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芷晴是省局派下来负责这个案件的专员,也是今天下午刚接手的工作,几乎是和黎颖同时到的g城。
黎颖斜着眼看她:“我在宋警官面前有这么大面子?”
宋芷晴从她上扬的语调中听出一丝调侃的意味,忍不住也扬起了唇角,“黎少将也好,唐军长家的儿媳妇也好,这两个马屁我都得好好拍。”
“这么识相?走,请你吃宵夜!”黎颖笑着站起身。
宋芷晴也跟着起身,疑惑了,“这就走?真不带上唐政?”
“他都那么能耐英雄救美了,喂喂蚊子,吃点苦头不过分吧?”黎颖挽住她的手臂,两人出了警局大门,“听说g城是美食天堂。”
宋芷晴眼睛发亮,“最出名好像是碗仔翅?”
黎颖:“艇仔粥?”
“姜撞奶?”
“萝卜牛腩?”
……
“啪”!格子间里的唐政又往自己脸上拍了一下,熟练地把手往裤腿上蹭蹭。
作孽!又杀生了!
估计打死了九九八十一万只蚊子了吧?
“唐政,可以走了!”门口依稀传来开锁的声音。
唐政睁开眼,挠了挠发痒的脖子,不是做梦?
赶紧坐直身子,果然看到铁门大开,一个民警站在那看他。
“几点了?”唐政清清嗓子,没有时间的时间太难挨了,恍恍惚惚的,也不知道睡没睡着,腰疼背疼脸痒脖子痒……总之全身上下没一处舒畅的。
“十一点了!走不走?”民警催促道。
这还用问?难道还想要他包月?
唐政一声不吭地跟在后面,到了办事大厅,民警给他两份文件。
瞄了两眼后唐政唰唰签了字,随后取回了自己的随身物品。
站在警局大门口,阳光有些刺眼。
他抬手挡了挡,等眼睛适应了光线,环视四周,这才在马路边树荫下见到一辆军牌吉普车,驾驶座上的黎颖戴着墨镜,手臂搭在车窗上,朝他打了个响指。
唐政走过去,拉开副驾驶的门,刚抬起脚,黎颖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麻烦坐后面。”
“呵呵!”唐政毫不客气地坐上副驾驶座,随手把门一关,“两天没洗澡,你说怪谁呢?”
刚升上的车窗又被降下,黎颖面朝马路深了一口气,才在储物格找到个一次性口罩戴上,“难道唐大少英雄救美是奉了我的命?”
唐政咬着牙,扬扬手机,“刚看到老唐昨天下午的留言,说有人接我了。”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黎颖轻描淡写地撇开话题,“去哪?”
唐政盯着她冷哼两声,才打开手机导航,随后整个身子俯过去,把手机固定到架子上,“这个酒店。”
高大的身体几乎把她整个人笼罩住了,汗味,前天晚上的过期酒味,发酵了两天,黎颖差点没当场表演个十级孕吐!
赖以她长期参加训练,反应自然快人一等。
只见她右手一抬,手肘对准唐政的胸口全力一顶,顺利把他顶回副驾驶位,“系好安全带!”
唐政一手按住撞在椅背上的后脑勺,一手捂住胸口,半晌说不出话来。
喉咙咯咯作响,一股热气汹涌地往上冲。
闭着眼睛咬紧嘴唇,他毫不怀疑,只要一张口,绝对会一口热血喷出来!
这女人,是金刚化身吗?这么大力气?!
这下都消停了。
一个怕吐饭,一个怕吐血,两人都不敢开口。
车厢里出奇的安静。
十一点的g城已经过了早高峰,交通顺畅,半个多小时,就到了唐政之前下榻的酒店。
前台经理看到他忙迎了过来,“唐先生,杜总吩咐给您换了个房间,行李已经帮您搬下来了,这是房卡。”
唐政接过,原来是往下搬了一层。
接过房卡进了电梯,刚按了楼层,很快一个身影闪了进来,站在电梯的另一个角落。
唐政抬眸,“干嘛?”
“唐军长让我看着你。”黎颖提着个不大的行李袋,墨镜把脸遮住了大半,看不清神色。
黑色背心,外面套着宽大的薄款白衬衫,没有扣扣子,下身是蓝色七分牛仔裤,白色运动鞋。
腿挺长,有一米七吧?身材还不赖!
明明就是一个兵痞子,怎么一股模特范?
唐政轻哼一声,不置可否,别过脸不看她。
到了所住的楼层,进了房间,他顾不上尾随而来的小尾巴,一个箭步冲向浴室。
别说黎颖了,他自己也快被熏晕了。
39°的天气,三天两夜没有洗澡!作孽啊!
泡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活过来了。
套上浴袍站在镜子前剃胡子,一看到镜中的自己,唐政又绝望了。
脸上布满了红色的点点,警局的蚊子怎么这么毒?
看来这几天都不能出去玩了!
生无可恋地扔下剃须刀,打开浴室门。
看到黎颖舒服地靠在沙发上,跷着腿玩手机。
他随口说道,“我饿了。”
“我不是你奶娘。”黎颖头都没抬。
唐政:“老唐不是让你来照顾我的?”
“错!”黎颖纠正道,“是‘看着’你。”
唐政不服:“有区别吗?”
黎颖:“请查《新华字典》。”
唐政正想和她掰扯掰扯,门铃响了。
他绕过沙发去开门,原来是唐知琳,“在隔壁听到声响就知道你回来了,阿政,对不起!连累你了!”
唐知琳穿着银色的丝绸长袖睡衣,长发披肩,脸色出奇地苍白,才两天不见,整个人仿佛瘦了一圈,之前的神采全不见踪影。
昨晚的满腔郁气莫名地消失了,唐政靠着门,双手插着睡袍的口袋,“没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你还好吧?”
唐知琳双手抱在胸前,听到唐政不但没有怪她,语气中还是满满的关心,眼眶都红了,“还好,就是担心你,想到你在里面吃不好睡不好,心里难受。”
黎颖听得直翻白眼!
担心干嘛不赶紧去录口供?身体不好精神不好?
这一听明明就是精力充沛啊,要不能把戏演得这么好?
唐政很快回答:“我一大男人,有什么好担心的?现在不回来了吗?你和彭松周到底怎么回事?他妻子在警局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