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队长闻声惊觉,连忙冲了过来,看到周然头上窜起的火苗,立刻焦急地大喊:“小周,别动!快蹲下!”
周然咬着牙,按照方队长的指示蹲下,闭紧双眼,感到头皮被炙烤得生疼,冷汗混合着火焰的热度,从额头滚落下来。他心中涌起一丝恐慌,却又强压住这份情绪。他深知此刻不能惊慌,一旦动作过激,火势反而会更猛烈。
方队长见状,拿起自己的水壶,毫不犹豫地朝周然头上泼了过去。水流瞬间浇在燃烧的头发上,发出“嗞嗞”的响声,火苗被扑灭,留下的是一缕缕焦黑的发丝,散发出刺鼻的焦臭味。周然被热水一浇,疼得倒吸一口冷气,但他强忍着痛感,睁开眼睛,勉强站了起来。
方队长紧张地看着他,皱着眉问道:“你还好吗?烧到皮肤了吗?”
周然摸了摸头顶,指尖感到一片温热,虽然火势已经被扑灭,但皮肤依旧传来一阵阵刺痛,显然已经有些烫伤。他吸了口气,声音沙哑:“没事,只是烫了一点。多亏你动作快。”
方队长无奈地摇摇头,眼神中流露出担忧:“小周,你真是拼到连命都不要了!你这样搞下去,能扛得住几天?”
周然苦笑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倔强:“命还在,案子就得继续。”
周然话音刚落,年轻的队员小张也赶了过来,眼神带着浓浓的震惊和担忧:“周警官,你的头发怎么会突然着火?这地方有易燃物吗?”
周然皱起眉,脑中飞速地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他隐约记得,自己站在一堆散落的木屑旁边,而那些木屑上似乎洒满了不明液体。难道这些液体是可燃物?这念头一出,周然心里不禁生出疑虑:如果这里是“隐藏点”,那么很可能被提前布置了防范措施,甚至可能是个陷阱。
他心中警铃大作,迅速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大家小心,这仓库可能被布置了陷阱,刚刚的火焰或许不是意外。”
小张也意识到情况不妙,立即警惕地四处查看。仓库里黑暗而寂静,每一处阴影似乎都藏着未知的危险。方队长冷静下来,对众人下令道:“大家立刻散开,保持距离,留意周围的动静!”
就在他们小心翼翼地散开的时候,仓库深处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滴答”声,仿佛是液体滴落地面的声音。周然心头一震,目光立即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隐隐约约看到地上有一条暗色的液体痕迹,蜿蜒着延伸至一个破旧的铁桶旁。
他意识到那声音不对劲,低声提醒道:“所有人小心!那桶里可能是易燃液体!”
话音刚落,铁桶旁的影子中忽然闪出一道微光,似乎是打火机的火苗一闪而过。周然瞳孔猛地一缩,本能地大喊:“快撤!这是引燃装置!”
仓库内的队员们闻声立刻朝门口跑去,而周然也强忍着头皮的灼痛,迅速带头冲出仓库。就在他们离开的瞬间,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在仓库内响起,冲击波带着灼热的火焰呼啸而出,将周然和他的队员们推得踉跄倒地,仓库内瞬间被火光吞没。
方队长扶着墙站稳,看着熊熊燃烧的仓库,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这根本就是个陷阱!刘跃果然留了后手!”
周然拍掉身上的灰尘,脸色冷峻:“他这是打算毁掉所有证据,彻底断绝我们的追查。”
仓库的大火越烧越旺,浓烟滚滚升起,映红了整片夜空。周然看着那燃烧的火焰,眼中寒意渐浓。他明白,对方的布局缜密,不仅早已预料到警方可能会找到这里,还安排了这样一个自毁陷阱,意图掩盖真相。
就在这时,方队长走到他身旁,语气沉重道:“周然,我们得重新审视所有线索了。既然刘跃敢放火毁灭证据,就说明他对这件事的筹谋已经到了不可一世的地步。这案子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周然紧握拳头,指尖微微发白,眼神中透出一丝顽强与不屈:“他以为烧毁证据就能掩盖真相,但只要我们手上还握有一丝线索,他的阴谋迟早会被揭穿。”
说到这里,周然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那个账本的画面,记得当时扫了一眼,上面记录着一些模糊不清的名字和日期,似乎还夹杂着一些特殊标记。他深知,如果刘跃不惜一切代价销毁这些证据,那说明这批资料比他们预料的更为重要。
方队长点了点头,示意队员们继续搜查仓库外围,看看是否还有残余的线索。周然则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脸颊,强迫自己从虚脱和疼痛中振作起来。他知道,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案件的真相似乎离他越来越近,但仍然被一层迷雾遮挡着。
在熊熊火焰的映照下,周然的心情复杂,既有愤怒,也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盯着眼前燃烧的火焰,脑中浮现出那一张张模糊的线索和面孔,忍不住在心中暗自发誓:无论如何,他一定会追查到底,找到真相。
就在此时,小张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手中攥着一张烧焦的纸片,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周警官,我们找到了一部分残余的文件,好像还有些内容能看清!”
周然立刻接过那张纸片,小心翼翼地展开,上面依稀还能辨认出一些文字和数字。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心中隐隐察觉到一丝线索的脉络,那些数字似乎对应着某种坐标,或者是特定的货物编号。
周然沉吟片刻,低声自言自语道:“或许,这就是刘跃他们货物的储藏地点……”
夜深人静,周然终于拖着沉重的身躯回到了临时驻地,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驱壳般瘫倒在床上。尽管身体已然疲惫不堪,但头脑却始终无法平静。仓库爆炸的画面、被烧毁的证据、刘跃的狡诈微笑,以及一张张模糊不清的线索——所有的片段在他脑海中反复交织着、撕扯着,如同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久久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