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木棍一点点的探索,脚下一步步地挪动,寒浞终于走到了对岸崖头,回头一看,浓雾已然消散。
他走过的枯木桥中间竟然有很大的弯曲,在强劲的谷风作用下枯木桥在抖动,随时都有可能折断。
寒浞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的娘啊!多亏有浓雾遮目,要是看得见真实情景借我八个胆也不敢过!
寒浞过了鬼愁涧,又往前走了半个多时辰,就到了沉木湖。
这是一个面积很大的山间湖泊,湖两边山崖险峻无法绕行。
湖面如镜,映出周边青山绿树的倒影,湖水清澈见底,却不见鱼游虾戏。
寒浞初观沉木湖还未觉异常,但仔细一看不由毛骨悚然,离湖岸不远的湖水中大大小小散布着许多白骨!
也不知这些白骨是人、是兽、还是飞禽的遗骸。他捡起一段干木扔进湖水,干木立刻就沉入水中。
寒浞后悔了,可是走回头路还得过鬼愁涧,知道了涧上的枯木桥的真实情况他丧失了勇气,死逼无奈只得闯最后这一关!
寒浞下了水,湖水真得有些古怪,湖底好像有股力量把人往下吸,在这里涉水要比在普通的水里费力的多,好在寒浞年轻力壮还能坚持前行。
湖水没过了寒浞的脖子到了下颏,再往前行就得游泳,他从小就在外面流浪,水里的工夫还不错,不管是水面游还是潜水行他自信能到达到对岸。
他正想来个快速狗刨泳,头顶上飞过来一对翠鸟,这对翠鸟夫妻在追逐戏嬉,前头的翠鸟来个蜻蜓点水。
“嘎”地一声惨叫它挣扎了一下就沉入水中,只剩它的伴侣在它激出的水波纹的上空哀叫盘旋。
寒浞看得心惊胆颤,我一个狗刨钻进水里就玩完了!他赶紧退回到湖岸。
他像泄了气的皮球坐在岸边望着湖水发呆,湖底不时地冒出一串串气泡,像是有什么怪物在出气。
湖底冒出的气泡启发了寒浞,竟想出了一个过沉木湖的办法。他到灌木草丛里找寻到了一根长长的空心草杆。
寒浞又下水前行,当湖水没过下颏时他便用嘴叼住空心草杆继续往前走,湖水淹过了头顶,他靠空心草杆呼吸。
湖底神秘的吸引力在拖拽着他的双脚,每走一步都要费很大的力气,水越深吸引力就越大,寒浞的双脚就像陷在越来越深的淤泥里。
他机械地挪动脚步拼尽全力前行,离湖对岸越来越近了,他也感到寸步难行了。
寒浞心里给自己鼓劲:坚持、再坚持!到湖岸就能找到三万山老圣贤,拜他为师学到绝顶武功就能称霸九州!
眼见就要到了湖岸,寒浞的头顶已快要露出水面了,这时却出了状况,一只苍鹭飞了过来,从上空扎下来对准他的头顶就啄——它把寒浞快要露出水面黑乎乎的头顶当成大鱼了!
头顶疼痛钻心,慌乱的寒浞双臂乱抓驱鸟、呼吸用的空心草杆也脱口了,咕噜噜灌了几口湖水,身子直往湖底沉。
生死关头寒浞拼了命,他手刨脚蹬挣命前进了两尺远站稳了身子,嘴刚好露出了水面,他身后的那只苍鹭哀叫扑腾了几下沉入了湖水之中。
寒浞终于过了沉木湖,他躺在湖岸上身歇息了一会,即将见到世外高人三万山中老圣贤让他振奋爬起来继续前行,走了不远就见到山崖上长着一株巨大的伞形松,山崖下有个山洞。
他来到山洞前跪地高声说:“三万山中老圣贤,在下寒浞前来拜你为师,请师父赐见!”
寒浞喊了三声,洞里毫无反应,难道老圣贤在睡懒觉?还是外出不在?他又提高了声音:“老圣贤,弟子寒浞历尽千难万险前来拜你为师学艺!”
洞里还是没什么回音,难道是那个采药人耍我?
寒浞起身进了山洞,洞里静得瘆人,洞口透进来的光亮让洞里朦朦胧胧的难辨事物,待寒浞的眼睛适应了才看清:
一个须发皆白的却红光满面的老头端坐在石台上,他的摸样打个类比就好像丐帮帮主洪七公。
他一定就是世外高人三万山中老圣贤!
寒浞跪到白胡子老头面前磕头说:“老圣贤,在下寒浞,不远万里,历尽艰险,九死一生才找到你拜师学艺,肯请老圣贤、老神仙收留徒儿吧?”
