
红甲兵,需要斩杀五十名敌人,才有这个资格。
他们都是百战余生的勇士,更是一个个的射雕手。每个人的箭法达到百步穿杨,即便对面的敌人的钢盔盔甲,包裹的再严,也会射中他们的咽喉。
白甲兵红甲兵,纷纷拿出了弓箭,做好了准备,准备施展他们的神射之术。
对他们来说,对面那木头桩子一样站着的明军,就是他们最好的猎物靶子。他们坚信,在自己精妙绝伦无坚不摧的弓箭打击下,意志力再强的大明军队,也会在他们轮番的射杀之下,转眼崩溃。
就在大家准备享受敌人崩溃之后,追在他们的后面,肆意砍杀的时候。
突然间天空中出现了一个个标枪黑点,他们呼啸着落进了准备进攻的队伍里。
所有的人不由得大吃一惊,不好,是炮弹。
结果落下来的,不是炮弹,而是一个个麻包。密密麻麻队伍中,有人被这麻包砸中,却也没有什么大碍。有几个倒霉蛋,被那标枪扎中,哀嚎求死。
就在大家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其中有一个人看到了什么,举着那个麻包大吼:“快看快看,这麻包在冒烟儿。”
然而还没等大家仔细观看,轰的一声,那个麻包猛然爆炸。辛辣的浓烟,熏烤着战马的眼睛,巨大的冲击波,让战马上的勇士们摇摇晃晃。
而喷薄而出的铁砂,就好像冰雹一样,横扫着他所遇到的所有的肉体,将他们打穿撕碎。
十几个炸药包爆发的威力,又被道路两边的院墙限制,这比在空旷的广场上威力更大。那喷薄的烈火,就被限制在这胡同一样的长街上,翻转着,向两面蔓延,烧焦了他所遇到的所有易燃物。
炸死的算是幸运的,那些没炸死的,身上的衣物竟然被点燃。他们哀嚎惨叫着,扑打着身上的火焰,恳求着同伴的帮忙。
就这十几个炸药包,在这长街上,在这密集的人群中,就造成了上百人的死伤。
好在杜度机警,当看到那些麻包掉下来的时候,他可不认为敌人是在拿沙包打他们。他立刻一提战马,撞开了身边的院门,冲了进去。
然而还没等他冲到院子里站稳脚跟,猛然间就见屋子的窗户里,丢出了馒头大小的麻包,那麻包上竟然也冒着烟火。
杜度大叫一声:“院子里有敌人。”然后用力的用自己手中的大刀,拍开那个小麻包。
结果麻包竟然在他的刀上炸响,震得他手臂发麻,差点儿被撕扯下去。
而这个小麻包里飞出的铁砂,也如蝗虫一样扑面而来。
好个杜度,反应神速,电光石火之间,就将自己的盾牌顶在了前面。噼里啪啦如冰雹砸下,让他逃过一劫。
外面的爆炸平息了,在自己的预警之下,有勇士冲了进来了。
然而冲进来又如何?敌人躲在房间里,向他们投掷这种炸药包,自己冲进来的勇士,转眼间死伤一半。冲到了窗户台下,屋子里突然间伸出一杆长枪,如毒蛇一般,刺穿了那个勇士的胸膛。
接着就是几声枪响,将剩下的勇士打成了筛子。
这样的死伤,没有吓到女真的勇士,反倒激发了他们的血性,不断的涌进院子,隔着窗户与里面的敌人刺杀。
战马是不起什么作用的,就靠步战拼命了。
然而天生个子矮小的女真人,怎么是一向高大的汉人汉子步战的对手?一时间双方打得难解难分。
这里开打了,其他的院子里也传来了爆炸声喊杀声。
杜度丢下这里的战斗,冲到了大街上,大街上的战斗也开始了。
合计三十名白甲红甲兵,在那一场炸药包的爆炸中,损失了10个,这让杜度心疼的心在滴血。
一个白甲兵,是50个女真勇士都换不来的。结果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结果这还是他幸运,因为三弓手,怕伤及到自己的兄弟,尽量的拉远距离,让刚刚前出的白甲红甲兵,得以幸免。
否则在先进的火药和弹丸之下,再精锐强悍的人,也如同纸人一般,根本没有抵抗之力。
三弓弩的投射兵不密集,因为是分散的,但他给敌人造成的心里压力却是极大的。那一段地方,时不时的落下几个,那段街道已经成了死亡地狱。
没有人敢过来,杜度的人马被隔绝成了两块。
清理街道拒马的包衣奴才,进入了火枪的射击距离了。敌人的火枪,开始对清理杂物的包衣奴才点名射了。
明军的火枪射击的及准,要不是同样被街道限制,那几乎就是上去多少,死伤多少。
但包衣奴才的忠心,在这个时候体现了出来,在这么严重的死伤下,在几乎上去就等于送死下,他们依旧忠实的履行着主子的命令。这让所有的女真人不得不感慨,汉人的忠诚,是别的民族所不能比拟的。
剩余的红甲兵白甲兵,终于推进到了他们强弓的射程之内,他们开始发挥了他们的作用。
虽然有大盾保护前面的狼筅兵,但那精准的弓箭,依旧能够抓住转眼既逝,哪怕一点点的缝隙,穿进去,杀伤前面的狼筅兵。
然而,这支军队真的与别的军队不同。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狼筅兵,脚步坚定毫无惧色的走上前,立刻填补了这个空缺,保证着这道防线的严密。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互相射击着,考验着双方的意志。
然而不管白甲兵红甲兵,箭术多么的高超,但毕竟人少,而对方那绵密的大阵,根本就不为所动。
这时候一个包衣奴才,跑到了杜度的面前,单膝跪倒禀报:“我的主子,这样打不行啊,凭借着红甲白甲爷,这样的杀伤敌人,那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还得需要咱们大队人马上来。”
杜度何尝不知道?但知道又有什么办法?“你想说什么?”
“回主子,您老应该马上派出一批人马。”然后一指远处的那个房顶上的三弓弩:“不惜一切代价,把那批弓弩手驱赶走。”
“可是沿途的院子里全是敌人,一时半会儿也拿不下来呀。”
“我的主子爷,让咱们的勇士,下马。爬上房顶,冲过去,只要接近弓箭的射程,那些弓弩兵,就是毫无反抗之力待宰的羔羊。”
杜度眼前一亮:“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汉人的脑子就是比我们聪明。这个办法好,本主子给你抬级。你就跟在我的身边吧。”
这个包衣奴才一听,真是喜从天降。立刻趴在自己同伴的血水里,拼命的给杜度磕头:“谢谢主子爷,谢谢主子爷。”
杜度一声:“起来吧。”然后命令一队八旗兵:“立刻下马,带上弓箭,上房,将那些弓弩手给我射杀。”
随着一声令下,300个建奴,立刻爬上了房顶,冲向了三弓弩的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