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之脸都黑了。
好在管家不敢居功,尬笑着说,“不客气,我也是听命行事。”
哦,明白了,曾灵抬头看向莫朵朵,“你家大律师真体贴!谢谢啦!”
莫朵朵摇头,“不,我喜欢喝这个。”
她酒量不好,红酒加苏打水加很多很多的冰块,就变成葡萄酒味的汽水,天气热的时候喝起来特别爽,这个才像是东方瀚准备的。
“是我安排的。”眼看着曾灵的视线转了一圈,愣没扫到他身上,顾晏之咬牙切齿地说。
“哦。”曾灵应了一声,埋头吃雪糕。
顾晏之郁闷了,“怎么到我这就连个笑脸都没有了?”
曾灵:“你是主人家,这不是应该的么?再说了,昨天是你说要招呼我们的。”
喉咙像是被东西堵住了,顾晏之又一次无言以对。
散散步晒晒太阳,还有可口的葡萄酒和新鲜出炉的曲奇饼干,谈笑间,一个惬意的上午就过去了。
下午太阳没那么强烈的时候,顾晏之安排了骑马。
这里的马场和g城的完全不一样了,纯天然的跑道,绿油油的草地,蓝天白云,美丽得像一幅画卷。
莫朵朵跃跃欲试,东方瀚帮她选了一匹温顺的小马驹,陪着她慢慢地在草地上踱步。
没多久,就能小碎步跑起来了,见她已经适应,东方瀚才上马赶过去。
两人渐行渐远,慢慢变成了两个小圆点。
曾灵还留在原地,羡慕地远远眺望着。
顾晏之坐在一匹高大的黑马上,来到她身旁,问道,“怎么还不去选马?我们比一圈。”
“不了,你们去玩吧。”曾灵拒绝得干脆。
“别磨蹭了,快点吧!”顾晏之催促着,他怀疑自己有被虐倾向,居然很期待看到她在马上英姿飒爽,把他虐成渣渣的样子。
两人只有两步之遥,他的黑马大口地喘着气,鼻息几乎喷在曾灵的脸上,她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说道:“我不玩,你快去吧。”
顾晏之惊讶地发现了她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你怕马?”
在泰拳和赛车的比赛中她太过强悍了,以至于他大脑自动代入,以为她在马场上也一样挥洒自如。
“很奇怪吗?难道骑马还是必考科目不成?”曾灵明显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转身在草地上慢慢走着。
顾晏之扯了扯缰绳,缓缓跟在她后面,强忍着笑,总算自己有一项比她强的了,“没有,不奇怪,不会骑马很正常。”
曾灵回头瞥了瞥,“你快去啊,跟着我干嘛?”
顾晏之用她说过的话塞她:“昨天不是答应了要招呼你的吗?总不能放你一个人在这吧?那我这个主人也太不称职了吧?”
我一个人待着挺好的,曾灵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了翻眼皮,“不用陪我!”
顾晏之的马很有灵性,像是明白了主人的心意,曾灵走到哪它跟到哪,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曾灵烦不胜烦,冷不丁停下脚步,回头正想瞪顾晏之,谁知距离太近,黑马长长的鬃毛拂在她的手臂上,吓得她大惊失色,忙不迭后退,身体往后倒。
顾晏之没想到她对马这么敏感,眼看着她踉跄着往后倒,他连忙一手抓紧马鞍,弯下腰,一手捞住她的腰,把她往马背上带。
一阵天旋地转,等曾灵回过神,已经高高坐在马背上,腿下是马的温度,后背是顾晏之的体温,距离太近,这两者都让她紧张,“我要下去。”
声音微微颤抖,顾晏之感觉到她的惊慌,也不敢造次,虚虚揽着她的身体,轻声安慰道:“别怕!我会保护你,不会掉下去的。”
“谁要你保护?我要下去!”曾灵用力一蹬,挣扎了一下,这下黑马生气了,两只前蹄高高抬起,扬起脖子长叫了一声。
啊!原本就没坐稳,现在更是身体往下滑,慌乱中曾灵扭着身体,把头埋进顾晏之的怀中,两手把他的身侧的衣服攥的紧紧的。
顾晏之乐得心脏都快蹦出来了!
这不是妥妥地投怀送抱嘛!
没想到骑个马还有这样的惊喜!
原来是他的打开模式不对啊,打什么泰拳,赛什么车啊,他应该一早带她去骑马才是!
“别怕,有我在不会掉下去的。”顾晏之说完,抖了抖缰绳,黑马匀速小跑起来。
这下,曾灵更怕了,眼睛不敢睁开,几乎整个人缩在顾晏之怀里,“干嘛?快停下!你太讨厌了!我要下去!”
听到她嗓音中有一丝撒娇的意味,顾晏之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旁了,嘴里念叨着,“没事的没事的,黑仔很乖的!你看看,它跑得很慢,很安全的。”
曾灵依然不敢动,也不敢睁眼。
一般人应该不至于这么怕马,顾晏之猜测道,低声温柔地哄着:“你是不是骑马摔过?受伤了吗?没事的,别怕,没事的。”
从小到大哪里哄过人?现在居然无师自通,顾晏之暗暗称奇,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有耐心。
或许马的速度没有太大的起伏,又或者是顾晏之的安慰起了作用,曾灵慢慢冷静下来。
很快就发现了彼此的尴尬距离,鼻息间是陌生的男子气息,指尖甚至能感觉到他肌肉的弧度,她连忙松松了手,不敢完全放开,但也不敢攥得太紧了,“放我下去吧。”
顾晏之感觉到她稍微放松了,轻声说道,“总不能一直这么恐惧吗?跑两圈,下次就不会怕了。”
又过了几分钟,速度一直没有变化,黑仔跑得很稳,曾灵这才松开手,坐正身体,睁开眼睛目视前方。
她第一次坐在马背上是在十五岁,爸爸把她送上马背后,由着帮里的一个小弟牵着她慢慢遛圈。
一圈都没遛完,突然闯进几个人打了起来,马受了惊吓,一个劲狂跑,曾灵被甩到地上,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
其实具体的场面都忘记了,但是就是一接近马就莫名的恐惧。
自那以后,她就放弃了这项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