寒浞把过年话说了一大堆老头还是毫无反应,他心里来气,你这个老头谱也摆得太大了吧?好歹你道言语一声啊?
他抬头细看白胡子老头,两眼闭着,双手合十,盘腿而坐像尊石像。
这老圣贤是在这里修行坐化升天死球球了吧?
寒浞站起身走上前去,伸手试了试他的鼻息,果然感觉不到出气。
他这个后悔啊,自己受了这么大的苦、遭了这么多的罪,差点连小命都搭上了,却找见一个死老头,他一边往洞外走一边骂那个采药人:
“他娘的,再让小爷碰见你个死药篓子把你大卸八块!”
寒浞瘪茄子了,回去的路还要过沉木湖、鬼愁涧、一线天,这三道关哪道关都有可能要了自己的小命!
干脆也学这个什么三万山死老头,在这洞里修行自悟成才?自己哪有那无师自通的能耐,要是有何必受苦冒险来这里寻师?
寒浞想到山洞里那个白胡子老头的样子不由心头一动,感到哪里有什么不对!是哪里呢?是面色,他的面色红润根本不像是死了的人!
寒浞返回洞里,走上前对老头说:“师父、老圣贤,别再跟弟子玩游戏了,徒儿知道你是在打坐闭关修炼。”
白胡子老头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师父,你再跟徒儿开这样的玩笑,徒儿可要得罪了!”他伸手捏老头红润的脸,软乎有温度,不是死人!。
寒浞心里有了底,用手推他说:“师父,徒儿知道你是在装睡,你再这样就没意思了。”
老头还是没反应,也推不动他。寒浞气得心里直骂,你个死老头子顾意耍我,小爷我要不把你弄欠腚就白在世上混这么多年了!
捉弄人寒浞鬼道道多的是,他到洞外寻到一条小爬虫,又折了一根毛草,回到洞里把小爬虫放进老头的耳孔,用草杆捅让它往里钻,又用毛草捅他的鼻孔。
寒浞双管齐下这老头道行再高也受不了“啊哧!”他打了个大喷嚏蹦了起来怒斥寒浞:“你小子就这样拜师吗!”
寒浞连忙跪倒:“师父恕罪,徒儿先前百般恳求师父,你都不搭理,徒儿不得以才用这样的方法让师父搭理我。现在徒儿寒浞正式拜你为师,师父在上,请接受寒浞磕头拜师。”
“哎、你小子先别拜,我还没答应你。我来问你,你小子怎么知道我号称三万山中老圣贤的?”
“徒儿立志寻遍三山五岳找到世外高人拜师学艺,历尽艰险才寻到此山中,所幸遇见了一位采药大哥,是他告诉弟子师父你的仙号和来仙府的路径。”
“这个采药子,尽给我找麻烦!你又是怎么过得了一线天、鬼愁涧和沉木湖的?”
寒浞详细说了过三关的经过,老圣贤点头:“你小子是挺聪明,不过你找错人了,我就是个看破红尘躲到这人迹罕见的深山里隐居的普通老头,没啥子能耐。
你要拜我为师学不到什么本事,只能老死山林,你还是另寻有大本事的高人去吧,我就不当误你了。”
“师父,你就别过谦了,那个采药大哥都跟弟子说了,师父你不但武功盖世,而且军兵战策、治国理政样样精通。
师父,请你老人家可怜徒儿我心诚志坚,又吃遍了千辛万苦、经历千难万险的份上收留我吧!徒儿给师父你老人家磕头了。”
寒浞“咚咚咚”给老圣贤磕响头。
“小子,你不要听采药子瞎咧咧,他是个山野愚人我教他两首山歌、与他说了些人生感悟,他就把我当成圣贤了。我真的没有太大的本事,不能当误你,起来快走吧!”
“师父不收留徒儿我就磕死在这儿了!”寒浞耍赖“咚咚咚”磕头不止。
“小子,实话给你说了吧,我今日心血来潮算了一卦,已算出你来找我这拜师学艺,我要是收留你为徒,将来会祸及自身的,所以我是万万不能收你为徒的。”
“师父,怎么会呢?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寒浞今天在这里发誓;你收我为徒儿,我会终生把你当亲爹孝敬,如若违誓让我将来不得好死,让人砍下脑袋挂在城门上示众!”
老圣贤见寒浞发了毒誓,而且额头都磕出了血,于心不忍松口说:“好吧,看在你一片赤诚,我就给你一次机会,起来说话吧。”
寒浞麻利地爬了起来,他的脑门子磕得生痛,老圣贤再不吐口他可坚持不住了,头盖骨磕裂了就赔大了:“师父,你是答应收弟子为徒了?”
