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皇后的话让朱元璋愣在原地,
朱元璋一副封建大家长的做派,马皇后从来没说过什么,
但是,
马皇后并不是不懂,
只是没说而已。
相比于一味让孩子们都按照自己想法来的朱元璋,马皇后要更加理解这些孩子们,
老五的思想,在这个时代太过的离经叛道。
他爹是皇帝,
老五朱橚又是子,又是臣,
不该对朱元璋有一丝的忤逆。
可,
老五他也有自己的人生,
他不是朱元璋人生的续传,也不是其子女的前传,更不是附属于朱标或者朱雄英的外传,
他是自己人生的主角。
马皇后继续道,
“重八,老五这孩子不吵也不闹,
就是想学医,有什么错?
你就放过他不行吗?”
老朱无奈道,
“这么好的苗子,去学医岂不是瞎了好料?
而且,
就算他学的再厉害有什么用?”
马皇后叹了口气,握住朱元璋的手,
温柔道,
“老五喜欢,不就够了吗?
就非得像你这样?啥事都得做出个结果?
孩子喜欢啊,
重八,儿孙自有儿孙福,
该放手了。”
朱元璋低下头,不说话了。
.........
“五叔!我扶着您!”
朱雄英跑到五叔身边,将晃晃悠悠的朱橚扶住,
老五朱橚投过来一个感谢的笑容,
朱雄英暗叹口气,
这次应该是爷爷下手最狠的一次了。
“五叔....”
老五朱橚看向朱雄英,他是真的不想再听到质疑他的话了,
什么你在藩地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这样?
什么你为什么要偷跑到云南闯祸?
什么你好好当个藩王不好吗,为什么非得和陛下对着干?
老五朱橚真的想大喊,
我都已经做完了!你们能不能闭嘴啊!
收收那副恶心的嘴脸!
你们是真的关心我吗?!是真的懂我吗?!
只是觉得父皇与我相比,更有权力,
所以父皇就是对的?!
呸!!!
老五朱橚低下头,对于大侄儿他肯定不能说这些,
但也会把大侄儿的话当成是耳旁风。
朱雄英抬头看向朱橚,
好奇道,
“五叔,医书都写完了?”
老五朱橚张张嘴含糊道,
“我知道了。”
随后,
眼中瞬间爆发出了光亮,直勾勾的看向朱雄英,
惊喜道,
“你知道五叔是去写医书了?!”
朱雄英眨了眨眼,
调皮道,
“当然啦!五叔不是一直喜欢这个吗?”
朱橚立马来了兴致,
又开始得意了,
“呵!你也不看看你五叔是谁!
天才们都公认的天才!
现在看了云南草药的药性之后,这本书就算彻底完成了!
哈哈哈哈,以后每一个用这本医书的后人,
都会记住你五叔的名字!”
朱雄英笑问道,
“五叔,那这本书有名字了吗?”
老五朱橚闻言一滞,
摇头道,
“没,还没有。”
朱雄英把老五朱橚扶到一个路边小茶摊坐下,招呼小二上茶,
“侄儿想了一个名字。”
老五朱橚眼睛一亮,
兴奋道,
“来!跟五叔说说!”
“普济方,如何?”
老五朱橚眼睛大亮,
自言自语念了几遍,
“普济方,普济方....好名字啊!
好!就叫普济方!!
哈哈哈哈!
为了庆祝这个名字,咱们得好好干一杯!”
老五朱橚就跟打开了的话匣一样,
拉着朱雄英说个不停,
他不知道云南的州府土地人口数量、也不知道云南的军事要冲布置,
朱橚不知道,更不想去知道。
所有人都以为他疯了,
但是,
当朱橚行走在云南,
终于找到了,足足找了许久的药材,
摘下药材那一刻的惊喜,
不足和外人道也!
朱橚在山间攀登,在草地里跋涉,在水里嬉闹,
朱橚感受着自然,热爱着一切天然的事物,
哪怕这些事物并不被大多数人在意,
他不喜欢打仗,不喜欢勾心斗角,
他喜欢花,喜欢草,喜欢小小的生命....
不知不觉,夕阳西下,
朱橚也意识到了太阳快下山了,
心中的兴致散尽,
笑着看向朱雄英,
说道,
“大侄儿,求你一件事。”
朱雄英点头道,
“五叔,您说吧。”
朱橚笑了笑,
“大侄儿,替我照顾好爹娘。
虽然你还小,但是五叔知道你有能力。
至于这次闯的祸...
就把我贬为庶人吧。”
朱雄英豁然起身,瞪大眼睛,
惊道,
“五叔,何至于此?!”
老五朱橚看向朱雄英笑了笑,
朱雄英怔住,
随后缓缓坐下,
应道,
“我知道了,五叔。”
老五朱橚伸了个懒腰,脸上的表情极其奇异,
仿佛是在交代后事一般,
朱雄英心有所感,
从桌上掏出一个布袋,里面装着五大本书籍,
朱雄英郑重交给朱橚,
正色道,
“五叔,这是给你的。”
老五朱橚也没想这些玩意是从哪来的,但也没急着打开,
笑道,
“书?
好,我有功夫回去看看。”
朱雄英正色道,
“五叔,一定要看!
不许糊弄我!”
老五愣住,随后重重点头,
“五叔一定看!”
“小橚!”
老五朱橚猛地看过去,只见小花哭着跑了过来,
朱橚惨笑一声,
“小花。”
朱雄英看了过去,
这就是那个陪着五叔去云南的女子啊,
接着,
朱雄英又看到了,
在不远处,卢广道正满眼复杂的看向朱橚。
朱雄英瞬间吓得浑身汗毛竖立,
这是什么炼狱场啊!
小花扑进了朱橚怀里,朱橚两只手垂在两旁,没有抱住小花,
小花哭着拍打着朱橚的胸膛,
哽咽道,
“小橚,你为什么要这样?!”
小花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朱橚已经完成了使命,
他想离开了。
朱橚脸上再无那得意的笑容,
两只手把住小花的肩膀,分开二人,
正色道,
“小花,对不起。
我现在不是藩王了,我只是个庶人了。”
小花长相可爱恬静,此刻却发疯一样的大喊,
“去他吗的藩王!”
朱橚一愣,随后抱了抱小花,
接着,独自走向卢广道,
满眼歉意,
“卢兄,实在对不住了。
你有气就撒吧。”
卢广道咬牙切齿的看向朱橚,而小花在一旁死死的瞪着卢广道,
卢广道无奈,将手重重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