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冬霞眼看那几人紧追不舍。
看着迎面走过来的大娘,慌忙厚着脸皮拦住了大娘的去路。
“大娘,我迷路了,可不可以带我到村里?”
她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音,可见她是怕到了极点。
大娘看了一眼她身后几人,都是村里的二流子,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不过,这些人虽然平日里是混了点,但是并不会去祸害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
今天却……
她看了一眼左冬霞,长得倒是还行。
又是一个外来孤女,会被这些人欺负一点也不奇怪。
人不是本村人,她才懒得管。
大娘是村支书的大嫂,那几个二流子看到她看过来的目光后,没说一句话,默默转过身走了。
左冬霞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容易就走了,还有点不敢相信。
大娘也没想到这几个二流子居然主动走开了,她看了左冬霞一眼,冷冷道:“人走了,你自己去吧,我还有事。”
左冬霞马上道谢:“谢谢大娘!”
等大娘走后,她赶快往租房的方向跑去。
下午,她又发现,她屋外徘徊着几个男人,细细一看,正是早上那几个人。
吓得她躲在屋里瑟瑟发抖,怎么办好?
她才刚安顿下来。
本以为这里离部队近,要安全一些。
现在看来也不一定。
临近傍晚时,那几个男人不在她屋外徘徊了,左冬霞马上去找租房子给她的那家人。
当听到有几个男人在屋外徘徊后,那家人表示他也没办法。
一个女同志,长得也还行,不被欺负才怪,她来租房的时候,他们就想到了。
他们家在村里也就一般般,要是得罪了这些二流子,以后还不得会被各种找麻烦。
这事不能管。
*
林俊辉是下午到的京市,他们背着行李走出火车站,坐上前往军区的车。
幸好军区派了车来接,这样方便了不少。
一路上,冯少雷看着道路两边的建筑,京市也太繁华了。
“这里不愧是首都,你看这楼建得真高,马路上的汽车也不少,我还是第一次来京市呢。”
林俊辉听到他这么说,往窗外扫了一眼,看起来确实不错。
比五年前要繁华一些。
要是乔思来了,她应该会喜欢。
还有平安和小鸣。
想到她们,林俊辉冷硬的神色明显柔和下来。
他一定要好好努力,以后带他们来这里玩。
汽车很快到达军区大院。
来接他们的人带着俩人直接去了招待所。
坐了这么久的车,两人都特别累,吃过饭,洗漱后,俩人直接躺在床上休息。
次日早上,有人过来带着林俊辉和冯少雷去军部报到。
当冯少雷看到这里的训练场时,不禁露出惊讶的神色。
“这训练场够大,还有休息室,看着比我们那里好太多了。”
林俊辉扫了一圈,确实比他们那里好不少。
但,这里可是大军区,部队最高指挥部,很正常吧。
今天,谢海锋也在军区,远远的他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等他们走近了才发现,居然是林俊辉。
他笑着走过来打招呼。
“好家伙,到了也不找我。”
林俊辉看到老同学,这才有了点点笑容:“这不是看到了,昨天下午才刚到。”
看他一身汗水,明显刚刚也在训练,不由问道:“你也在这训练啊。”
他还以为谢海锋会在他所属的部队训练呢,毕竟他还是觉得呆在自己的部队训练比较舒服。
谢海锋无奈道:“被老头子抓来了,别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回到这里来训练,天天回家都被催婚,烦得很。
冯少雷一脸奇怪的看向两人:“你们认识?”
林俊辉看向冯少雷介绍道:“他是我在军校时的同学,叫谢海锋,也一起比赛。”
说完看向谢海锋:“和我一起来比赛的,冯少雷。”
几人认识后,一起往办公室走去。
而在训练场入口那条路上,林建设正好看到这三个人离开的身影。
他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其中有一个人的身影看起来有点熟悉。
旁边的指导员看林副总参谋长突然站在原地不走了,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他只认得谢主任家的儿子,林副总参谋长看什么呢?不由疑惑问道。
“林副总参谋长,你这是在看什么?”
