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了传送门，林舸发现自己和姜思源出现在了一个向下延伸的甬道中，两边的墙壁上每隔一段就安装着发光的水晶石把整个甬道照亮。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发现空间门的魔法波动已经消失，留在那里的是一堵石墙。
    身旁的姜思源打量了一下四周，便招呼林舸顺着台阶向下走去，他边走边和林舸说：“听说你是刚刚加入万界局的新人，放心，这次任务有我罩着你，毕竟我是老员工了。”
    林舸转头看了一眼说话老气横秋的姜思源，嗯，这个有点婴儿肥的小胖子，半点和老员工三个字不沾边。他啼笑皆非地说：“是嘛，第一次出任务的‘老员工’哈！”
    姜思源倒是不以为意，他弯曲食指用手背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故作严肃说道：“我们后勤支援科的研究员，轻易是不出山的，要不是这次情况特殊，我师父才不会让我出马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林舸发现小胖子虽然说话神似他那个尖酸刻薄的师父，但是性格颇为外向，而且没啥心眼子，基本有问必答。
    两个人继续走了几分钟，便来到的甬道的尽头，姜思源告诉林舸，这个甬道是转界门在这个世界屏障上形成的一个临时性通道，防止贸然进入的人打开世界屏障把虚无之地的无序力量带入进来，也是保护万界局的员工不受虚无之地的能量乱流伤害。
    甬道的尽头是一扇关闭着的木门，姜思源虽然走的四平八稳，但却明显加快了的步调，将内心的兴奋劲给显露无疑。
    来到门前，小胖子回头对着林舸挥手说道：“咱们快点，格伦说他已经把门开到信标定位的地方了，我们先去回收信标吧。”说着他便推开了门向外冲了出去。
    林舸还没来得及回话，就看见小胖子刷的一下从那扇门里消失了，心中暗道糟糕，他一个闪身跟着冲出门外，还没来得及观察一下，就感觉身体失重，开始做自由落体运动，而姜思源的尖叫声也正从下面传来。
    把传送门开在万米高空，这是什么神经病操作！
    听着下方荡气回肠又撕心裂肺的尖叫，林舸收起了自己吐槽的欲望，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态，锁定了小胖子的位置，便向下急速俯冲过去。
    几秒钟后，他飞到姜思源旁边，探手将将拎住小胖子的大书包，接着一个挺身，便踩在了自己召唤的飞剑上。
    毕竟是第一次带人飞行，勉强稳住身形，林舸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突然觉得自己拎着姜思源的手越来越沉，这个捂着眼睛一边嚎叫一边两腿乱蹬的小胖子身体越来越大，越来越长。
    林舸眼睁睁地看着原本憨态可掬的小胖子，在自己面前变成了一头十几米长的青色巨龙，对，就是和叶公画在墙上那种一样的龙！
    夜晚的上东区，对于哥谭的普通人来说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地方，暴力、欲望在酒精和乱七八糟的违禁品催化下，被不断放大。
    似乎连老天爷也开始厌弃这个地方，刚刚还是明月高悬，转瞬间就下起了瓢泼大雨，似乎要将那些明目张胆的罪恶给一股脑地冲下下水道。
    斯普兰河的河湾处，伴随着“啊啊啊……”和“嗷嗷嗷……”的怪叫声，一个巨大的生物从天而降，重重地砸进了河中心，如同重磅航弹一样掀起了高高的水柱。
    得益于深夜里的大雨，并没有人看到这壮观的一幕。随着一阵水花翻涌，两个人从水中浮了上来，顺着流水被送到了岸边。
    ……
    在距离斯普兰河湾不到10公里的地方，一个穿着手工定制羊绒大衣的年轻人，靠在小巷拐角的屋檐下，透过雨幕死死地盯着街对面那家挂着“罗马假日”霓虹招牌的餐馆。
    看着平日里很少出现在这个街区的豪车，不断的在这家餐馆门口停下再开走，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哥谭上流人物趁着雨幕的遮掩，匆匆的走向这餐馆，被站在门口魁梧的保镖殷勤地引了进去。
    他甚至还看见了几个来自大都会的大人物。年轻人深吸两口气，让自己砰砰狂跳的心脏稍微平复一下，便一头扎进雨幕，向那家餐馆走去。