“小子,我可没答应你,只说给你一次机会。”
“师父,什么机会?”
“马上你就知道了,咱们走吧。”老圣贤说着拿起一个大酒葫芦。
“师父?这里不是你修行的地方吗?”
“这里啥都没有我能生活吗?这里只是我练功打坐的洞府。”
“师父请先行。”
老圣贤把眼一瞪:“小子,你想拜我为师还不肯出点力?我这么大岁数了走这样的山路不费劲吗?”
“师父~你、你的意思是让徒儿背、背你走?”
“不行吗?你刚才还发誓说要一辈子孝敬我,现在让你出点力就熊了?”
“不、不,师父,让我背师父你一辈子都行,可是,你让我背着你过沉木湖、鬼愁涧和一线天,那还不如让徒儿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谁说我们要过三关走沉木湖、鬼愁涧、一线天?”
“不过三关还有别的路吗?”
“当然有,曲径通幽处嘛,要是出门就得过三关那不累死我老人家了。”老圣贤说着走到一面石壁前,用手在一块突石上一按,这面石壁缓缓移动,现出一处洞口。
寒浞见老圣贤笑嗬嗬地瞅着自己不迈步,他只得说:“师父来吧,徒儿背你走。”
“小子,我老人家让人背着不习惯啊。”
“师父想怎样?”
“我骑到你肩膀上吧,打小父母让我骑脖颈养成习惯了。”
寒浞气得心里直骂:老东西,等我把你肚里那些好东西都掏净,看我怎么收拾你!他忍气吞声蹲下身说:“请吧师父,徒儿让你骑脖梗。”
寒浞驮着三万山中老圣贤,在他的指引下沿着一条荒径行走。
他刚驮起老圣贤时还不觉的太沉重,可是路远无轻载,何况他还不是成年人,山路又凹凸不平崎岖难行,把寒浞累得臭汗直流、衣服都湿透了,“师父,你、你的仙居还有多远?”
“不远,就快要到了。好酒、真是好酒!”老圣贤骑在寒浞脖颈上悠闲地喝着葫芦里的美酒。
寒浞咬着牙坚持,脚步却越来越慢,快要挪不动了:“师父,还、还有多、多远?”
“就快到了,上个坡、下个坎,再转过个山弯就到了。”
寒浞一屁股坐到地上说:“我的师父爷爷,我实在驮不动你了,你就饶了徒儿吧!”
老圣贤从他脖颈上下来坐到草地上说:“小子,这是我老人家给你唯一的一次机会,你就是爬也要驮我到地方,不然我是不会收你为徒的。”
寒浞哀求:“师父,我是真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了,看在徒儿诚心诚意、千辛万苦,你就可怜徒儿了吧!”
老圣贤喝了一口酒站起身;“小子,可别说我老人家没给过你机会,你过不了这最后一关正合我意,我老人家就不奉陪了!”
寒浞见老圣贤要走,急忙抱住他的大腿:“师父我驮、驮你走!”
寒浞死逼无奈发了狠,三十六拜都拜了,最后这一哆嗦拼了小命也得做!
老圣贤又骑上了寒浞的脖梗,寒浞咬牙往起挺了两挺也没站起来:“师父,我、我站不起来了,你、你骑在我背上,我爬吧?”
“好吧,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我老人家送到地方就算你过关。”
寒浞只得咬紧牙关驮着背上的老圣贤往坡上爬,爬爬停停终于爬上了坡,下坡的路好歹也爬下来了,还要转个山弯寒浞自思无论如何也寸步难行了。
累得半死的寒浞趴在地上喘粗气,老圣贤仍坐在他背上悠然地喝着酒:“好酒啊好酒!小子,你也来一口尝尝?”
寒浞确实口干舌燥,他接过酒葫芦喝了一大口,美酒下肚,一股热流涌遍全身,他感到精神一振,身上也有了些力气。
寒浞“咚咚咚”把大葫芦里还剩的酒全喝光。
老圣贤大叫:“你倒给我留点啊,你小子怎么这么贪啊!”
美酒下肚,寒浞浑身热流汹涌,恢复了力气,他高兴地驮起老圣贤:“多谢师父,咱们走吧!”
寒浞驮着老圣贤过了山弯,看见山洼背风处有几间茅舍,那里就是三万山中老圣贤的“圣贤居”。
到了“圣贤居”老圣贤正式收下寒浞为徒弟。
寒浞在三万山中老圣贤这安心学艺。
小常娥在河伯府作乐舞队领舞。她的神仙爹和仙女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