听到旁边的人这么问,林建设收回目光,抿唇说道:“我看那人身影看着有点熟悉。”
看到对方的背影,内心有点悲伤,悲伤中带着亲切,这是脑海深处传出来的感觉,很特别。
指导员看着那三人进了一栋建筑。
“那三人中有一个是谢主任家的小儿子,你可能是看到他了。”
林建设没说话,政治部的谢主任他认识,但是他儿子的印象比较模糊。
“走吧。”
说完他率先往前走去,警卫员包才良跟在了两人身后。
从登记室登记完出来,林俊辉三人又回到训练场开始了训练。
一个星期后开始比赛,他们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可以练一下。
林俊辉就在训练场训练了一天,第二天他就不去了。
在训练场上训练的都是很基础的训练。
他的身体强度早已经不适合这套训练体制,再加上他这几个月的进步比较明显。
他不笨,他隐约知道这是乔思的功劳,具体是什么他不知道。
他知道乔思身上有秘密,她不愿意说,他也不问,就当不知道。
等哪天她愿意说了,自然会给他说。
以前在部队的时候,他都是一个人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默默训练的。
现在他也想这么干,早上吃过早饭后,他就出门了,这时天才刚蒙蒙亮。
他跑步到最近的一个山头,一头扎进了山里。
冯少雷昨晚就听到林俊辉今天不跟他一起去训练。
所以他只能自己前往军区训练场训练。
下午临近傍晚的时候,林俊辉一身脏污的回到军区招待所时,正好被谢海锋看到了。
他惊讶的看着林俊辉:“你这是去哪里了?怎么搞成这样。”
林俊辉看向谢海锋时,谢海锋有点被他的眼神吓到了。
他的目光毫无感情,看着冰冷刺骨,让他想到了蛇。
他吓了一跳:“发生什么事了?”
林俊辉马上收回目光:“没什么事?我去山里了,哦,对了,我捉了一只野兔,两只野鸡。”
其实有两只野兔的,中午被他烤了一只吃了。
谢海锋看到林俊辉从背包里拿出野兔和野鸡时还有点懵。
反应过来后他就笑着拍了拍林俊辉的肩膀:“好家伙,正好今晚上我家吃饭。”
林俊辉没拒绝,应了下来:“好。”
谢海锋拎着野鸡野兔高高兴兴往家里走去,而林俊辉则回到招待所收拾自己。
洗完澡后,他拿上钱票,去附近供销社买了烟酒。
听谢海锋说过,他哥有个儿子跟他儿子差不多岁数,又买了一袋大白兔奶糖,看到有苹果也拿了一袋。
当谢海锋去接林俊辉时,看到他手上拎着的,瞬间就惊讶得走不动道了。
“我去,你拿这么多东西干嘛!”
林俊辉看了看自己手上拿的,抿唇笑道:“好几年没来看伯父伯母了,这是给他们带的。”
谢海锋皱眉指了指他拎着的东西:“野鸡野兔好几只呢,够了,你看看你,又是酒又是烟的,还有苹果;
这袋是什么呀,噢,还有糖果,你是钱票多了烧身是吧,嫂子要是知道你乱花钱,指不定怎么说你呢,败家。”
林俊辉没说话,乔思才不会说他呢,她还叮嘱他,要他懂得礼数,到了买点东西上门探望一下。
“走吧。”林俊辉之前来过,大约记得路线,看谢海锋不走,率先往前走了。
谢海锋马上追了上来,絮絮叨叨说着林俊辉买太多东西了,让他拿回去。
林俊辉没说话,这几天京市没下雪,道路上的雪已经溶化,露出平坦的水泥地来。
谢海锋看林俊辉没说话,知道这人是说不通了,只得闭上嘴,快走两步与他并肩走着。
在转过一处拐角时,突然一个女声传了过来。
“妈,你醒醒吧,他不可能是我哥,哥今年二十八岁了,你看这个男人顶天了二十岁,比我还小。”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棕色羊毛大衣,围着一条白色围巾的女同志,年纪大约在十八到二十二之间。
站在她旁边的是一个四五十岁妇女,模样看着有点焦急。
“可是他说他现在的父母不是他亲生父母,他可能是我儿子。”
“妈,他不是;爸爸长这么高大,你也不矮,他才一米七,哪里像我们家人。”
“不行,我去看看。”中年妇人挣脱掉年轻女同志的手,往前跑了。
年轻女同志看到中年妇人跑了,跟在她身后追。
林俊辉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站在原地半天不动一下。
谢海锋看他这个样子,碰了碰他。
“咋的了?”
