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要创造一个人人能吃饱饭的盛世！”
    张覆明闻言，眼中一片向往，
    不由感叹道，
    “真想看一眼，那是怎样的盛世啊。
    人人能吃饱饭，
    哈哈，真好。”
    朱雄英“看”向张覆明，
    张覆明正色道，
    “殿下，若有来世，
    我愿为您牵马提蹬。”
    朱雄英张张嘴，一句挽留的话都说不出。
    蒋瓛张口还要说话，
    被常森拦住。
    蒋瓛看向常森。
    常森眼中前所未有的认真，摇了摇头。
    蒋瓛瞪大眼睛，
    他也明白了。
    张覆明的存在就是为了颠覆明朝。
    这是他父亲用血泪刻下的恨意。
    张覆明如何不想追随朱雄英，
    可是如果他追随了朱雄英，
    那他还会是张覆明吗？
    那他还有何颜面去见父亲？！
    这对于一诺千金重的张覆明而言，
    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事情。
    他一人之下，
    除此以外，
    无不可杀之人，无不可去之处。
    可却连自己欣赏的主公都办法追随，
    何等可怜。
    国仇，家恨。
    家恨，国仇。
    张覆明笑了笑，
    “既以许家，何以许君？”
    接着，
    张覆明挣扎着站起身，张开双手，
    “殿下！
    我请死！！！”
    朱雄英鼻子一酸，但强忍住了眼泪，
    缓缓抽出天子剑。
    天子剑一阵悲鸣。
    哗！！！
    被方天戟斩开的游云开始合拢，
    雨水倾盆而下！
    天子剑被抽出，
    雨水打在剑身上，
    剑身两面应着两张脸，
    朱雄英和张覆明。
    朱雄英没杀过人，
    这是第一个。
    朱雄英天命所归，系统在身，
    已经彻底无敌。
    就算只剩一口气，朱雄英也能给你救回来！
    但是，
    此刻看着张覆明，
    朱雄英什么办法都没有，什么招都用不上。
    他没办法去救一个一心求死的人。
    何等可悲。
    蒋瓛和常森互相搀扶着站起身，
    满眼尊敬的看向张覆明。
    张覆明抬起头，雨水打在他的眼角上，
    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朱雄英挺剑，
    直刺张覆明的心脏，
    张覆明看向天空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眼中满是释然和解脱，
    来这人间一趟，太他吗的累了。
    张覆明眼睛黯淡无光，彻底熄灭了生命之火。
    脸上的笑容却如同新生婴儿一般。
    精彩不亮丽，
    这是张覆明的一生。
    何等匆匆。
    张覆明早已失去了生机，却还是屹立在原地不倒，
    仿佛是还在看雨一般，
    好像下一刻他就会满脸调笑的看向你，
    说出两句俏皮的话。
    朱雄英收起天子剑，
    浑身忽然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朱雄英扶住额头，席地而坐。
    “看”向张覆明，一时呆了。
    蒋瓛踉跄两步，
    “殿下...”
    常森拦住蒋瓛，眼中闪烁着智慧，
    “让雄英自己待一会。”
    坐了许久，
    朱雄英看着这场下不完的大雨，
    开口道，
    “三舅，雨停了之后，把他烧了。
    骨灰撒回鄱阳湖。”
    常森点头，瓮声瓮气的说道，
    “三舅知道了。”
    张覆明来得如此突然，又离开的如此突然。
    可有些人的出现，就是为了给你上一堂课。
    朱雄英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只不过，学会这一课的代价有点太大了。
    可走过这一步痛苦，
    朱雄英才会明白，
    受国之垢，方为社稷主。
    .............
    或许
    还存在着一个这样的时空。
    两个年龄相仿的少年把臂同游。
    一个面容满是书生气。
    另一个倒是这大耳朵格外显眼。
    每每谈到不平事，
    他们义愤填膺，马上得抽出腰间的佩剑挥舞几下。
    每每说到好玩的事，
    他们又放声大笑，笑得头巾掉进酒碗里都丝毫不在意。
    他们谈国家，谈抱负，谈未来，谈美人，谈好酒....
    他们一直走着，
    走进一片光亮之中。
    欲买桂花同载酒，
    终不似，少年游。
    ..........
    雨停了。
    张覆明被烧了。
    放进了一个黑罐子里，
    这黑罐子不知道常森是从哪整来的。
    还带着股羊奶的骚味。
    火化全程，
    朱雄英只是托腮朝着草原方向，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雄英，三舅给他装罐里了儿。”
    蒋瓛忍不住瞪了常森一眼。
    常森也瞪了回去。
    这件事对他俩也触动极大。
    心灵的感悟早晚会改变这二人。
    朱雄英起身，
    刚想张嘴说些什么。
    一匹快马奔驰而来，
    燕地驿站的驿传。
    只见来人翻身下马，朝着蒋瓛单膝跪地，
    看这架势，
    就是锦衣卫的暗哨。
    蒋瓛皱眉道，
    “怎么了？”
    锦衣卫一般都是层层管理，基本都不互通姓名，
    只知道和自己交接的人，
    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这也是为了防止，拔出萝卜带出泥。
    可这小暗哨直接来找最大boss蒋瓛，
    绝对是不合规矩的越级行为。
    “大首领！京中出事了！”
    蒋瓛闻言心里咯噔了一声，都来不及训斥这暗哨，
    开口急道，
    “怎么回事？”
    朱雄英也走了过来。
    暗哨看了眼这独眼大汉，有些迟疑。
    蒋瓛抽了下暗哨的脖子，
    来了一下大脖溜子，
    喝道，
    “快说！”
    暗哨语速极快的说道，
    “空印的事爆了！
    陛下已经气疯了！把太子殿下锁在东宫！
    开始大肆屠戮官员，
    已经杀了两批了！”
    蒋瓛张大嘴巴，下意识问道，
    “各路藩王呢？”
    “回藩地了。”
    陛下已经杀红眼了，
    如果那一群邪主还在京，那恐怕回去的时候，
    就是一片血海了！！！
    朱雄英闻言脑中猛地炸开，
    在记忆中的历史书上，
    并没有空印案爆发的确切时间。
    本来朱雄英想找蒋瓛暗中调查一下，
    但最近事情实在太多，
    反倒把这件事忘在脑后了。
    而且，这次空印案的爆发，
    竟然一点征兆都没有！
    仿佛是平地炸雷一般！
    就是朱雄英翅膀的挥动，
    给大明带来了蝴蝶效应！
    大明的历史已经完全与传统历史走向不同了！
    朱雄英翻身上马，
    “走！回京！”
    空印大案，老朱杀多少官员不要紧，
    要紧的是，
    爷爷这么疼爱老爹，
    怎么会把便宜老爹给禁闭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朱雄英归心似箭，
    拍马回京。
    也没功夫进入草原把两只兵马接回来了。
    朱雄英心思百转，
    这么大的事情，
    牵扯的不止是京官，还有各地方的官员！
    不止是官员，也会牵扯到百姓！
    牵一发而动全身，
    【警告！警告！】
    【影响大明国运的大事件启动！】
    这是系统第一次如此警报，
    在此之前，
    是从来没有的，
    也就是说，
    如果不处理好空印案，
    这将会大明造成难以挽回的创伤！
    （还有四章，两点之前能发完。
    因为十二点之前好像写不完十章，我就先发六个。
    接着码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