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洮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背，语气有些关切：“你最近看起来状态不太好，案件进展怎么了？”
    周然没有直接回答，长长地吐了口气，转身将瓶盖重新拧上，随意地放回架子上。“一切都还在进展中。其实也没什么进展，”他苦笑了一下，“都快快放弃了。”
    刘洮见周然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你这是怎么了？一个案件，怎么会让你陷入这么深的困境？”
    周然盯着水瓶的标签，目光渐渐变得有些空洞，“这不是什么普通的案件。”他说话的语气越来越低，像是怕被别人听到一样。他的眼神越发沉沉，似乎有些什么无法言喻的东西藏在其中，带着一种压抑的痛苦。
    “抓铺。”他终于轻声说出那个词。
    “抓铺？”刘洮皱了皱眉，“你是说……抢夺商铺的那些事？”
    “是的。”周然点点头，沉默片刻，继续道，“表面上看，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经济纠纷。但背后，我能感觉到一种深不见底的黑暗。我调查了一些资料，发现牵涉其中的公司和人物，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
    刘洮沉默了片刻，显然他并不完全明白周然的意思。“你说的这些，可能跟我们接触过的一些案件有关系吗？”
    “可能有。”周然回答得很简洁，但他的眼神却越发坚定，“我怀疑这些人并不只是简单地抢夺商铺那么简单。背后应该有更深的利益网络，涉及到更多层面的商业操作。我现在几乎能确定，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一个店铺，而是整个产业链。”
    刘洮看了看他，叹了口气，“你是说，他们不仅仅是针对单一商铺，而是在做更大的布局？”
    “是的。”周然目光闪烁，“他们通过抓铺，逐步掌控了这一带的商圈，甚至可能在其他地方也有类似的操作。这些人的手法非常隐蔽，甚至通过一些高明的法律手段，让受害者无法反抗，最终形成一条完整的控制链条。”
    刘洮沉思了片刻，忽然问：“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周然皱了皱眉，似乎陷入了思考。“我已经开始跟一些线人接触，调查这些公司的内部运作。可是，他们的行动非常高效，几乎没有任何明显的漏洞。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仿佛早就预料到我会开始追查。”
    刘洮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你觉得，是否有可能是在某些人的指引下，你才发现了这些线索？”
    周然没有回答。他知道，刘洮所说的并非无的放矢。每一个暗中操控的力量，背后往往都有一张错综复杂的网，而自己不过是被拽入其中的一个棋子。但这一点，他不打算告诉刘洮。他不希望他的朋友因为自己而受到波及。
    “也许吧。”周然轻轻地叹了口气，“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个案件，我必须弄个明白。”
    刘洮点了点头，拍拍他的肩膀，“别太逼自己了，周然。要知道，有些事，可能不是你一个人能解决的。你也要学会放松一下，适当的距离，才能看得更清楚。”
    刘洮走后，周然站在商铺门口，目送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夜色愈发深沉，街道上的人流开始稀疏，周围的商铺也逐渐拉下了卷帘门。他低头看了眼手表，指针已经逼近凌晨。他的眉头微微蹙起，心里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个人的模样——他的女友林柚。
    她应该还没下班。
    林柚在一家大型公司的公关部门工作，和他一样，经常加班到深夜。虽然彼此工作的性质不同，但他们的生活轨迹却总在夜晚相交，仿佛命运有意安排，让两颗疲惫的心在深夜的城市中找到依靠。然而，每当想到她还在加班，周然心里总有一股隐隐的担忧。
    他掏出手机，翻找出她的号码，盯着屏幕上的名字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拨通。手机接通的铃声在耳边回荡，伴随着微弱的杂音。过了几秒钟，电话那头才传来林柚带着几分疲惫的声音：“周然？”
    “还在忙吗？”他尽量放缓了语气，柔和地问道，生怕自己低沉的声音会增加她的疲惫。
    “嗯……快结束了，最后几份文件，我在赶进度。”林柚的声音听上去带着微微的沙哑，似乎一整天的疲惫正悄悄袭来。“你呢？是不是还在忙？”
    周然看了看自己放在桌上的资料，轻轻叹了口气：“案子刚有点进展，暂时抽不开身。不过快了，等我处理完了，回去陪你。”
    林柚笑了笑，声音轻柔却带着关心：“别累着自己，别又像上次一样连续几天不睡。我听说这个案子很棘手，压力太大的话，别一个人扛着，可以找同事帮忙分担一点。”
    周然苦笑，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有些事，总得我亲自去查清楚。就像你，总是为了项目一连熬几个夜，不也不让人插手吗？”
    电话那头传来林柚轻轻的笑声，“我们这叫职业病。说起来，你最近的状态看上去有点差，是不是因为案件的关系？要不然，先放缓一下节奏吧，陪陪我，晚上加班回来，想见到你……”
    她的话语轻轻的，带着几分疲惫和倦意，深深触动了周然的心。他知道，她的工作并不轻松，但她总是默默支持着自己，理解自己每一个忙碌的夜晚。思及此处，心中忽然有些愧疚，觉得自己对她的陪伴实在太少了。
    “我知道了，柚柚。等这个案子结束，我陪你去看电影，去吃你喜欢的那家意大利餐厅。”他的语气柔和了许多，带着一种承诺的温柔。
    林柚沉默了片刻，轻声回应：“那我等你。不过你要说话算话，不然我可会生气的。”
    周然忍不住轻笑，感觉到一丝温暖缓缓在心中流动。“好，一定算话。你快点忙完，我等你下班，送你回家。”
    电话那头传来林柚柔软的笑声，带着些许甜蜜的倦意，仿佛她的疲惫因他的关心而有所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