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老朱脸皮再厚,也是臊得很,
换位思考一下,
如果朱雄英娶了个媳妇,朱家祭祖大事,孙媳妇不知道跑哪去了,直接失踪了,
这是不是抽人脸呢?!
朱元璋要是赶上这事,都得气的直接替大孙儿休了这孙媳妇,还得去收拾一顿亲家,质问他们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可现在老朱是不懂事的那一方,
这事在古代拿出来,简直是太丢人了。
天家更要脸,
人家会想了,教出来的什么公主,连一点教养都没有吗?
朱元璋讪讪道,
“晴儿,你说你这事办得....
让咱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这也就是姑娘,这要是老二他们几个,现在已经被按倒在地狂揍了。
朱元璋挠挠头,
“晴儿,那夫家的爹娘也是爹娘啊,
咱是皇帝,但咱也是人啊,人家也是人啊,
你说你这祭祖大事,咋都得陪着你夫君吧,
你这,你这也...唉!”
马皇后说道,
“莫说这些了,快给她送回去吧。”
朱元璋看着自家姑娘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心里也心疼,
劝道,
“唉,妹子,要不明天再走吧。
她这折腾一趟来也不容易...”
朱元璋满脸祈求的看向马皇后,就差没小狗拜年了,
马皇后叹了口气,
“你就惯着吧!
算了,明早一早就走。”
“唉唉唉!好嘞!
明早咱亲自送晴儿。”
说着,朱元璋朝着朱晴儿眨了眨眼睛,
朱晴儿也是没心没肺,被逗得破涕为笑。
朱元璋一手拉起来马皇后,一手拉起来朱晴儿,
笑道,
“走,趁着今天人齐全,好好吃一顿!”
.........
大理寺
吏部尚书詹徽抱着一大堆卷宗,放在了朱允熥的桌案前,
不由问道,
“殿下,今日好像是...”
朱允熥随手拿起卷宗,
说道,
“祭祖。我去了。”
詹徽长哦一声,也不知道该说啥了。
朱允熥又开口道,
“我不饿,吃饭我就没去。”
吏部尚书詹徽赶忙尬笑两声,退到一旁,
谁不知道,今天是老朱家聚餐的日子,
可偏偏朱允熥谁的面子也不给,玩得就是一手自闭,说不去就不去。
朱允熥抬起头,看向还没有离开的詹徽,
有些好奇的问道,
“詹大人,你平时审案咋审?”
詹徽挠挠头,到了现在的地位,他基本不亲自审案了,
不过以前詹徽还真是干这个的,
“殿下,基本就是先打一顿。
打一顿之后,老实的不老实的,都老实了。
之后再审的话,就轻松多了。”
朱允熥闻言白了詹徽一眼,
心中对詹徽的评价降低了不少,
这都什么野蛮人啊?!
可是,
洪武朝的官员就是带着纯朴,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玩简单粗暴的那一套。
朱允熥随意捡起一个卷宗,不由眼睛一凝,
詹徽也不知道这个小祖宗在这作什么呢,先是将大理寺大刀阔斧的改了一通,
随后又要把沉案冤案都找出来,要亲自过目一遍。
说句不好听,
这些未决的案件,可能告发案件的人都死了,还查这案子有啥用?
朱允熥声音严肃,
问道,
“你知道这案子吗?”
詹徽探过头看过去,
说道,
“陕西茶马案嘛,有印象。
听说状告的人都快告到京城,但最后又不了了之了,
私自贩卖的案子...”
詹徽没明确往下说,
虽然大明明令禁止,严禁走私官营的茶、酒、盐等物,
但是真正执行下去,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除非是碰到太嚣张的,那就得狠办了。
平时老百姓,挣个吃饭钱,陛下心里也知道,就算是放过去了。
水至清则无鱼,意思意思就得了。
不过詹徽也能理解,朱允熥迫切的想要做出点成绩,选这样的走私案,自然是最好的,
要真摆在明面上查,一查一个准。
朱允熥摇摇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看,
被状告的人,叫欧阳温,陕西人。
欧阳,陕西。”
詹徽猛地瞪大眼睛,终于听出来不对劲了,
“和驸马爷一个姓?!还是同乡?!”
朱允熥按下手,詹徽立马噤声,
平民卖点私茶私盐,混口饭吃,也就算了。
可驸马爷犯私茶,这事可就大了去了!
明朝洪武年的驸马爷,可是手里真有权力的,他们被老朱派去联络各藩王,算是中央和地方之间的媒介,
若是这么大的权力,被用去倒私茶....
朱允熥将卷宗塞了起来,
声音毫无起伏的说道,
“行了,你忙去吧。”
吏部尚书詹徽也知道事情大了,不敢在这事里面插进来一点,
连忙告辞退下。
朱允熥见詹徽离开后,又是扯出卷宗,
想查这案子和驸马爷有没有关系,
很简单,
直接查这个欧阳温的欧阳伦有没有关系就是了,
可是...
这案子不好办啊。
这沾亲带故的,弄不好就拔出一大串,
而且还是因为自己翻阅过去卷宗,
在他们看来,被抓出来实在是太倒霉了。
但,
这个想法也只是在朱允熥脑中闪过一瞬,
欧阳伦是驸马爷,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自己要帮哥哥重振大理寺,自然应该要铁面无私,公事公办。
“来人!”
大理寺掌印猫右,赶紧跑了过来,整个人长得像只大橘猫一样。
“殿下!”
对于眼前的空降大理寺卿,猫右是一点不敢怠慢。
“去户部查一下户籍,欧阳伦的亲戚叫什么,都给我点出来。
对了,这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猫右浑身一抖,也知道欧阳伦就是大明驸马爷,
低声道,
“是,殿下。”
朱允熥点点头,靠在椅子上想了一会儿,
把茶马案的卷宗放好,走出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