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靠生娃致富
作者:山的那边   我爹除了读书啥都会最新章节     
    大管家阿豹整理礼单时,觉得心跳加速……生娃那么赚钱的吗?珣哥生十个八个,绝对是发家致富的捷径啊!
    他拿着礼单向晏珣汇报。
    贺礼中,当属王家送的最丰厚。
    丰厚得晏珣怀疑王锡爵是不是在大湾干了什么没本的买卖……王家虽然是太仓首富,可家业又不是王锡爵一个人的,禁不住这样送吧?
    娘子是个富婆,晏珣的压力有一点点大~~
    “皇上和太子殿下的贺礼属于赏赐,其他官员同僚的贺礼,是礼尚往来,将来他们家中有喜事,咱们照例回礼。”阿豹说,“这几位公公的礼物该不该收,还要珣哥决定。”
    众所周知,太监大多贪财。
    阮瑛且不必说,跟晏珣交情很深。
    冯保这次却送来一千两的礼金,实在有些惊人,阿豹都替晏珣觉得烫手。
    晏珣笑着说:“他敢送咱们就收,过年的时候给他送一份米芾的真迹,算是礼尚往来。”
    太监不可能生孩子,所以没办法送新生儿礼。
    阿豹点点头,又再次感慨钱来得容易。
    “礼不是这么好收的,收了就要回。”晏珣笑着感叹。
    就算不说回礼,收礼也是一件有负担的事。
    收下属的礼,将来有什么事就得提拔照顾。
    而太监的钱更是不好收,说不定真的要出海给公公们找断肢重生的秘术。
    “谁知道海外会有什么……”晏珣嘀咕着回到房里。
    没满月的新生儿一天一个样,红彤彤的肉团子渐渐长开,更加觉得漂亮可爱。
    乌云老猫猫守在小孩子们的小床边,警惕地看着每一个靠近小床的人。
    见到是晏珣过来,它慵懒的舒展身躯,调整姿势又躺下了。
    晏珣看了一会儿孩子,顺手撸猫。
    “阿豹说我能靠生娃娃致富,其实我娶到你就是最大的财富。”晏珣轻声对一旁的王玉燕说。
    可能是本能吧,娶媳妇之后,甜言蜜语张口就来。
    只要他用心,能让人如沐春风,也能让人如泡在蜜罐里。
    “这两个孩子是我最大的财富。”王玉燕说。
    ……
    小娃娃出生,有“洗三”和“满月”两件大事。
    其中“洗三”,是一件很有仪式感的礼仪。
    唐代杨贵妃给安禄山洗澡?其实是收养子的洗三礼,如诗中说:“日高殿里有香烟,万岁当来动九天。妃子院中初降临,内人争乞洗儿钱。”
    宋代苏轼给朋友孩子洗三礼的诗……“况闻万里孙,已报三日浴。”
    洗儿礼时,家中长辈得向新生儿馈赠吉祥物、洗儿果、洗儿钱等。
    主家也要向婴儿出生时的稳婆及参加洗儿礼的宾客分发礼钱及礼品。
    读书人的仪式感,和普通人家不一样。
    据闻梅尧臣家孩子洗三时,欧阳修等人往贺,但都不送钱财礼物,而是一人一首“贺洗儿诗”;梅尧臣答谢时也不发洗儿钱、洗儿果一类,同样是洗儿诗相酬。
    晏珣身为翰林掌院,储相的头目,提前跟宾客发话:“一人送一首诗就行,别送钱财。”
    咱不靠生娃发财!
    作诗对官老爷来说一点问题都没有!
    众人欣然同意,都说晏珣雅致。
    皇帝知道后笑着说:“冯保送一千两贺礼?他就是俗气!送一幅画或一首诗,文瑄也会很高兴。”
    皇帝送的贺礼,就是亲笔写的字——龙凤呈祥,既省钱又皇恩浩荡。
    ……《孔丛子·记问》:“天子布德,将致太平,则麟凤龟龙先为之呈祥。”
    皇帝也挺机智,夸晏珣的孩子是祥瑞,夸他自己是有德天子~~
    阮瑛在一旁尴尬地说:“我们都是送钱。”
    按皇上的标准,我也是俗气?
    对太监来说,送钱最有心意!
    ……
    正午时分,洗儿婆婆说着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祝词:“先洗头,做王侯;后洗腰,一辈更比一辈高;洗蛋蛋,做知县,洗沟沟,做知州……”
    洗完小哥哥,又洗小妹妹。
    两个小娃娃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粘液,此时被洗得干干净净,越发白嫩可爱。
    洗完之后,洗儿婆婆还用温热的姜片和艾团,轻轻炙小娃娃的脑门和身上各处关节,说是可以驱风邪。
    接着,再用干净的布擦小娃娃的牙床。
    可能是因为有些疼,两个娃娃齐齐“哇哇”大哭,观礼的三姑六婆都笑道:“大吉大利!”
    哭声是“响盆”,吉兆!
    王徽作为婆婆,在内院招待观礼的女眷,响盆结束,就送上一份份寓意着福寿绵长的面条。
    古时面条称为“汤饼”,洗三礼又称为“汤饼会”……“余为座上客,举箸食汤饼”。
    洗三礼吃面条,不像满月礼那样摆酒席宴宾客。
    内院的女眷说着各种吉祥话,外院的宾客吃着面条作诗。
    正在热闹之间,洗儿婆送出一根葱来,由晏珣扔到房顶上。
    这根葱刚刚打过孩子们……“一打聪明,二打伶俐”。
    晏珣扔葱的时候,问了一句:“没打疼孩子们吧?”
    宾客们都笑:“文瑄心疼孩子!洗儿的时候,孩子就要哭才吉利!
    晏珣嘀咕:“怎么非得让人哭呢……”
    汪德渊上前说:“当初我儿出生,我也是这样!新爹都是傻乎乎的,大伙儿体谅一下。”
    “你是替我说话?我谢谢你啊!”晏珣推了推汪德渊。
    小汪贤弟从倭国回来,现在是兵部的郎中,明眼人都知道他前途无量。
    “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汪德渊摇头晃脑,“苏轼这首《洗儿诗》真是太不谦虚,后人都不知该怎么作了。”
    都说“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前人把好诗都做完了,后人可不是无诗可作嘛?
    来参加洗儿礼的都是亲戚和至交好友,晏珣的亲友,就是当世最知名的一群人。
    他们都谦虚着说没有好诗,却又人人挥洒笔墨,留下自己的作品。
    待宾客散去,晏珣喜滋滋地看着这些人的作品,吩咐阿豹去裱起来。
    阿豹:“我原本觉得珣哥让人作诗是不贪财,现在好像有些懂了,这些诗是有钱都买不到的!”
    将来这些诗流传后世,副标题都是——贺翰林掌院晏文瑄大人喜获龙凤胎。
    “你总算反应过来!”晏珣笑道,“其实也不一定值什么,主要是仪式感。将来孩子们长大了,给他们看这些诗,都是长辈们的真挚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