林俊辉看了谢海锋一眼,继续往前走。
谢海锋跟在旁边,叹了口气说道。
“刚刚那中年妇女是我们军区总医院的副院长,年轻的是她女儿;
她丈夫是我们大军区的副总参谋长,挺可怜的,他们以前在战争年代丢失过一个儿子。
去年不知是谁把这个事说出去了,时不时就有人上门说是他们亲儿子;
你知道的,副总参谋长和军区总医院副院长的权力多大啊;
总有些人不怕死,想要上门认亲;
这个副院长从去年开始,精神就出现问题了,只要有人上门说是他儿子,她都认。
她女儿连工作都停了,就在家天天跟着她妈。”
林俊辉听着这些话,一脸平静,这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只是刚刚看到那个妇女的脸时,他心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很快就到了谢海锋家,谢母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呀,终于来了,快,进屋坐。”谢母打量着林俊辉国,脸上带着笑容。
“成熟了,黑了点。”
林俊辉笑着回应:“伯母,好久不见。”
“哎,是好久没见了。”
进了屋,谢国昌从椅子上站起来。
林俊辉看到谢国昌,赶快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对着他就行了个军礼。
“谢主任。”
这可把谢国昌逗笑了:“今天你是作为锋儿的同学上门的,可不兴这个,快来坐。”
“你看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上门。”谢国昌看了一桌的东西,皱起了眉头。
“这么多年没来了,这是随便买了点,不多。”
双方寒暄过后,谢国昌借口有事上了楼,留下谢海锋和林俊辉在客厅。
他要是留下,林俊辉会拘谨放不开,干脆他离开了。
林俊辉看了看屋里,只有谢海锋和父母在家,他大哥一家呢?
他直接问了出来。
谢海锋听到林俊辉问起他哥,不由说道:“早走了,过完年没多久就走了。”
林俊辉点点头,然后又往厨房的方向看去。
他站了起来,往厨房走去。
谢母正在炒菜。
“伯母,要不要帮忙?”
谢母听闻林俊辉的话,惊讶的回过头来:“不用,你快去坐着,厨房的油烟呛人。”
跟在身后的谢海锋笑笑说道:“妈,你是不知道,他啊,在家经常烧饭,不过,她媳妇做的饭菜那才真是好吃;
我长这么大,吃得最好吃的就是他媳妇烧的菜了。”
谢母愣住了,反应过来笑道:“那今天伯母烧的菜可能没有你媳妇烧的好吃了,锋儿吃了我这么多年的饭,我还没有得到这么高的评价呢。”
“伯母,我不挑食,能吃饱饭就行。”
“那是自然,管饱。”
林俊辉扫了一眼厨房,野鸡和野兔都安排上了。
“今天的菜做这么多。”
“这些都是你带来的,我都好多年没吃过野鸡野兔了。”
“吃不了这么多,可以留些你们明天再吃。”
明白这是林俊辉说的真心话,谢母扬起脸笑了起来。
“不多不多。”
林俊辉拉着谢海锋在厨房当起了帮工,谢母一晚上笑容都没有停过。
林俊辉吃过饭又聊了一会,天色黑下来了,他才一个人独自回了招待所。
*
孟锦钟从外面回到部队,在经过部队门口岗亭值班室时,看到部队右侧的位置蹲着一个女同志。
她把头埋入大腿间,看不到相貌。
难道是家属院的家属?
不对,是家属早就进去了,还蹲坐在门口做什么。