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瀚没有出声，身体还有点虚，从停车场到电梯这段路，伤口已经在痛了。
“你不是刚回来吗？好好休息管那么多干嘛？”回答唐政的是杜骏。
唐政嚷嚷:“怎么不管啊？你都不知道录口供多烦，反反复复没完没了的，知琳姐的身体还没好呢！明明是受害者，怎么弄得好像在审讯似的。”
门口进去就是客厅，东方瀚也没有进去，倚靠着入户柜休息，同时瞥了眼唐政，“你最近安分点待着，等案件结束了就回s城去，别惹麻烦。”
唐政打量着东方瀚，见他气色不大好，“瀚哥你身体好点了吗？叫张哲来就行了，你来干嘛？”
东方瀚没有回答，视线在人群中搜索，很快对上了宋芷晴，他试探地问了句，“宋警官？”
他只是听姚局和张哲说了，这个案件现在由省局的人负责，现在看这阵仗，不难猜测到了宋芷晴的身份。
宋芷晴颔首致意，同时问道:“东方先生就是唐小姐的律师？”
东方瀚:“我不是，占用你们三分钟的时间，有几句话和唐小姐说。”
刚刚同事说这个东方瀚很难缠，和姚局又关系特殊，正头疼着。
听他这么说，宋芷晴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阻止她带人，别说三分钟了，三十分钟也等得。
唐知琳的房门开了，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的东方瀚。
她快步上前，眼神恢复了神采，“阿瀚，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冯律师怎么回事……”
“唐知琳，我过来是想问你，你什么时候认识熊书令的太太？”东方瀚看着她，面无表情。
东方瀚连名带姓的地喊她，已经够让她诧异了，“熊书令”这个名字，更让她又惊又喜。
惊是被东方瀚发现了，喜是熊太太居然真的动手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得手？莫朵朵是伤了还是死了？
短短几秒，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她勉强定了定心神，缓缓说道，“我和熊太太是偶然认识的……”
东方瀚打断她:“时间地点？”
唐知琳:“时间我也不太确定，好像是上个月……”
东方瀚再次打断她，“熊太太住院三个月了，三个月前你还没来g城，你和她是怎样成为朋友的？隔空吗？”
撒谎是需要智商的。
当你撒了一个谎，可能得用十个谎去圆。
杜骏在一旁暗叹，唐知琳太不理智了！
不该在东方瀚面前玩手段的。
唐政不明所以，东方瀚对唐知琳的冷漠让他感到震惊，“瀚哥，都什么时候了？问这些干嘛？”
杜骏掰着他的肩膀，压低声音，“你别打岔！”
唐知琳的无言以对，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连杜骏都看出了熊太太的敌意和唐知琳有关，何况东方瀚？
警察袖手旁观，黎颖看热闹的更加不会出声。
东方瀚目光灼灼地对准她，唐知琳很快背后冒出薄汗，呢喃着岔开话题，“熊太太怎么了？”
东方瀚:“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唐知琳嘴唇几番抖动，正郁闷不知道如何作答时，入户柜上她的手机振动了一下，屏幕亮了。
唐知琳想伸手去拿，东方瀚靠得近，不经意一瞥，却看到屏幕上弹出来的一句话，“莫朵朵死了吗？”
什么意思？东方瀚心中一震！
在唐知琳手伸过来之前拿到了手机，想确认下自己有没有看错了，但手机很快黑屏了。
他支起身子拽过唐知琳的手，想用她的指纹开锁。
唐知琳被吓了一大跳，随后很快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蜷缩手指，“阿瀚，你这是干嘛？侵犯个人隐私吗？”
“开锁！”东方瀚冷冷地盯着她，眼眸中的敌意深深刺痛了唐知琳。
曾几何时，他们是无所不谈的好朋友，是心意相通的知己，现在他们终于要成为敌人了吗？
手腕上的刺痛愈加强烈，仿佛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阿瀚，好痛……”唐知琳眼眶都红了。
“瀚哥，你干嘛？”唐政急了，想冲过去拽东方瀚。
杜骏眼快，长臂一伸，把他拦住，“别冲动，待会和你说。”
不能！千万不能给东方瀚看到她的对话记录！
唐知琳扭头剜了宋芷晴一眼:“宋警官也不管管吗？”
宋芷晴耸耸肩，没有说话。
趁着唐知琳说话的空隙，东方瀚拇指用力一按，唐知琳只觉得手腕发麻，霎时间五指无力地张开。
东方瀚试了两根指纹才开了锁，这才松开她的手腕。
打开信息，很快便看到了最顶端的对话框。
唐知琳:“求你再帮我一次。”
对方的头像是空白的，“还是那一句话，交易一单还一单，等东方瀚离异或者丧妻了你再和我谈。”
唐知琳:“我出事了你有什么好处？帮帮我，最后一次！”
“我已经给过你太多次机会了。”
唐知琳:“我已经找到个有暴力倾向的神经病，很快就会动手的。你先帮帮我行吗？”
“莫朵朵死了吗？死了再说。”
就简单的几个对话，一目了然！
东方瀚心中惊涛骇浪，吼道，“这人是谁？”
早最早的信息显示的时间是昨晚，很明显前面还有对话，是被删除了。
“这人是谁？”见唐知琳愣着，东方瀚又吼了一句。
事已至此，信息也已暴露，唐知琳反而冷静了下来。
她抚着胀痛的手腕，堂而皇之地迎上东方瀚的视线，“想知道？等我从警局出来再说。”
她从容地从东方瀚的手中抽回手机，转身向宋芷晴走去，“宋警官，我可以走了。”
东方瀚岂肯罢休？
越过两名警察，想去拽住唐知琳。
宋芷晴拦住他的手，“东方先生，你看我们一队人马也等了老半天了，给个面子，先让我录个口供走个流程行吗？”
东方瀚脚步顿住，无言以对。
民警拥着唐知琳，一伙人往电梯走去。
临进电梯前唐知琳回首，视线落在东方瀚的脸上，眼神诚挚无比，“阿瀚，想要莫朵朵有事的从来就不是我，帮我找个律师，等我回来了，一定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