    餐馆里，一头白发的卡迈恩·法尔科内坐在他专属的卡座里，他放下手里的雪茄，拿起装着威士忌的酒杯和一个发福的中年男人碰了一下杯，浅浅地喝了一口，接着像是听到了身边的人说了什么好笑的事，一群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餐馆的门被粗暴地推开，穿着羊绒大衣的年轻人径直走了进来，外面的雨太大了，只是一个街角的距离，他就被雨水浇透，湿漉漉的头发贴着他略显消瘦的脸颊，一双发红的眼睛让他看起来如同要吃人的野兽一样。
    年轻人的出现，让餐馆内热闹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刚刚还在高谈阔论的人闭上嘴了看了过来，有几个靠得近人在看见年轻人的面容后，微微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仿佛不想被这个年轻人看见一样。
    “啪，啪，啪，啪……”卡迈恩叼着雪茄，一边鼓着掌一边起身向着年轻人走来。
    他从嘴上取下雪茄，慢慢地吐出一口烟雾，然后热情地拥抱了这个浑身湿透了的年轻人，仿佛浑然不在意自己名贵的西装被对方身上的雨水氤湿了。
    他拿起旁边的酒杯，高高举起：“各位先生、女士，让我们欢迎哥谭之子，布鲁斯·韦恩先生，他将是我们哥谭人民未来的希望。”
    说着，他拉着布鲁斯·韦恩来到了餐厅的中央，接过手下递过来的另一杯酒，将其塞到布鲁斯·韦恩的手里。冲着在场的所有人高声地说：“敬托马斯·韦恩，敬玛莎·韦恩，今日，他们终于得到真正的安息。”
    看着卡迈恩的表演，布鲁斯握着酒杯的手捏得指节发白，他在卡迈恩轻蔑的眼神中喝干了杯中的酒。
    看着布鲁斯将杯中的酒喝得一滴不剩，卡迈恩带头鼓起了掌，接着他对着餐馆里的人们说道：“各位，我想韦恩先生一定有事情要吩咐我，请各位继续，我去去便来。”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向餐馆后面走去，他的两个手下站在布鲁斯身后，挤着他跟在了卡迈恩的后面。
    卡迈恩来的餐馆后面的一间宽大的办公室，他坐在沙发上，给自己重新点上一支雪茄，看着被手下挤进来的布鲁斯，他舒服地靠在了沙发里，说：“韦恩少爷，我不知道你到我这里来干嘛？如果说你想谢谢我的话，那就免了，老实说其实我并不喜欢你们韦恩家的人，你父亲在世的时候，就坏了我几次好事。
    当然，我依旧对他保持基本的尊敬，毕竟他为了哥谭的底层人还是做了一些事的。不过你今天就这样闯进我的地方，还带着一把枪，说实话，我已经感到被冒犯了，不过我是个大度的人。”
    说着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站在那里的布鲁斯·韦恩，接着说：“乔·齐尔只是个小人物，只不过他恰巧知道一些我不太想让人知道的事情，你看世界其实很小，小到只要有共同目标时，你这样的大人物也会屈尊降贵来到我的面前。”说着他指了指布鲁斯的大衣口袋，“顺便说一下，你口袋里的那把枪也是我手下卖给你的，瞧瞧，这一会你就欠我两个人情了。”
    “我，不欠你人情！”布鲁斯·韦恩红着眼睛愤愤地说，“比起乔·齐尔，我觉得更应该被干掉的是你……”他话还没说完，站在他边上的一个大汉就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韦恩弓着身子摇晃了好几下，才让自己没有倒下去。
    “嘿！嘿！麦克，礼貌点！你得允许韦恩先生把话说完！”
    卡迈恩故作愤怒地斥责一下自己的小弟，然后他转头笑眯眯地对着布鲁斯·韦恩说道：“韦恩先生，你怎么看我，我不在乎，如果你觉得你能干掉我，那你尽管来，说不定我还会高看你一眼。
    如果你不敢，那就请你乖乖地回到韦恩庄园，做你的上流贵公子。当然，我现在很确定，你不敢，我的人告诉我，你今天出现在了听证会的外面，亲眼看着乔·齐尔被干掉是不是让你感觉很好？
    其实我的手下应该再等一等的，说不定我就不用赦免那个开枪的穷鬼的债务了。不管怎样，还是请你记住，太阳落山后的哥谭，属于我！”
    说完他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对手下说：“送我们的韦恩公子回家，顺便把他口袋里的家伙拿下来，小孩子可不应该玩枪。”
    看着被自己手下架起来还在不断挣扎的布鲁斯，卡迈恩嗤笑一声，对着他说：“其实当年如果你爸爸要是勇敢一点，对着乔·齐尔的脸上来上一拳，而不是掏出钱包，说不定，他和你妈妈就不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